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老太身上

大家都觉得赵洛锦说得挺有道理的,许老太要是没点问题,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赵洛锦想要污蔑许志天抛妻骗婚入赘林家。

人家从始至终都没说过。

这种行为就很让人怀疑。

便是王明发也一改之前的同情,看许老太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不会吧?

许伯母之前说的,不会全都是假的吧?

王明发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脸都皱了起来,总感觉刚刚那个为许老太说话的自己,像极了一个智障,蠢得他自己都没眼看。

他抱着一丝希望道:“许伯母,你倒是说句话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

赵洛锦似笑非笑道:“你指望她说实话,不如问我来得实在。”

“她有一句话确实说对了,我这次来南峤县,就是为了报复许家来的。”

她承认得坦**,连寻仇都光明磊落得很。

许老太心里恼恨不已,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奸猾!她真的好生让人讨厌!

这分明就是为了报复来的,她一点都没说错,可这死丫头非要诈她那么一下。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开始怀疑她了!

许老太气冲上头,真想一口老血吐赵洛锦脸上。

她长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样的!

林县令跟林夫人也没想到赵洛锦会承认得这么迅速,正常人不应该是乘胜追击吗?

怎么反转得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只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哪怕赵洛锦现在直接承认,也改变不了夫妻俩对许老太升起的疑心。

赵洛锦继续道:“婉姨是我从其他山匪手里救下的,当时这老家伙跟她的两个儿子正准备把她推出去献给飞龙寨三当家。”

“我婉姨虽是孤女,可手掌颜如玉,一人撑起了许家的全部花销,她即便是孤女,也是个自立自强的孤女。”

“你们许家的同情和怜悯,说得冠冕堂皇得很,不过是几个靠着女人养的废物而已,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倒是无师自通啊。”

“我婉姨身为许家妇,从来兢兢业业,温婉孝顺,到了您这里就成了她不守妇道了。”

赵洛锦笑了一下,声音含着讥讽,“我听说过一句话,是什么样的人惯常就会以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别人,莫不是你老年轻时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东西,所以看我婉姨也是这样的?”

“吃我婉姨的,住我婉姨的,便是许志天能有如今的本事,也是我婉姨她辛辛苦苦用银子砸出来的,你们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倒打一耙?”

“肉包子打狗,狗都会冲你摇一下尾巴,你们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到头来还反咬我婉姨一口,连畜生都不如呢。”

“没有我婉姨替你们打点前后,你们能成功从一众灾民里逃出来?剩下一把骨头都是看得起你们了。”

“还有,我婉姨可没巴着你那废物儿子不放,看他一眼都得洗好几天眼睛呢,晦气。”

赵洛锦是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嫌弃的,语里话外都带着鄙夷,佛仿许家人在她眼里,不过是垃圾堆一样的存在。

肮脏,味冲,净知道恶心人。

“你胡说!”

许老太瞪得一双老眼,看起来很是吓人,“要是没有我们许家的庇护,她一个孤女,如何能在这样的世道活得下去!”

“你不过认识她短短的时间,又怎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啊!”赵洛锦在赵老太吃人的目光下,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有些人只见一面,就能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刚见婉姨的时候,就觉得她跟我娘一样,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

“而我刚见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跟你儿子是个薄情寡义,两面三刀,黑心黑肺的狗杂碎。”

“真是把捧碗吃饭放筷骂娘的本事学全乎咯。”

还许家的庇护呢。

赵洛锦真是要笑死,庇护到跑来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好一个庇护,不过是借着婉姨当踏板而已。

不过妄想踩着婉姨走上康庄大道,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行了,你也别给自己洗了,拿十盆水都不一定能洗得干净你们内里的肮脏。”

“做人要敢做敢当啊,有本事背着我婉姨让许志天当林县令家的上门女婿,怎么就没胆子承认呢?”

“我婉姨可是被你们瞒得辛苦,为你们许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只得来了一纸休书,哦,不对,是我婉姨休的你们,你们哪配啊。”

林夫人听着赵洛锦的陈述,胸腔剧烈起伏,她一个仪态极佳的县令夫人,现在都气得恨不能拿出扫把来打人。

同为女子,她无法想像被许志天背叛,被许家人欺凌的那个女子是怎么样的。

这种事情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怕都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更让她生气的是,许志天这样的败类,竟然当了他们林家的上门女婿!

欺瞒他们至今!

如果不是这位姑娘今日找上门来,他们只怕还要被许家蒙在鼓里,一想到自己家住了这么一窝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林夫人就气得心窝子疼。

她怒目横眉,“你们许家,真是好样的!”

许老太一见林夫人盛怒,心里顿时慌了,“亲家,不是她说的那样!这事我们真的没做过啊!”

“别叫我亲家!”林夫人怒而拂袖,声音冷然:“这声亲家,我们林家担不起!”

听她这么一说,许老太脸都吓白了,“亲家,你既然认为我说的是一面之词,那么就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吗?”

“她说的我们许家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是在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这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许老太知道,自己一旦承认,肯定就完了,林家和王家都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她脑子里很乱,可唯有这一念头极为清晰。

“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我们不认!”

“当初在岐州十三山,我们把她推出去也是有原因的,我们许家早就休弃了她,带她上路不过是看她一个人不安全,一开始就说好到岐州十三山分道扬镳的。”

“她却想跟过来破坏志天和阿茹,当时又正好遇到了土匪,我是为了我两个儿子活命,才把她推出去的。”

“在生死面前,我不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错,是叶婉君先对不起我们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