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正经点!◎

尚禧暖一侧的脸颊被黎锡然捧着, 他最近总爱专注地盯着她眼睛看,然后用指腹温柔摩挲她。

有时是脸, 有时是腕肘, 有时是掌心。

他总是十分情动又温柔,像是只要触碰着她,他就不至于在这个世上迷路。

大小姐则开始变得爱害羞, 那种压抑着心动享受喜欢的人追求自己,心脏时时刻刻都在

为她燃放焰火的感觉。

就连忍不住想要笑的嘴角, 都使表情变得开始不自然起来。

“你还是正经一点吧!”尚禧暖想要躲开他手, 却发现根本躲不开, “今晚曦曦会来陪床,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接连半个月, 都是大小姐守在这里。

前天,隔壁病房住着的一位同尚遵差不多年龄的奶奶突然来串门聊天。

大小姐当时正纡尊降贵地给黎锡然喂水果,他就借机调戏她说:“今天的菠萝蜜不太甜。”

“怎么可能, 这都是我家厨房每天早上空运来, 蕙姨亲自挑好切好的。”

“可能是因为看到你更甜,所以水果都自觉逊色几分。”

尚禧暖绷着笑意,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下,“能不能正经点!”

两人打闹中, 才发现奶奶正看着他们。

“您好,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尚禧暖略略不好意思道。

奶奶笑着摆手, “没有, 路过看到你们这里很热闹。”

老年人,总是喜欢往热闹的人群里走。

“你们是新婚小夫妻?”奶奶问道:“总是看到这姑娘忙前忙后地照顾, 一看就像是亲媳妇儿才会做的。”

或许是感到太震惊, 尚禧暖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伙子呀!你这媳妇儿找得好, 长得漂亮,还那么懂得体贴人。”

黎锡然看了眼她,甚至恶趣味的没有解释,“是呀!我运气好。”

“结婚多久了?”老年人通病,看到感情不错的年轻小夫妻就忍不住聊,“不过看你们挺年轻的,应该是刚结婚吧?”

毕竟两人皆是一副蜜里调油,但面对长辈调侃时又一脸害羞的模样。

“您好眼力。”黎锡然甚至又低声凑在尚禧暖耳边说:“如果按照我们和好的时间来算的话。”

尚禧暖恶狠狠瞪他,只好将手偷偷伸进被子里掐他手臂作为惩罚,“黎锡然,你只是伤到了心脏,不是脑子。”所以警告他谨慎胡言乱语。

“怎么刚结婚,就住院了?”

这次换大小姐胡言乱语,她抢先一句道:“奶奶有所不知,他大了我十岁,想着不让他老来得子,谁知孕前检查发现...”

说到此,她甚至还满脸悲伤欲泣的表情。

一言不发,却又像说了千言万语。

串门的奶奶都不好意思再和他们聊,“那真是,有点遗憾...”

说完,带着满脸的歉意立刻道别离开。

“老来得子?生不出孩子?”

“暖暖,你这可属于造谣。”

大小姐挑眉,“那你孩子呢?起码也要把孩子带过来,才算我在造谣!”

黎锡然便笑眯着眼,像个腹黑的老狐狸,“再等几年,我就把孩子抱给你看。”

“也向暖暖证明,关于生孩子的事,我行不行。”

关于生孩子的事,大小姐甚至不需要科普,就知道隐秘的含义。

或是便是受够了他成日的胡言乱语,尚禧暖才和乔曦抱怨,让她来陪床一晚。

“曦曦要来?”黎锡然又攥住她手,“她太吵了,叽叽喳喳像只雀精,也就尚澹能受得了她。”

“是她自告奋勇要来的,我总不能拒绝。”本来陪护的这段时间,就有不少人问她是不是和黎锡然交往了。再拒绝乔曦,只怕又要被怀疑。

“暖暖...”这人又开始装心脏疼。

“好歹曦曦是你外甥女,你嫌她吵的话,就说出来提醒,她肯定听你话。”

“我记得,你从前也是舅舅长,舅舅短的叫。我现在提出来让你陪,你肯定也听的,对吧?”

大小姐不听,并且扯开他手,“那可没有谁家的舅舅,会牵自家二十多岁外甥女的手,不!放!开!”

“也是。”黎锡然也不再和她拉扯,选择放手,“怪不得从前总觉得,你那样叫我,很是禁忌。”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但是暖暖,你总是直呼我大名的话,是不是也不怎么礼貌?”

尚禧暖以前叫他舅舅完全是因为家里的辈分如此,后来生气叫他全名也是想要和他划分到陌生人的关系。

现在两人的虽不至于过分亲密,但大多数人对他们的关系基本都抱着心照不宣的态度看待。

“那我叫你什么?”大小姐鼓了鼓腮帮子,故意学着前几天来看望他的嗲里嗲气合作商女经理,“黎董。黎锡然董事长?锡然总?”

她拖着长音,连故作妩媚的眼神都学习得无比到位。

也还记得黎锡然当时一脸冷漠,最后是女经理觉得自讨没趣,没坐多大会儿就自己离开了。

“我们之间,叫黎董多生分。”黎锡然挑着眉,儒雅里带着几分痞气,说道:“你叫声哥哥,刚刚好。”

甚至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还得寸进尺的不依,“叫一声,我听听?”

大小姐只好又搬出那句最近都成她口头禅的话,“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就不要脸了?”

“你还有更不要脸的一面呀!”

黎锡然半倚在靠枕上,勾了勾她鼻尖,“有。但鉴于小姑娘现在和我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要暂时收敛。”

那瞬间,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各种禁忌又血脉喷张的情节,漂亮的小脸更是立刻羞红起来。

“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不正经吧!”逃跑一般,尚禧暖拿起小包便消失在病房门拐角。

-

直到八月中旬,黎锡然才正式出院。

只是他并没有在家里多休息两天,就直接返回黎氏开始上班。

尚禧暖听说后,知道那是他的工作并不好说什么。

只好会每天中午去送家里营养师做的餐食,好给他补充营养。

今日去时,黎锡然还正在会议室开会。

尚禧暖没忍住驻足,隔着玻璃看他满脸严肃的神情。

并不大的房间,里面坐满了董事会的股东。

不用猜就知道是在谈关于陈韶怡的处理方案。

特别最近因为黎锡然大肆收购太后党股东的股份,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忌惮。

那些人群情激昂,正在对着黎锡然吹胡子瞪眼,就差指着他鼻子拍桌子。

尚禧暖胸腔内是说不出的心疼,他心脏都还没恢复好呢!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黎锡然恰时也望向窗外。

看到她的瞬间,刚刚还皱着愁眉的人,脸上立刻浮出淡淡的笑意。

尚禧暖指了指他办公室,示意先回去等他。

毕竟,她实在做不到站在那里看他被欺负,不然真的会随时想要冲进去。

骄纵的大小姐,可不会对那群老匹夫口下留情。

但不想让黎锡然日后更难做,她知道有些事不可为。

一路失神走回到黎锡然办公室,发现她书桌上又被换了盛开着的花。

明明她往后都不会来这里坐班,还何必再给她摆枝花。

尚禧暖端着花瓶,放到了黎锡然桌上。

就当大小姐慷慨的,送他的安慰礼物好了。

待她刚收拾一番坐到沙发上,包里的手机就闷响了声。

拿出发现是乔曦给她发来消息,【模特的事情考虑得如何啦?】

乔曦入职了沪上知名时装公司,月末是新人设计师首秀展,从月初就开始和她与阮颂宜约时间。

阮仙女每日除了画画没有其他私生活,很早之前就答应了。

银碗盛雪:【考虑好了,可以参加。】

乔曦:【这次怎么突然想通了?】

银碗盛雪:【黎锡然出院了,我不用每天往医院跑,自然就有时间了。】

乔曦:【哦~原来之前是为了我舅舅才迟迟不肯答应,照顾他比做我的模特重要呗。】

乔曦表示很吃醋,超级吃醋。

银碗盛雪:【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知道受伤时,是会变得很委屈的。】

她就是在受伤那段时间,彻底失望才决定忘掉他的。

乔曦:【你们现在,算是在交往?】

银碗盛雪:【没有。只是因为看到他一个人面对黎氏的烂摊子,觉得很心疼,我想陪在他身边。】

乔曦:【你惨了!比起爱上一个人,产生怜爱才是最可怕的。】

尚禧暖盯着手机屏幕,在心中反复思忖乔曦的话。

可无奈面对黎锡然,她就是无法保持理智和清醒,再坚定的想法都会变得易碎不堪。

只要他一个柔软的眼神,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任何亲密举动,就足够让她的心沸腾。

于是就连那些原本被她牢牢克制得刻意冷漠,都被瞬间瓦解。

她明白,人是永远做不到违背自己内心的。

乔曦见她多时没有回应,又问道:【那准备什么时候在一起?】

这个是黎锡然一早就告诉她答案的,【享受够被追求的滋味,想和他亲亲抱抱时。】

乔曦:【肉麻死了!】

黎锡然开完了会,恰时推门进来。

大小姐也收起手机,无视乔曦后来又发的消息。

“天气这么热,可以不用每天过来的。”

“天气热吗?”她从家里直接乘电梯到地库,车子再将她送到黎氏正门口。

几乎大小姐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热,就已经被冷气迎接。

“不怕热的话?”黎锡然坐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去拆她带过来的饭盒,“愿意继续回来做助理吗?”

大小姐立刻摇头,“万恶的资本家,我拒绝。”

“那资本家小姐?”黎锡然托腮笑,“需要助理吗?”

“我擅长开车,拎包,为你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