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时,生怕自己给对方的还不够多。◎

“身价过亿的黎董, 我可用不起哦。”尚禧暖指了指饭盒内今天的营养餐,“快吃饭吧!”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到蕙姨亲手炖的牛腩汤了。”黎锡然喜欢吃牛肉, 蕙姨是西北人, 最擅长的便是做牛羊肉。

前段时间他们闹脾气,莫说蕙姨,就连尚家的保安队都对他爱答不理。知道他翻墙进去找尚禧暖, 第二天便给偌大一个院子扯上电网。

要不是有过深的利益牵扯,只怕尚家早已和他断绝往来。

“那你快吃, 我可是等, 刚一炖好就送来的。”

黎锡然拿着筷子, 从汤汁里选出一块肉,先喂到尚禧暖嘴边, “没吃饭就跑过来,那一起吃。”

尚禧暖最近的作息规律许多,来的时候并没感到饿, 此刻闻到肉香反而觉得胃里空空。

她也不含蓄, 凑近咬过筷子上的牛肉。然后便见黎锡然继续拿着她刚刚咬的筷子夹起块肉送进自己嘴里。

“蕙姨的手艺又见长了。”黎锡然称赞道。

大小姐只看着自己用过的筷子,“我用过了。”

黎锡然挑眉,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以前我可没少吃大小姐剩下的东西。”

尚禧暖喜欢各种甜腻的小蛋糕, 只要是在路边的橱窗看到, 就一定要带回去一块。

而黎氏楼下就有一家主打少女心的甜品店, 除了模样漂亮外, 双倍的糖量也深得她心。

只是作为女孩子,减肥一词向来是口头禅, 所以她从来只吃一半。

剩下的另外一半, 她就非要让黎锡然吃掉。

当时的大小姐任性认为, 这属于两个关系十分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即便是她刻意为之,也想从黎锡然从不拒绝的表现中提取些许爱意。

但现在看来,从前的他们其实并没有到达那一地步。

与所有人都保持恰到好处社交距离的黎锡然,也从来只对她才有这种破例亲密。

“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你身体还在恢复期,最好还是不要和别人共用餐具。”

“知道了。”黎锡然又拆开另外一套餐具给她,“那你今天可不能再剩一半的饭,说吃不完。”

尚禧暖看着他温柔眉眼愣了下,多时才捧着碗低声道:“黎锡然,现在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黎锡然没明白她的话,反问道。

大小姐没看他,只是拿着筷子戳碗中软烂的牛肉。

至于哪里不一样,大约便是会说很多肉麻的情话。

毕竟从前的他,可是连让人想象他爱上一个人的模样,都无法得出结论的。更不要说因为他一句话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就连哄她,也不再像以前那种长辈式的宠惯。他会带着恰到好处的调情,撩拨得小姑娘心跳加速。

甚至会在恍惚间,让她产生一种两人已经在像情侣般相处的错觉。

她心里关于过去的芥蒂,无法言明的委屈。

其实都在被他一点点哄好,特别黎锡然的成熟温柔,就像她永远无法抗拒的玻璃橱窗内漂亮的甜点。

他说道歉,不是一句简单对不起就可以的。

所以他会主动反思承认错误,会向她解释原因,会付出道歉的行动,包括照顾她反扑的情绪,还有各种道歉礼物。

“暖暖,哪里不一样?”看她沉默,黎锡然又追问道。

大小姐快速将碗里的肉吃完,然后起身道:“一两句话讲不清。但我约了曦曦,先走了。”

黎锡然随即起身,拉住她手腕,“等一下。”

他迈步走到办公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黑色丝绒礼盒,“看看喜欢不喜欢。”

尚禧暖接过打开,是一条铂金材质的玉兰花项链。

从精致程度再到镶嵌的钻石,不难看出又是私人高级定制。

“你送的,从来都是我最喜欢的。”

大小姐的喜好其实并不难猜,只是很多都过于小众。

就拿花来说,多数姑娘喜欢玫瑰,单她喜欢玉兰,养了满院子玉兰。

全沪上都知道,但真正拿玉兰当回事的,寥寥无几。

但也就只有不擅长表达情绪的黎锡然,会去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解她的喜好,记下她每件认为有意思,哪怕再微小的细节。

或许这是连黎锡然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下意识举动。

也实在是,爱一个人时,生怕自己给对方的还不够多。

“但是,你怎么又突然送我礼物?”最近也没有什么类似于情人节的节日。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医院陪我,送大小姐一份感谢礼物,是应该的。”

按照陈缇的话来说,他就是在街边随便看到一个适合尚禧暖的东西,都可以编一个理由送过去。

归根结底便是,他心里时时刻刻装着小姑娘。

“谢谢。”尚禧暖的小心脏是真的在炸烟花,觉得再多留一分钟都会有危险想法,“那我先走了?”

“暖暖。”黎锡然倚着办公桌,“既然喜欢礼物,抱一下可以吗?”

“就当,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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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禧暖离开后,陈缇才来敲门。

黎锡然嘴角还勾着未消去的笑意,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欢悦,“进来。”

“陈家回消息了。他们的态度依旧强硬,不同意以任何方式交换股权,并且对于陈韶怡的事不会做出任何道歉声明。”

黎锡然捏了捏眉心,“这件事,陈家始终认为是父亲有错在先,欺瞒了他们十年,害陈家丢尽了脸面。”

黎谦昀的死,给陈韶怡带来了强烈的打击,陈家更是受到莫大耻辱。

“可是,老黎董从前并没有动过要接您认祖归宗的心。就连遗嘱,也全部都是关于保护陈夫人的。”

“那又如何,死无对证。”

这是陈韶怡的心病,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这件事,甚至不好以任何商业手段处理。她是个女人,丈夫死在他们感情正好时,还没来得及悲伤,却得知丈夫早有一个私生子。”黎锡然沉声道:“陈家如果真的和我们打舆论战,逝者安息,那活着的人确实就不能安宁了。”

在这个维系公序良俗的社会,黎锡然私生子的身份确实不够光鲜。

如果他再手段强硬的和养他长大的陈韶怡夺权,只怕要先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我们现在?”

这件事的突破口,大部分还在陈韶怡。

她虽然疯癫,但又不是全然疯了。只要在药物的作用下,还是可以像个正常人。

“时刻盯着陈家,我想他们也不想失去黎氏这个表面姻亲。”盘根错节的财阀世家,既想要面子又想里子。

利益想要,亏却是一点不想吃。

“好。”

“嘱咐一下医院那边,对待陈韶怡客气一点。”黎锡然垂眸,“这是,我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