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洛锦觉得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正打算跟裴宴一起回到工地继续忙活,才出院子门口,一个身穿护卫队队服的年轻小伙子匆匆找上了门。
“寨主,营地外面有人寻裴夫子,不过没有信物,我给拦下了,说是客云来的。”
客云来?
赵洛锦看向裴宴,“要不要去看一下?”
“一起去。”
赵洛锦点了点头,朝送信的人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跟裴夫子现在就过去看看。”
赵洛锦去马厩牵了绝尘,两人共乘一骑,不过这次换裴宴骑马了。
赵洛锦抓着他的手臂,自己驾驭跟裴宴驾驭,果然是不一样的体验。
自己驾马的时候,怎么都不担心掉下去,现在她随时都有一种会摔下去的感觉。
但赵洛锦一点都不怕,“裴宴,四师傅说你马术特别厉害,有多厉害?”
她很好奇,毕竟她还没看到过裴宴骑马呢。
“你想知道?”
“想!”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裴宴笑了笑:“那你可抓好了。”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还不待赵洛锦反应过来,马儿就已经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赵洛锦眼睛噌的一亮。
她只听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棵棵树木像是残影一样疾速倒退,眨眼就被甩在了身后。
裴宴的骑术果然如杨全所说的那般高超,即使是单手拉着缰绳,即便马上还载着一个人,在这曲折的山道,也能纵马疾驰,一骑绝尘。
赵洛锦一直都知道绝尘是匹好马,但从未见证过它远超水平的速度,但是现在,她看到了。
像是飞起来一样,刺激!
因为这超快的速度,短短一刻钟,裴宴就已经载着赵洛锦出现在营地外。
他率先跳下马,还没张开手,马背上的人就已经笑着跳起,纵身朝他跃了过来。
裴宴将人稳稳接住,声音带笑:“你就这么相信我,嗯?”
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赵洛锦冲他眨了眨眼:“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裴宴。”
“那万一有人也叫裴宴呢?”
赵洛锦都不带纠结的:“那我也只相信属于我的裴宴啊!”
两人很快走进了营地。
客云来的人已经在帐篷里等着了,来的人是沈路,赵洛锦对他有点印象。
看到走进来的裴宴,沈路立马就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主子。”
裴宴牵着赵洛锦入坐,才朝沈路道:“坐吧,找我何事?”
他手指轻碰了碰旁边的茶壶,见里面的水尚是温热的,才拿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赵洛锦。
动作自然。
沈路坐了下来,见裴宴没有让赵洛锦避开的意思,直接道:“有人拿主子您亲制的铜板打听您的信息。”
裴宴倒茶的动作一顿,眉头轻轻皱起:“谁?”
“南峤县,林县令。”
裴宴喝了口茶,心中暗疑,他的铜板,怎会落到林县令手里去?
他并不记得自己跟林县令往来何时这般密切了。
“查清楚了?”
沈路看了赵洛锦一眼,赵洛锦会意,正要起身出去,却被裴宴制止。
“直说便是,我这里没有什么是阿锦听不得的。”
沈路:“……”
虽然但是,他真觉得接下来的话,赵姑娘避一下比较好。
不过既然裴宴都这么说了,沈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林县令怀疑,林姑娘私生的孩子,与持有这铜板的人有关。”
只差没明说,林县令怀疑裴宴就是孩他爹了。
原本心不在焉的赵洛锦猛地抬头看向裴宴,目光奇奇怪怪的,似乎是有些震惊,还有些古怪,以及深沉。
而裴宴,猝不及防听到沈路这话,差点没被水呛死,他失手打翻了茶杯。
杯子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刺耳。
裴宴立马看向赵洛锦,眼尾略红,有些仓皇,声音都带了丝轻颤:“阿锦,你相信我!”
他脸都白了,眼神头一次如此紧张无措。
“我除了上一次跟你一起去南峤县,就没见过林县令的女儿。”
“那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
赵洛锦正要说些什么,帐篷的帘子唰地一下被人扯开了,她止住了话,微微有些怔然。
“二师傅。”
杨远方才听到杯子打碎的声音才过来的,但他没想到会听见裴宴这样的话。
他怒沉着脸,没有了往日的嘻皮笑脸,只冷扫了一眼裴宴,道:“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
裴宴抿唇,只是定定地看着赵洛锦,“我说没关系,阿锦,你信我。”
“好不好?”
他语气甚至带了一丝祈求。
赵洛锦点了点头:“好。”
她又没说不信他。
裴宴黯淡的眸子猛地亮了起来,下一秒,就听杨远瞪着赵洛锦,气道:“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你怎么能他说什么就答应呢?你这丫头,是想气死你二师傅是不是!”
他恨铁不成钢,气得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根本不给她跟裴宴照面的机会。
“我告诉你,这事要没弄清楚,你就休想再靠近小锦儿一步!”
几乎是听到赵洛锦应答的那一瞬,裴宴一颗惶恐不安的心就定了下来。
他只在意她一个人的看法,她相信他就好,其他人信不信,都无所谓。
“这件事情,你可查清楚了?”裴宴看向沈路。
沈路顶着杨远那你要是敢有所隐瞒我立马刀了你的视线,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查清楚了,那日林小姐去了临江楼,喝了些酒,那枚铜板,是事后那人遗落在榻上的。”
沈路知道林县令打探铜板的来历时,就已经着手查这件事情了。
他们想查,便是林县令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能翻出来,更别提两年前发生的。
“主子……那日云帆带着身受重伤的你在临江楼出现过。”
裴宴心往下沉了沉,他没有关于那一天的记忆,但是,他却知道,在重伤之前他中了媚毒。
他脸色惨白,险些身形一晃,只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了脚。
不会的。
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天未免太会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