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沐傻眼当场,“温彦哥哥也讨厌!”
没有成亲前,她的温彦哥哥不是这样的!
靳望亭却没管后面如何,懊恼着从前的粗心。
说到底,那是旁人家的妹子,再看重许明先,也不能纵着他妹妹那般没有边界。
靳望亭暗自腹诽,定是那罗未眠给闹的。
“大哥!东市张婆子叫我来喊你过去吃饭,我替你给推了。”
靳望亭带着兄弟们在此处留了许久,已经和当地百姓有了感情。
底下人也都知道靳望亭从不在百姓家中用饭。
不再缺吃少喝,除去他们带过来的粮食,靳望亭还叫人带着百姓们种下短期内能成熟的豌豆苗、菘等等蔬种,暂缓了燃眉之急。
瞧见来人,靳望亭想到了他家中有妻,“可有想家?”
听说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人能收到家书了!
听收到家书的人说,信使是公主给安排的,拿月给办事。
他们有自己的信使,不过是为了传递紧迫消息的,轻易不会动用。
罗未眠倒是舍得一趟趟叫人来回跑。
赵临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大哥这么一说,是有点想了。”
因着罗未眠一下子往驸马府和东郊召了很多人,南风带着家中五个妹妹一起消失,便没人提起。
故而,随着靳望亭来这边的赵临,对家中发生了什么尚一无所知。
那日靳望亭召集了兄弟们,早早便叫大家带着应援物资过来了。他陪着罗未眠归宁进了一趟宫,出了宫便单枪匹马飞快追上了大部队。
“你没收到家里来信?”
赵临一脸憨相,“我,我家那个不是个缠人的,通常都是我先惦记家里。”
靳望亭低头琢磨,也不知道那罗未眠有没有惦记他。
“对了大哥,眼看就要年儿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啊?”
对家中藏起来那几个,他到底不放心。
要不然,他干嘛住那么偏。
当地老百姓大多稳定了下来,好几次粮商想作恶,都被他们的人给发现了,才避免损失。
“你去叫队率们过来议事。”
赵临领命,忙跑着四处去寻人。
随着新岁里的阵阵鞭炮声响起,驸马府并没有等到靳望亭的归来。
可前往北面的人,有一部分已经是回来了。
年初二,来驸马府做事的张鲜来给罗未眠送年礼。
鲜活的鱼!乱蹦的兔子,扑棱着翅膀的鸡……罗未眠眼花缭乱看不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张鲜面对着罗未眠,还是有些腼腆,“这是特意为公主准备的,民……民女知道公主什么都不缺,可这两个月以来,公主对民女多有照顾,这是民女的一点点心意,还望公主收下吧。”
声儿是越来越低,尤其说‘民女’二字的时候。
归根究底,是她没有和林万缘成婚的缘故。
说句话,她都不敢理直气壮。
罗未眠好奇,“你家男人也回来啦?”
她听如朝说了,不少人已经归京。
张鲜摇了头,“没,他,他往家里回了信。”
因着罗未眠安排的信使,张鲜也往北面去了两回信,在信使年前跑过去时,林万缘便叫信使捎了回信。
这还是张鲜头一次这么和林万缘你来我往,别有滋味。
罗未眠好几次都想问,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都上门来了,还这样容易害羞,罗未眠便没忍住,“张鲜,那林万缘对你好吗?”
起先张鲜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旁人都在盘算着月给怎么拿,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的时候,只有她,张嘴便问,会不会叫男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若非心中有对方,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
张鲜点头如捣蒜,脸红了一半。
“那他有没有想过娶你?”
实际上旁人都已经不在意,默认了他二人是夫妻了,可张鲜总觉得抬不起头。
无媒无聘,乃为苟合。
若非林万缘真心待她,张鲜也不会豁出去同他一起熬的。
“想过!”
张鲜蓦地拔高了音调,意识到自己朝着公主嚷了,张鲜立刻低下了头,声音极轻,“他想娶的,是我没叫他……”
没叫他浪费那些钱,两个人直接过起了日子。
风风光光举行了婚礼又如何?无非就是花很多很多钱,叫大家知道了他们成了夫妻,然后他们节衣缩食,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我能听听你的理由吗?”
罗未眠都担心这傻姑娘是不是被骗了!
张鲜犹豫了下,对罗未眠说起她和林万缘的事。
太尉府
许久没有露面的良守约守在钱氏的屋前,憋着一口气,想着这些年他母亲与父亲的点点滴滴。
自他记事起,他母亲便是不理他父亲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他父母和其他人的父母一样,是因利益、家族而在一起。
后来他才知晓,原来他爹和娘还有过那么浪漫的时候。
“夫人!夫人!”
良诺的悲戚喊声传出来,良守约跨步便朝里跑了进去。
面上他不喜他母亲,可实际上,他真的希望他母亲开心。
他记得,他母亲笑起来很好看。
而此时的良诺,早已经泣不成声,话音里满是抽泣。
“夫人,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钱氏弥留之际,总算是肯见良诺一面。
她特意叫人给她化了最美的妆容,扯着笑脸,靠在良诺的肩头,“我看不开,也不想看开。”
良诺泣不成声,紧紧抱住眼前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没了,“别说了,你别说了,都怪我,要病,也是我,不该是你。”
直至半个月前,良诺才知晓,钱氏已经病了许久。
还是儿子告诉他的。
钱氏时而清醒,心魔被困。
她糊涂的时间越来越久。
“我听到耐耐的脚步声了。”
钱氏虚弱说了句,良诺才扶着她,叫她扭过头。
如今钱氏想动弹一下,都不由她自己了。
笑看着忍着眼泪的良守约,钱氏朝他伸了伸手,“耐耐,替母亲去看看你外祖他们。”
当年她欢欢喜喜嫁给了良诺,岂料天不遂人愿,后来她要强,死活不肯接受娘家的好意。
实际上良守约猜到了,从他母亲往他屋里塞人那时起,已经开始糊涂了,“是,耐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