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车边站了多久，看着心爱的人那愤怒的厌恶的嘴脸，他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心痛。
而是心疼。
他心疼她，心疼她想要的太多，心疼她不够有耐性，心疼她不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
可是他还是爱她。哪怕是做她手里的枪，他也觉得幸福。哪怕她给他的只是虚假的伪装和爱意，他也还是爱她。
不过这些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自己是个没本事的男人，她攀上了高枝，不需要自己了。
玛丽砸累了之后气冲冲地从从车上走下来，什么也没说，直接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陈非凡的脸上。在这并不宁静的下午，声音清脆而响亮。
仿佛在打一个假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甩掉所有愤怒。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你就只好永远地消失了。”
玛丽恶狠狠地说道，再也没有理陈非凡，转身大踏步离开。
天上忽然飘起雪来。
刚开始只是星星点点的，一瞬间就大了起来，纷纷扬扬地洒在肩膀上，好看极了。
欧阳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眼中满是艳羡。她回头看了看还在低头工作的顾恺歌，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失落。
她已经和这个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很久。虽说还没真的发生过什么，不过也有了太多超越常人的纠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第一个会想到的不是天气好不好，肚子吃的饱不饱。
而是顾恺歌会不会同意。
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顾恺歌是显然不会同意的。
他很忙。他除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忙，低头处理各种工作，仿佛整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一样。
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欧阳有些失落地撇撇嘴，转头把脸贴在玻璃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的雪。
真的像鹅毛一样，在空中飘啊飘啊，打着旋儿，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倒填了许多生气。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穿好衣服，出门。”
顾恺歌忽然将电脑一合，冷冷道。
“干嘛？”
欧阳有些戒备地问道，天知道出门有什么事。不过总结她最近的生活来说，出门应该就意味着——没好事！
“你不是想去玩雪？满足你。”
顾恺歌冷冷道，一边将一套女式冲锋衣丢给欧阳。
“啊？嗷！”
忽然反应过来的欧阳立刻欢天喜地的将衣服穿好，拉着顾恺歌就要出门，谁知道男人却又拉住她。
“穿好了再出门。”
顾恺歌说着，指着那一堆帽子，围巾，手套……
“戴手套好麻烦的，而且会影响……唔……”
欧阳的话没有说完，男人又一次熟门熟路地堵住了她。
“不穿好，不许出门。”
顾恺歌淡淡道，穿着冲锋衣的他身上的冷厉少了很多，虽然也还是冷，却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倒像是个严厉的大哥哥。
“哦。”
欧阳撇撇嘴，低头认真地戴着手套，右手很快给左手戴上，但是左手因为戴着手套，动作就很不方便了。
顾恺歌没有说话，从欧阳手中接过手套，一手握住欧阳纤细的手腕，为她轻轻将手套戴好。
手套是连指的，暖绒绒的，还是动人的少女粉。
搞得欧阳有些发愣，而顾恺歌早已经拿起白色的绒围巾，为欧阳仔细地围好，又将帽子给她戴的严严实实。
“走吧。”
顾恺歌淡淡道，心满意足得看着裹成了个球的欧阳，大手扣在她的腰上，拉着人走出门。
“呦~吼~”
看见雪的那一刻，欧阳激动地迈开小短腿飞奔出去，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小脚印。
她激动地抓起一把雪洒在空中，看着那飘扬的轨迹和霎那间的美丽。
“我们堆个雪人吧！”
欧阳激动地说着，转头看着围着黑色围巾，戴着黑色手套，穿着一身和自己是情侣装的男人，他的眉目是那样挺拔而俊逸，美得好像是从电影里的画报中走出来的。
原来人真的可以长成完美的样子。
欧阳一回头看得有些痴了，手中捧着的雪一点点全都洒在雪地靴上，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
顾恺歌忽然走过来，捧住欧阳的头。
两个人的额头对着额头，在这寒冷的地方，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嘴唇之间也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仿佛一动就可以碰到。
顾恺歌一双黑沉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欧阳，那些昔日的冰冷仿佛完全褪去，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浓。
欧阳的心扑通扑通，清晰而鲜明。血液上涌，染得她脸色泛红。
“嫁给我。”
顾恺歌忽然说道，一双眼认真地望着欧阳，储满了柔情蜜意。
欧阳听见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快得飞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顾恺歌，看着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她并不熟悉的眼睛，却在这一刻，让她心动到失去所有理智。
欧阳轻轻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男人立刻捕捉到她的动作，跟着微微低头。
两双温热的唇触碰。
像是两条电流，在这里交汇，涌**着爱意。
欧阳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人轻轻地品尝着，小心翼翼地，如稀世珍宝般。
顾恺歌的唇很软，很暖。他的大手轻轻扶住欧阳的腰，让两个人贴的更近一些。
雪地里，一身穿着情侣装的男女，像是一幅唯美的风景画。
良久，唇分。
欧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顾恺歌则是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轻轻揉了揉怀中女孩的头，宠溺感十足。
“堆雪人吧，老婆。”
顾恺歌淡淡道，嘴角带着难以名状的微笑。而欧阳则霎时羞红了脸，不知道要不要回答，怎么回答才好。
她还不太想做谁的老婆。
是情皆孽，无人不苦。
她害怕受伤。
“过来帮忙！”
欧阳还在愣神，一边的顾恺歌已经堆起了雪人的身子，对着欧阳喊道。
“嗯！”
欧阳慌忙捡起身边的树枝，飞快地跑到顾恺歌的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