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去过一趟镇上之后,接下来连续好几天,赵洛锦都没再往镇上跑。

就连太阳花跟韭莲盛开那日,都是雇了跑腿的人送到颜如玉去的,水灵灵的花儿往店门口一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过路人的目光。

那亭亭玉立的韭莲,白色的淡雅,桃红的娇艳,有含苞待放的,有灿烂盛开的,美得像仙子。

而太阳花簇拥着,一朵接着一朵,争先恐后地绽放着,红的似火,粉的似霞,小巧玲珑,极为可爱。

每个喜花的夫人小姐,都会禁不住停下脚步,为此驻足。

“这是什么品种的花,怎生得如此绚丽好看?”

“夫人,我这就去问问婉娘子是从哪里买的。”

“我与你一同进去吧,正好要挑些首饰。”

因为门前摆放的鲜花,颜如玉迎来的客人,甚至比开业那会儿还红火,店里首饰的销量更是成倍的往上翻。

然而一众夫人小姐们,问的最多的,就是门外摆放着的花儿。

叶婉君眼含笑意:“这稀罕的花儿名叫韭莲和太阳花,众位夫人小姐若是有需要,以后颜如玉会不定期出售几盆,先到先得。”

卖花的章程,是赵洛锦早就跟叶婉君商量好的,赵洛锦负责供货,叶婉君负责卖,利润同样的三七分。

不同于首饰的是,卖花的利润,赵洛锦七叶婉君三,但仅仅只是这三分利润就已经很可观了。

因为这些花卖出去的价格,甚至比高价的首饰还贵。

赵洛锦的市场定位非常明确,只卖给有钱人,甚至进行了饥饿营销,随机售卖不说,提供的数量还极其有限。

只要这些夫人小姐想买花,那必定会更加频繁地光顾颜如玉,如此,也能带动店里的首饰销量,可谓一举两得。

颜如玉门庭若市,生意爆火,看得隔壁两家首饰店眼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源全都流入颜如玉,无能为力。

“快去打听打听,这花是从哪里送来的!”

“掌柜的,我跟送货的打听过了,好像是淮阳村一家农户种出来的。”

“备马!赶紧备马!”

狗眼看人低的掌柜急得嘴巴都起了燎泡,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颜如玉抢占所有资源,一家独大。

这单生意,无论如何都要从颜如玉手里抢过来!

他火急火燎乘着马车来到了淮阳村,又跟村里人打听了一番,才在好心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小院。

一到这里,远远就瞧见了那边大片盛开的韭莲和太阳花,掌柜眼睛都直了。

光小小的一盆都能卖到上百两的高价,这一大片得净赚多少利润啊!

“喔哟,这不是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掌柜吗?怎么跑到乡下来了,不嫌弃乡下的地脏了您高贵的脚啊?”

赵砚川刚好收了鱼笼回来,还没进门,就跟掌柜迎头碰上了,当即阴阳怪气地嘲讽出声。

他这个人心大是真心大,记仇也是真记仇,哪怕过去一个多月,他还是没忘记他给阿锦买珠花时,这人当时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掌柜盯着赵砚川瞅了好几眼,才认出来他是一个月前被他悉落一番赶出店去的穷酸小子。

“原来是你啊,穷苦人家出来的东西就是没教养,你爹娘没教过你什么叫尊兄敬长吗?”

“一副穷酸相,你也就只配在这乡间野地里玩泥巴了。”

之前是不想惹事,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赵砚川能受这鸟气?

当下撸起袖子,“老匹夫!你说谁没教养呢?”

“说的就是你!来啊,打我啊,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明日我就让你们家赔个倾家**产!”

他叉腰说得嚣张,那张挂着八字胡的老脸有恃无恐,一副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轻鄙模样。

赵砚川捏了捏拳头。

老狗批!

还真当他不敢了?

“吃我一拳!”

那掌柜还没来得及反应,赵砚川虎虎生威的拳头就已经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立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他一手捂着肿起来的眼睛,一手颤巍巍地指着赵砚川,“你你你……你个臭小子,给我等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你究竟是哪家的,我非得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可!”

“我家的,你有意见?”

还没等赵砚川发声,边上就传出来一道娇脆清甜的声音。

掌柜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赵洛锦,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不是那日将他店内客人气走的贱丫头又是谁?

新仇加上旧恨,越看这姐弟两就越不顺眼。

“死丫头,坏我生意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还敢撞到我面前来,今天我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赵洛锦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很快就黑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掌柜另一只眼睛也挨了一拳。

两只熊猫眼整整齐齐,很是对称。

赵砚川吹了吹自己的拳头,瞥了一眼被打懵圈了的掌柜,哼道:“不就是颜色吗?青的紫的红的绿的黑的,你说要哪一样?我都能给你安排上!”

将人领过来的村民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看着怒发冲冠的掌柜,又看看赵洛锦跟赵砚川。

“……掌柜的,您不是过来买花的吗?”

这怎么看着不像是来买花的,倒像是来买脑袋开花的?人都给得罪完了呀!

气很头昏脑胀的掌柜经他这么一提醒,总算想起这件要紧事来,“哦,对对对,买花,先买花!”

“你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给我等着,我谈完了生意,再来收拾你们!”

村民:……

“掌柜的,这花,是这家人种的。”

他指了指坐落得精美的小院,看向掌柜的眼神像个傻叉。

“我知道,我又不是瞎。”

掌柜根本没看到村民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理了理衣裳,挺直了腰板,一副目中无人,十分傲慢的样子。

正待举步进去,身后就传了来村民有些微妙的声音。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两个是这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