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心中后悔不迭,也不知道那死傻子打哪里带回来的这么个人,要是她放任她继续留在府上,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
虽然名义上是个粗使婆子,但自从被打发到姜槐安身边,吴婶几乎都没做过什么活,全是差使姜槐安做的。
比起姜槐安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她才是颐指气使的那位。
回想起昨天被磋磨得浑身疼痛,直接在回来的路上晕过去,最后还是被人抬回屋的,吴婶就恨不能咬碎一口牙齿。
她得想个法子,要不然以后天天过这种苦日子,她哪里受得了!
夫人无暇顾及这边的事,但总有能教训那小贱人的,敢跟她叫板,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吴婶阴沉着一张脸,绞尽脑,终于想了一出好主意,她露出了一丝笑意,当下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天晚上,小破院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摸进了赵洛锦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连人带门一脚给踹飞了出来。
来人重重砸在地上,挺尸一样的,一动不动了。
几乎是察觉到有人意图闯进隔壁赵洛锦房间的时候,姜槐安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人被踹飞出来的这一幕,若是他现在出手,其实是能将人接住的,只不过哪怕是看到了那人的脸,他仍然选择了冷眼旁观。
所以本就有疾症在身的曹永福直接就被踹嗝屁了,连救命都没有机会喊。
赵洛锦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眉头一皱。
“要救吗?”
如果现在抢救一下,还来得及。
姜槐安冷眼:“不救。”
这些人如何待他,他都能忍受,但千不该万不该对锦儿起歹念。
哪怕曹永福没出事,他也会让他死。
赵洛锦摸了摸下巴,“那呆会儿可能要热闹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吴婶就带着曹管家和一众打手闯进了院子。
吴婶气喘吁吁,看样子跑得很急,她指着赵洛锦,神情激奋,“曹管家,就是她,我刚刚亲眼看见她把永福从屋里踹出来的!”
曹管家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
他一进院子,就先是看到了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曹永福。
他心下一惊,疾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已经没有气儿了。
“永福!”
像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曹管家整个身子都踉跄了一下,悲痛欲绝。
看到他此番作态,吴婶心头一震,不会吧?吴永福这就被踹死了?
她言语暗诱他过来,只是想让赵洛锦把他踹成重伤而已,谁知道曹永福这么不经折腾。
吴婶心里有些发虚,特别是看到曹永福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更是渗得慌。
这可不能怪她呀,要怪就怪他自个好色!人都虚成这样了,还整天想着女人。
她只不过是无意提了一嘴,谁知道他会大半夜过来闯别人房间啊?
这跟她没有关系。
对!害死他的是这小贱蹄子,跟她没有关系,别来找她!
吴婶强迫自己从曹永福身上移开视线,看到赵洛锦一瞬间,突然间就忘了害怕,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这小贱人完了,敢踹死曹管家的独苗儿子,她死定了!
那可是曹管家,老爷身边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得罪了他,这小贱人不死都说不过去!
“曹管家,永福他怎么了?他难道……他还这么年轻啊!还有大把的好时光,怎么就……就这么突然?这让人怎么接受啊!”吴婶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了万分悲痛的神色。
曹管家却根本不理睬她的话,死气沉沉的眸子酝酿着风暴,直勾勾地锁定在了赵洛锦身上。
“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他语气森寒,说话间脸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极其可怖。
那双眼睛,阴冷得像是镇在极阴极寒之地的冰刀,吴婶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胆颤。
赵洛锦拉开挡在她面前的姜槐安,不闪不避地迎上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胆怯,“是我,他该死。”
虽然对曹永福的死她也十分意外,但仅仅也只是意外而已,她对他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
曹永福点点头,“好,你承认就好。”
他目光阴鸷:“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我要让她给我儿陪葬!”
跟随曹管家来的人一呼啦涌了上来,赵洛锦冷嗤一声,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乱棍打死,也得你有这个本事。”
只许曹永福对她行不轨,还不许她反抗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就在手执棍棒的人朝赵洛锦围过来的时候,姜槐安站了出来,“我看谁敢动手?”
“小赵是治好我痴症的恩人,如何是你一个小小的奴仆能随意打杀的。”
“曹管家莫不是忘了,谁才是姜家嫡子。”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朝被他们忽视已久的姜槐安看了过去。
只见他立在屋檐下,神情冷冽,目光清明,没有半分痴傻之症。
吴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痴傻了这么多年的姜槐安好了,他竟然好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每半个月都有端药给他喝的!
难道这贱人真的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在一夕之间治好人的痴症?!
吴婶目光微变。
曹管家虽然也很震惊,但曹永福的死,已经消磨掉了他许多情绪,所以哪怕是知道姜槐安好转的消息,也没有多大的波动。
他淡漠道:“少爷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心怀叵测的贱人罢了,她刻意接近你也不知道意欲何为,为了少爷的安危着想,此女留不得。”
“少爷若是不忍,就先回屋里去吧,待我处决了这个贱人,再把你恢复过来的好事上告给老爷。”
“来人!”
姜槐安微微眯起了眼:“看来我的面子在曹管家这里是不管用了,那么老祖宗的呢?”
姜老夫人年寿已高,只在佛堂礼佛,许久不曾过问俗世之事,连姜丞相都请不动她老人家。
但只要姜槐安亲请,她必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