丁砂出来的时候仝嫂子刚给大壮打完电话,庄婶子正在看电视。

新闻频道中穿着衬衣的女主持人正在一脸严肃的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庄婶子看丁砂出来忙给她搬了个凳子,垫上软垫,“起来啦?小肖怎么样了?好点没?”

“好挺多了,已经不烧了。”丁砂坐下。

“那就好,吃点包子吗?我早上起来包的,还热乎呢。”庄婶子问道。

“那就吃点吧,”丁砂点头。

庄婶子去给她拿包子,仝嫂子叹了口气,“闹得人心惶惶的,可真是吓人啊。”

“怎么了?”丁砂问道。

“这不,早上刚出的新闻,“国家说让咱们小心点,注意休息和日常卫生。”

她说着还叹了口气,“我刚跟大壮说了,偏偏这人糙惯了,让他注意身体他还不耐烦,可真是来气……”

庄婶子拿个碗出来,“可别跟他置气,不然你自己在那气的要死要活他还不知道你生气,那才闹心。”

仝嫂子撇撇嘴,“我才不管他呢,爱怎么样怎么样。”

肖隽在里面睡着,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丁砂看着他人都瘦了,有些心疼,站起来去后厨里转了一圈。

“婶子,早上菜店有没有送菜来啊?”

“送了送了,我都收拾好了,”庄婶子跟了进来,“要做菜啊?”

丁砂点头,“阿隽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担心他体力营养跟不上。”

庄婶子嗯了一声,“那你说,我来做。”

丁砂往边上站了站,把主要场地让出来。

“切点白肉,猪肚和鸡肉出来,用葱姜黄酒下锅煮,别忘了撇浮沫。”

“鸡肉煮半小时,肉煮个四十分钟就差不多了,猪肚不好熟,煮一个多小时就行了。”

“煮好了就捞出来切小块备用。”

“抓点肉馅出来,三肥七瘦的打点葱花姜末进去,还有胡椒粉,盐巴,黄酒,再加点淀粉和水进去,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搅,摔打上劲。”

“拿个盘子抹点油,肉馅挤成丸子放里面,然后上锅蒸熟。”

“还有上次包的那个蛋皮虾饺也拿出来蒸熟。”

“娃娃菜用开水烫一下,弄的软一点,铺在砂锅底下垫着,龙口粉丝也拿一把出来烫软了放砂锅里。”

“抓一小把个头大的海米用黄酒和葱姜给蒸熟了也倒进砂锅里去。”

“打两个鸡蛋摊点蛋皮切成丝也放进去。”

“这做出来得多香啊,”庄婶子一边麻利的做一边念叨着,“清清淡淡的刚好给小肖补补。”

丁砂过来看了看砂锅里,“一会儿婶子你把里头的东西都拌一下,掺和均匀。”

“没问题。”

“再就是准备蔬菜了,胡萝卜,青笋,冬笋切成条,香菇也切条,然后全都码在砂锅里,还有一开始准备的肉,都码进去。”

“刚才蒸的丸子和蛋皮虾饺也放进去,之前备好的鸡汤撒些盐糖胡椒粉煮开后倒进砂锅里。”

“砂锅盖盖子继续焖煮到开锅就可以一边咕嘟一边吃了。”

一通忙活下来快到十二点,庄婶子感慨道,“这顿饭做的可真不容易,又麻烦又复杂的。”

“不过真的香,又香又鲜,闻着就胃口大开。”

丁砂拿了个带盖子的小碗,“我给阿隽盛一点,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还不饿,没什么胃口。”

推开门肖隽已经坐起来了,“你下厨了?我闻到味道了。”

“没有,我说着让婶子做的,”丁砂把门关上碗放桌子上,“来尝尝?”

肖隽披着衣服下床来,“好香啊,什锦砂锅?”

“鼻子真灵。”丁砂笑了。

一通热气腾腾吃下来,肖隽出了一身汗。

“快回去睡觉,睡醒了就好了。”丁砂赶他。

肖隽无奈,“那我去睡了,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喊我。”

“知道了知道了。”丁砂看他躺好就出门了。

又过了两三天,街上出门的人越来越少,不是必须出门的话基本都待在家里了。

出来的人也多,一副紧张的样子。

仝嫂子依然每天给大壮哥打电话,大壮哥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每天汇报自己。

庄婶子按时收看新闻,“老天爷哦,这马上过年了怎么还闹的这么严重哦……”

现在最忙的应该就是药店和医院,听说医生护士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就连换班都没办法。

“嫂子,要不你们明天就回家去吧。”丁砂想着她们还着急回家去。

“回什么回,我哪放心把你和小肖两个人放在这里,”庄婶子瞪她一眼,“要是平常走就走了,可现在是非常时刻,你们两人身边都不能没人。”

“我也不回去,”仝嫂子说,“现在还是安心待着放心点,往哪跑都觉得提心吊胆。”

丁砂也没再劝,这也是事实,还好现在肖隽早几天就退了烧只是还有点病恹恹的样子,并不用到医院去。

庄婶子看了看点,“哎呀又该去做晚饭了,可我这还一点都不饿呢。”

“天天除了定时做饭也没什么活动,好在咱这还有个院子,不然真的能给憋死。”

“晚上吃点啥?”仝嫂子笑着问她,这阵子可是给闲出屁了,庄婶子都琢磨着在小院里做烤羊腿了。

“随便整点啥呗,我看最近网上都在做什么酸辣汤,要不咱们也做来尝尝?”

“做呗,交给你了。”仝嫂子对吃饭兴趣也不大,天天光吃不动,人都长了三层膘。

“我来就我来。”

庄婶子还没站起来,就看到一边的丁砂表情不太对,“怎么了砂砂?”

丁砂从起床的时候就有些不太舒服,从下午开始就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肚子痛,刚刚突然感觉有什么温热的**顺着腿流了下来。

她想起每次去产检时候医生和助产士的叮嘱,脸色有些苍白。

“我好像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