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还戴着锥形的芭蕉帽,跟顶着同样式芭蕉帽的赵洛锦凑在一起,莫名有一丢丢可爱。

此刻,他定定地看着赵洛锦,似乎想从她眼睛一路望到心底似的。

赵洛锦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她避开了视线,搓了搓手指,才压制住心尖发颤的感觉。

“招我喜欢,行了吧?”

裴宴盯着几乎将脑袋缩到膝盖上的赵洛锦,探出白皙的手拽了拽她的衣角,眨了眨眼:“再说一遍,我爱听。”

赵洛锦:?

臭不要脸。

她默默背过身将放在一旁的野鸡野兔拿过来处理,选择性忽视了裴宴的话。

裴宴不依不饶:“阿锦~”

赵洛锦调了头。

下一秒,裴宴又凑到了另一边,充分发挥了厚脸皮跟锲而不舍的精神。

“我还想再听一次,小乖。”

赵洛锦往左,他就往左,赵洛锦往右,他就往右。

听着那一声声软言轻哄的小乖,赵洛锦欻的一下,划开了兔子的肚皮。

她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像极了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裴宴支楞着芭蕉帽,凑了过去,歪头:“小乖,再说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闭嘴!”赵洛锦瞪了他一眼:“别叫了,不然晚上不给你吃兔子!”

“哦,我吃鸡也是可以的。”

他的嗓音清澈干净,还带着一丝丝无辜,此刻乖巧地抱膝蹲着,再配上那一顶大大的尖芭蕉帽,看着就想让人揉一揉脑袋。

赵洛锦按住蠢蠢欲动的手,轻哼:“也没有鸡!”

见裴宴目光落在她串起来的小鱼上,她挪着步子一挡,瞬间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也没有鱼!”

裴宴消停了,毕竟对于他来说,阿锦亲手烤的食物对他的**力同样强大。

不过他只是暂时性地选择了向食物低头。

他提了提有些歪了的帽尖,“我来帮你。”

两人合力,很快就把野鸡野兔清理出来串好了。

等他们拿着食物回到山洞时,大家已经把火升了起来,噼啪炸响的火堆将山洞映照得格外亮堂。

杜仲等人出去一趟收集了不少柴火,一半是干的一半是湿的,火升起来之后,便把被雨水打湿得半干的木柴放在旁边烘烤。

柴火是够了的,只不过食物并没有找到多少,原本他们还以为,今天晚上要饿肚子了,没想到赵洛锦跟裴宴出去一趟,能带回来这么多猎物。

“这山中还有这么肥的兔子?”

杜仲看着架在火堆上烤的兔子,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见赵洛锦的手一顿,裴宴抬头,“你有意见?”

杜仲一愣,“啊?没,没有。”

他很老实的,他只是随嘴一问,他并没有恶意,他是个好人。

裴夫子不用这样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他好害怕的。

直等裴宴移开视线,杜仲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打着哈哈道:“寨主跟裴夫子真厉害,要是咱们在这林子里多呆上两晚,这里的山鸡兔子估计都得绝迹。”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我以为砚川跟杨护法他们的打猎技术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寨主跟裴夫子也不差。”

“你看这,一刀子连兔头都给扎穿了,这精准度,换作是我,我估计只能打到个兔腿。”

“别了,就你,能打到根兔毛,我都叫你哥!”

众人围坐在火堆边烤着火,技术比较好的几个负责翻看烤肉,其他的就跟同伴侃大山。

虽是露宿荒野,但气氛一点也不冷清。

赵洛锦只是笑着听他们东扯西扯,谈天说地,时不时翻一翻手里的烤肉。

见裴宴还戴着那一顶芭蕉帽,她嘴角微微一翘:“你打算把这顶帽子戴到什么时候?”

撇开其他的不提,气质上来说,裴宴戴上这帽子是真的不搭,但看上去莫名多了几分乖巧,就有强烈的反差感,直戳萌点。

即便是再寻常的一个歪头,抬眼,都能看得赵洛锦心里直呼大可爱的程度。

裴宴扶了扶帽:“不好看吗?”

“好看!”赵洛锦不敢明目张胆地摸他的头,只捏了捏他的衣角,说道:“你最好看了!”

裴小宴天下第一好看!

裴宴笑意刹那间漫上眉梢,容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潋滟夺日,如同开到盛极一时的繁花。

赵洛锦将他头上的帽子往下一盖,像是个发现了宝藏的人一样,左右虚虚地瞄了两眼。

她的大宝贝太招人了。

捂住!

万万不能给别人觊觎的机会。

看了一圈,哦,都是自己人呀。

赵洛锦松开了手,对上裴宴疑问的目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淡定道:“我刚刚看你帽子快散开了,帮你弄好。”

“是吗?”

裴宴小心地把芭蕉帽取下来,“那我不戴了,戴坏了你又不给我扎新的。”

赵洛锦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给你扎新的?”

她又没说不给他扎。

“哦,我刚刚让你再说一遍,你都没有说。”

对上裴宴幽幽的,看负心汉似的眼神,赵洛锦一时语塞。

“此一时非彼一时。”

“那你说。”

裴宴一副十分怀疑她会不会说的模样。

赵洛锦唇角微动,张了张口,“你……”

“寨主,你肉烤糊了。”

跟大家伙儿唠嗑着的杜仲,往火堆无意一瞥,连忙提醒道。

赵洛锦立马回神,“啊,哦,我马上翻。”

裴宴:……

嗡嗡嗡的蚊子好讨厌,就像杜仲这个人一样。

裴宴手指一弹,那只飞来飞去的蚊子就掉在了地上。

他捏起蚊子的一条腿,在杜仲的注视下,往火堆里一丢,那蚊子眨眼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见杜仲呆住,裴宴冷哼一声:“怎么,你也想试试?”

杜仲:!!!

他不想逝世!

裴夫子他真的好恐怖,他不是素来都谦和有礼的吗?怎么今天脾气格外的阴晴不定?

瞅那眼神,犀利得跟刀子似的,杜仲都怀疑如果能化作实质,他此刻已经被扎穿了。

杜仲连忙移开了视线,唯唯诺诺,目不斜视。

裴宴收回了目光,屈膝站了起来:“我去洗个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