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认的干亲, 但鹿家人对鹿仁佳却都挺真心的。
鹿大兵看似场面人,实则胆小,刘云是个搞情报的高手, 心眼子却直的很,否则也不会在第一回 见面, 就叫鹿仁佳注意点文秀。
毕竟文秀是鹿仁佳亲妈, 但凡鹿仁佳对这个亲妈心底还有一点儿顾念, 都会觉得刘云是在挑拨离间。
可人家不仅说了, 还说的真心实意。
这就叫鹿仁佳既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
“你要是喜欢,以后多叫那孩子过来玩就是了。”沐戈壁见鹿仁佳盯着鹿政的背影看, 不由笑道。
“不是。”
鹿仁佳摇头:“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从刚刚听到‘文秀’两个字开始, 她就在想关于她的事。
原主对文秀仅有的记忆,全都来源于鹿国平的辱骂。
这些年和鹿国平一个村子住着, 虽然一个村头一个村尾,但总有碰面的时候, 原主能干,性子却有些软弱,鹿国平没养过她一天,却很喜欢欺负她, 支使她干活,每当鹿仁佳手脚慢些, 鹿国平就会用最恶毒的话来骂她。
其中, 被骂的最多的,就是她那个抛夫弃女的‘女表子妈’。
仿佛只有贬低了文秀, 才能证明他的幸运, 才能叫他觉得, 抛弃亲生女儿是一件正确的事。
“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现在的力气有多大?”鹿仁佳突然外头小声问沐戈壁。
“嗯?”
沐戈壁敏锐发现鹿仁佳的不对劲,总觉得战意……有点高啊。
“我就怕我打人的时候收不住手,一拳把人给打死了就不好了。”
鹿仁佳可没忘记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可是犯法的,她还想好好过日子呢,可不想大好的青春因为一个人渣给葬送了。
沐戈壁有点慌:“那个,你要打谁?”
鹿仁佳抬眼瞥了他一眼,‘啧’了一声:“你怕什么,反正不是打你。”
他当然知道不是打他!
虽说以前是敌对,但现在他们是战友了呀,怎么可能还发生内战呢?
对这一点,沐戈壁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只是单纯的担心鹿仁佳而已,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自诩对鹿仁佳还是有点了解的,至少,他知道鹿仁佳不是个冲动的人。
能叫她开口说想打的人……肯定是坏人!
沐戈壁毫无原则的站在了鹿仁佳这边:“那你说说,你想打谁?”
“难不成你还能帮我?”鹿仁佳的表情愈发一言难尽了,眼神还不忘嫌弃地上下打量一圈。
“就算没办法帮你揍人,帮你望风一下还是可以的。”沐戈壁轻咳一声:“所以你想要揍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鹿仁佳蹙了蹙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文秀’的身份,她是真不愿意给文秀套上‘妈’这个身份,因为在鹿仁佳的心里,‘妈’是很神圣的存在。
尤其在遇见姚姥姥和田雪之后,愈发觉得,一个好母亲对孩子来说,真的是一辈子的‘恩赐’。
“我在这里也没认识几个人,你告诉我我不认识了?”
“行吧。”
鹿仁佳叹了口气:“咱们回房里说。”
正好也好斟酌一下该如何介绍文秀的身份。
洗了碗,田雪见大厨房的灶膛里火还算旺,便张罗着大家伙儿洗澡,鹿仁佳本想第一个洗,因为天气冷,第一个洗澡的人是最冷的,却不想姚姥姥却拉着她:“我跟你妈先洗,等咱们洗完了你们夫妻俩再洗,互相都用搓澡巾给搓搓,再往下天越来越冷,洗澡就不方便了。”
鹿仁佳:“……”
“互,互相搓澡?”
沐戈壁也是一脸震惊:“这,这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你们是夫妻,什么没见过?还害羞呢?”姚姥姥嗔怪的瞥了眼沐戈壁:“你也别一身毛病,你还以为你是七八岁的人,还要你妈帮着搓澡呢?”
“那倒不用!”沐戈壁赶紧摇头。
生怕自己摇头晚了,田雪就来给他搓澡。
“那你总不能不搓澡吧,那得多脏啊。”姚姥姥露出嫌弃的表情,眼神与之前的鹿仁佳一模一样。
“行了,咱们一起洗。”
鹿仁佳一把拎起沐戈壁的袖子,就将他拖回了房间,然后就开始收拾换洗衣服。
沐戈壁有些尴尬的跟在后头,鹿仁佳拿衣服他就赶紧跟着后头拿衣服,鹿仁佳拿裤子,他也赶紧的跟着后头拿裤子,拘谨的模样叫鹿仁佳好气又好笑。
“我说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抢来的小媳妇儿呢。”鹿仁佳扶着柜门没好气的说道。
沐戈壁缩了缩脑袋:“我那不是……怕你嘛……”
当然,主要还是不好意思。
上辈子他是基地首领,投怀送抱的不说每天都有吧,但也不少,但奈何他性格古板,感情专一,自从有心想要抢走对手的仓管后,对待那些人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了。
谁能想到换了个世界居然还能见到小仓管呢?
“我是夜叉么?这么害怕。”鹿仁佳蹙眉,语气带着不爽。
“矜持,矜持。”
沐戈壁轻咳一声,连眼神都不敢看着鹿仁佳了。
“切。”
鹿仁佳不屑的‘嗤’了一声,伸手从衣柜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举到沐戈壁跟前:“看见没有,结婚证,除非咱们离婚,否则的话,这辈子咱们俩算是捆一起了。”
说着,她又将结婚证塞了回去,双手环胸,女土匪似的绕着沐戈壁转了一圈,嘴里还不忘调戏着:“啧啧啧,不得不说,这辈子你这身段儿比上辈子好多了,尤其这张脸。”鹿仁佳伸手掐住沐戈壁的下巴,只见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含羞带怯的看过来。
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上辈子的模样。”沐戈壁撅起嘴,整个人委屈极了:“就喜欢杨傲天那款式的。”
“虽然首领是个值得追随的老大,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
鹿仁佳客观的评价道:“主要是嫌脏。”
“行了。”
她松开手,将手里的衣服往沐戈壁怀里一塞:“咱们去洗澡。”
说完,打开房门就潇洒地出去了。
沐戈壁抱着衣服站在衣柜前面愣愣的看着房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一笑,然后就抱着衣服兴冲冲的跟着后头跑了出去。
田雪跟姚姥姥洗了大概一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一出浴室门,田雪用毛巾包着头发,拎着装着脏衣服的篮子就往房间的方向冲,看见小夫妻俩,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你们快去洗,里面还暖和着呢。”
“妈你赶紧进屋吧,晚风凉着呢。”沐戈壁开口催促。
田雪看向自家儿子,只觉得怪怪的。
不过夜风确实很冷,只交代了一句:“洗完了把里面擦干净了。”就赶忙回了房间。
姚姥姥第一个洗完,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小两口。
二人面面相觑。
“走,进去。”鹿仁佳小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了浴室。
而沐戈壁呢,则是踌躇片刻,最后捏着领口宛如一个小媳妇儿,含羞带怯的进了门。
大约十分钟后,突然浴室里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你轻点儿啊——疼死啦!”
洗完澡,也将近一个小时了。
沐戈壁先洗完的,眼眶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衣服回了房间,只剩下鹿仁佳一个人在里面将自己从头到脚给搓了一遍,等洗完出来回了房间,沐戈壁已经平静多了。
“不疼了?”鹿仁佳一进门就拆头发。
她洗了个头,这会儿头发还湿着呢。
“我点了炭盆,你先烤头发,千万不能着凉,正好咱们也好说说话。”已经恢复正常的沐戈壁不打算再提那个话题,没办法,实在是太丢人了。
堂堂大男人,媳妇儿搓背刚下手呢,就嚎了起来,这说出去得把人大牙笑掉了。
鹿仁佳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坐下来,不再提这件事。
沐戈壁替她冲了杯红糖水,然后抱着本书,在炭盆的另一边坐下:“这碳今天烧的透了些,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你烘好了头发咱们就睡觉,今晚就不看书了。”
“行啊。”鹿仁佳拿着梳子梳头。
“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沐戈壁看了眼鹿仁佳的脸色:“现在可以说了。”
鹿仁佳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嗐,就是原主的亲妈文秀,鹿二婶说,她今天早上看见文秀上了去许林镇的车,说她后来结婚生的那个女儿最近到了下乡的年纪了,很可能是打我的主意,回村里去找我去了。”
沐戈壁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鹿仁佳,却见她满脸轻松,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再回想书里,他们没到这个世界来,两个原主的下场都很凄惨,尤其鹿仁佳,她被至亲的亲人背叛,最终孤独无望的死在草场上。
他无法想象,眼前这张鲜活的面孔死前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
所以……
他几乎瞬间就断定了,那文秀一定是奔着算计鹿仁佳去的。
“你怎么了?”鹿仁佳看见沐戈壁的脸色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你知道咱们是在一本书里吧。”沐戈壁抬眼,眸色黑沉沉的看着鹿仁佳。
书里?
鹿仁佳还真不知道。
她也蹙起眉:“你说说看。”
沐戈壁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将自己记得的剧情大体说了一遍,着重说了原主两个人的死亡。
“你是说,这是本书,书的女主是郑妮妮?男主是跟着爷爷下放的京城高富帅?”
鹿仁佳忍不住‘啧’了一声:“她凭什么?凭她那个算计亲生女儿的妈?凭她那个故意改下乡地址的堂姐?还是凭她那个男女作风不好的大伯?”
“这书的作者也太不讲究了吧。”
虽然她来自于末世,但还是被这样的背景给恶心到了。
“大约作者是想要表达一种……污泥里也能开出纯洁的花朵,这样的思想吧。”
鹿仁佳没吭声,表情显然是不屑。
但整个人对待文秀的态度却慎重许多,头发渐渐烘干,鹿仁佳抬手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
“果然晚上还是不该洗头的,你就该听我的。”沐戈壁顿时急了,连忙起身拉她起来:“你快躺着,我去医疗站拿点儿止疼药。”
“不用了。”
鹿仁佳拒绝,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我睡一觉就好了。”
沐戈壁有点担心,还是将热水瓶和茶杯放到床边,只要鹿仁佳开了口,他能保证热水立刻送到嘴边。
关了灯,沐戈壁也钻进了被子里。
伸手摸了摸鹿仁佳那边,确定被子是暖和的,才松了口气。
许是刚刚的话太过于震惊了,两个人都有点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鹿仁佳翻了个身,脸朝着沐戈壁的方向:“咱们明天去找找文秀现在住哪儿吧。”
沐戈壁也翻身面朝鹿仁佳:“你想做什么?”
“先下手为强!”
鹿仁佳坚定的说道:“那个什么狗屁剧情我越想越生气,所以我决定了,先揍文秀一顿,揍得她卧床不能动弹,等郑晴晴必须下乡再说,至于郑妮妮……”
原着里,郑妮妮与原主的死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
原主是顶替郑晴晴下的乡,然后留在县城的郑晴晴在郑婷婷割腕后,拿了郑婷婷的考试名额进了文工团,郑妮妮则被文秀送回了娘家村里,在娘家人的保护下度过了五年时间。
而这五年,郑妮妮认识了她的丈夫,一个爷爷平反后成了将军的高官子弟。
两个人一起读书,恢复高考后考取了京城的大学,然后一路坦途,结婚,创业,赚钱……文秀做得那些事就这样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再也没有提起过。
“郑妮妮就看她的命了。”
若是依旧如书中那样下了乡,遇到她的爱情,那是她的运气,若是不能的话……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与鹿仁佳无关。
沐戈壁思索了半晌:“行,那咱们一起去,我给你望风。”
“可以。”
夫妻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心情好了,睡意就浓了,再加上洗了个痛快澡,夫妻俩眼睛闭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鹿仁佳干劲十足的推磨点卤,总之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佳佳这是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胡婶子一边卖力推磨一边调侃的问道。
“这不是最近研究那个榨浆机嘛,有点儿苗头了,就想着以后出浆多了,咱们能做千张卖,我这心里头高兴,面上就带出来了点,没想到还给您看出来了。”
鹿仁佳扯了个理由,不过她也没信口胡说,最近确实有了点头绪了。
而且她也需要跟这群婶子们提前打预防针,别到时候机器做出来了她们不肯用,毕竟有了好用的工具,又有谁用工人呢?她们也怕失业呢。
果不其然,工人们一听说榨浆机,一个个的都来了劲。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抛。
主要问得就是鹿仁佳想的那个问题,担心自己会失业,不过听说鹿仁佳是想要扩大生产,并且兼做千张和豆干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笑开了颜。
这明显的是要扩产了吧。
机器能榨浆,那其他的呢?
岂不是不仅她们不会失业,日后说不得还得招人?
这么一想,一个个的又在心里扒拉了,如今是工人少,所以不分小组,以后工人多了,肯定是要分组的,像她们这样的老工人,怎么说也得当个小组长啊。
越想越觉得激动,立刻表示:“那咱可就等着了,到时候咱们多做点儿款式出来。”
另一个赶紧跟上:“我家里有个亲眷就住在海城,他说他们那里有种五香干,说不用炒菜空口吃都香得很。”
“那成,大家伙儿多想想啊,到时候咱去实地考察去,回来丰富咱们的品种,叫咱们河东县的豆腐到省城里都出名!”
“好!”
随着这一声鼓励,明显的工人们更有干劲了。
等到忙完了下了班,临走前工人们一个个的离开前还不忘跟鹿仁佳说:“加把油啊。”
进门的沐戈壁直接看懵了。
“怎么了这是?”他有些茫然的目送她们离去,回头满脸不解的看着鹿仁佳啊。、
鹿仁佳还没开口呢,他又大惊失色:“你不会告诉她们你要去揍人了吧。”
刚想要开口的鹿仁佳顿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顿时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那就好。”
沐戈壁松了口气。
他还真挺怕鹿仁佳虎了吧唧的把这事儿到处说。
鹿仁佳觉得沐戈壁这是把她当蠢蛋了,捏着拳头有点蠢蠢欲动,想给他也来一拳。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完了大厨房,鹿仁佳回房间换了身衣裳,拎着小包,夫妻俩就肩并肩的出了门,因为是上班时间,周围安静极了,只遇到几个正在择菜的老邻居。
她们看见他们俩出来了,开口打招呼:“出去呢?”
“是啊,大娘你择菜呢,这菜还挺水灵。”
“早上刚去市场买的菠菜,刚好有供应,就赶紧买了一斤。”
“那您慢慢择,咱们先走了。”
等他们走后,几个大娘又头碰头:“有福气呢,姚家那小子,以前病歪歪的,看看现在多好。”
“是啊,这丫头身板子也壮的很,前几天还看见她帮老姚挑担子呢。”
“所以说乡下丫头也不都是不好的。”
“瞧着也般配啊,个子也高。”
“哎,这人和人的缘分,真是不好说哦,都说冲喜是封建迷信,现在看,也不一定是假的,那孩子身体好了是真的吧。”
“冲什么喜啊,你不晓得,说是上学的时候就自谈了,后来毕业后人家回去了,这才分开了,说是后来人家姑娘年纪一到,马上带上门就结婚了。”
一直站在转弯处没走的鹿仁佳:“……”
所以老话才说‘谣言止于智者’没说‘谣言至于老者’么。
“车来了。”
突然,沐戈壁扯了扯鹿仁佳的手,指了指远处的公交车。
等车稳稳的停到站台,鹿仁佳跟随着沐戈壁上了车,两个人一路往纺织厂的方向去,文秀是纺织厂的工人,这么多年了,还在一线,没能往上进一步。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上班?”鹿仁佳狐疑的看着沐戈壁。
沐戈壁捏了捏她的手指:“早在刚来的时候,我就打听清楚了,不过那时候也只想着防患于未然。”谁能想到鹿仁佳行动力这么强,说干就干。
“防患于未然?”
鹿仁佳嗤笑:“没听说过最好的防卫是主动出击么?”
沐戈壁:“……”
行吧,很有力量系的特色。
“她昨天还回家了,今天能来上班么?”鹿仁佳疑惑的问。
“不一定。”
沐戈壁摇头:“那不然咱们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不了,今天先试试,你知道她长什么样的对吧。”鹿仁佳对文秀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颜,虽然是亲妈,但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说认识了。
沐戈壁点头:“知道。”
“那就好。”
鹿仁佳从包里一把抽出一个人民装的黑色外套,又拿了个绿色的大方巾将头和脸给包了起来,又从人民装口袋里翻出一条大红色的围裙系上。
“人出来了,你喊我。”
鹿仁佳抱着脑袋缩到旁边树丛后头去了,那探头探脑的样子,很难不叫人想歪,沐戈壁默默的挪了两步,把她的身影给遮严实了。
两个人等了一个中午,结果白等,文秀压根没出来
不,该说整个纺织厂都没人出来,沐戈壁突然想到,纺织厂的机器开了不能停,所以工人都是直接上一天班,中午是换班吃饭的,而且都是吃食堂。
鹿仁佳只能又换回自己的衣裳,气呼呼的去国营饭店炫了两个大馒头。
下午又去百货商店逛了一下午,沐戈壁还非要给她买了双皮鞋。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的下班时间。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纺织厂门口。
这一次他们等到了文秀了。
文秀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家赶,今天一早她坐早班车回来上班,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回家呢,所以这会儿是归心似箭,想第一时间跟郑国华把鹿仁佳的事给说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那丫头顶替郑晴晴下乡,实在是鹿仁佳已经结婚了。
除非把人家两口子一起整去做知青,否则是真没办法拆散人家,而且,鹿仁佳嫁的那户人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家,她也有心叫郑国华心里有点儿数,以后可别对她呼来喝去的。
以前她是儿子小,又自觉是乡下人所以没底气。
现在可不同了。
她大姑娘嫁到了好人家,她是有人撑腰的。
越想越美,文秀恨不得冲回去跟大嫂周云**对线,也好叫那个女人知道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随便的拿捏。
“砰——”
突然,巷子里冲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脚就踹上了她的自行车。
文秀惨叫一声,直接从自行车上摔了出去。
“哎哟,谁——唔——”
她刚开口打算咒骂,就突然被捂了嘴,紧接着就被一黑色的布蒙住了头,再来就是一阵阵的剧痛不停的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涌上来。
文秀被打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算是逮着了。”鹿仁佳装模作样,恶声恶气地说道。
沐戈壁也捏着嗓子:“没看错吧,这是郑国强的老婆吧。”
“肯定没错,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她男人姓郑,又是纺织厂的,肯定没错。”鹿仁佳又踹了一脚,恶狠狠地催了口唾沫:“回去告诉你男人,别被老娘逮着了,敢睡我妹子不负责任,等着老娘卸他一条胳膊,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呸。”
“快点,来人了。”
“行了,咱们走。”
临走前仿佛尤不甘心,又是一声:“呸。”
作者有话说:
文秀:我男人是郑国华,郑国华!!!!
隔壁:媳妇儿你揍人,我望风!
路人甲:揍她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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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疼的嗓子眼都快冒烟了,难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