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们三个竟然会被一只阿飘给耍得团团转。

这会儿竟然让她给玩了一个欲擒故纵,反倒是让她请君入瓮了。

我冲向门口。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还往门口贴上一个符咒。

这会儿我打算开门出去,却发现这屋里的门好像被人从外面反锁起来了。

无论我怎么用力拧,就是打不开这扇门。

卜老板一指楼梯说道:“别开门了,直接跳楼吧。”

他说着第一个往楼上冲,冲到二楼一个飘窗边上,开了一下窗户,发现这窗户也跟门一样,竟然打不开。

不过卜老板压根没当回事,拳头上贴了一张符咒,然后用力一拳把窗户的玻璃给干得稀碎。

他从窗户往外钻,然后直接跳到雨棚上,翻滚了一下,又从雨棚往下跳。

一气呵成,好比动作电影里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成龙大哥。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钻出窗户,可是看一眼雨棚却有点不敢跳了。

虽然说我没有特别恐高,但是这些年跟着师父一起,走的都是平平稳稳的路,从来没有爬这么高的经历。

站在窗沿上,我瑟瑟发抖。

身后咸鱼却是催促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家伙到这个时候突然给我来了两句诗,我却是能够理解他的意图,就是让我抓紧跳。

你说这家伙说的可是人话否?

这个歹毒的卷毛,我记住你了。

我愤怒了,可是还是没有敢跳。

还好这会儿卜老板不知道哪里找到了一架梯子,放在窗边给我解了围。我沿着梯子下楼,刚下一半,便听到扑通一声,看到咸鱼已经从二楼跳到雨棚上了,然后一个翻滚,直接就掉到一楼地面上了。还好这一楼地面上是草皮,要不然这家伙估计就得落个半身不遂了。

三个人都下了楼,再找花伟,哪还找得到他,整个小区都没有找到这花伟的影子。

寻了一圈之后,我们放弃了。

卜老板倒是很坚决,有一种拔腿无情的气势:“走吧,反正咱们钱已经到手了,再说花伟这个人渣,他死了反倒是对社会有利。”

咸鱼也摇头晃脑:“附议。“

我本来还想再坚持找一会儿,架不住这两个家伙非要回去。

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各骑一个小电驴。

我是搭卜老板的小电驴来的,他们若是回去了,抛下我一个人在这别墅区,这地方几乎没有什么顺风车之类的,打车也很难打到,我估计想再离开这里都很麻烦。

虽然有点对不起花伟,但是他这种人渣,真要被收拾了其实还真是为民除害了呢。

回到了小面馆,我们都饿了,卜老板回后厨煮了三碗面端上来,放在桌上。

他自己也坐到桌边,一边剥蒜一边说道:“那啥,咱们开个总结会议吧。”

我跟咸鱼面面相觑,啥意思,这就开上会了?

我拿筷子挑着面,热气在碗口氤氲:“老板,咱们一共三个人,咸鱼还是新加入的,用不着这么正规吧,开会总结啥的,总让我觉得咱们是个国际化大企业的感觉。”

“咱们为什么不能是国际化大企业呢,年轻人你要有梦想,那话怎么说来的?人要没有梦想,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卜老板说到这里,咸鱼有点不乐意了:“我觉得我很好呀,你们是不是对咸鱼有什么误会。”

“我又没说你。”

“可是我就叫咸鱼啊。”

他俩说着说着就有点火药味了,我这时候一边剥蒜一边看热闹,结果这两个家伙矫情了两句就没有再吵了,而是齐唰唰地看向我。

卜老板一边说话一边剥蒜倒也不耽误,这一会儿已经剥了五六瓣蒜了,他把所有的蒜一块一块扔进面汤当中:”咱们今天开会,最主要的议题是,如果让你这个主力得到有效的提升。“

咸鱼在一边也是不住地点头,就好像深有感触的样子。

我有点不满:“我?我怎么了?”

“你的问题很大。金老弟啊,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问题太大了。”

咸鱼又是点头。似乎把刚才卜老板跟他之间的拌嘴抛之九霄云外去了。

卜老板这么说我还可以现在,咸鱼这种附和让我很生气:“你一个第一次参加行动的,别弄得跟很了解我一般。”

“此言大谬,君不知,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咸鱼这家伙时不时拽一句文,还好我有足够的文学修养,倒是能听明白。

不过卜老板就听不懂了,看着我说道:”你给翻译翻译。“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意思是,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了,却还跟新认识的一般,彼此了解很少,有些人呢,就是两辆车一交会这种擦肩而过,就仿佛多少年的老朋友一般。”

卜老板琢磨着这两句话,连连感慨:”太他娘的有道理了,古人啊,真是比现代人活得明白多了,你别看现代人弄出来手机,弄出来汽车,飞机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可是好像越活越糊涂了……那啥,扯远了,金老弟你不要老打岔,现在说你的问题呢。“

我无语,明明是你让我给你翻译翻译的。

怎么这会儿又成我打岔了。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啥都对。

我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了,倒是也想听一听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金老弟你知道啥叫会打架吗?”

“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不会打架。”

“问题就在这里,你都不会打架,你怎么驱邪?”

“这两个问题挨着吗?而且你不要搞错了我的业务范围啊,我的业务是测字算命,不是帮着别人驱邪的。"

“光是测字那多没意思啊,年轻就得有热血,有梦想啊,是不是,咸鱼老弟?“

咸鱼又在一边点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卷毛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干脆就是跟卜老板一个鼻孔出气的。

“好吧,就算你说得都对,打架跟驱邪也是两回事吧,你给我解释解释,会打架就会驱邪了?”

“我可没说这话,我说的是,你不会打架,也不会驱邪,犯的是同样的错误,你知道你自己犯的啥错误吗?”

卜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挑起面条来,慢慢卷在筷子上。

这时候他倒给我卖起关子来了,我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自己从来没有觉得我有什么错误,是你们给我指出来的,不是应该你们给我解释吗?”

“好吧,我给你解释一下,”卜老板将卷好的面一口吃掉,连嚼都没嚼就咽了,“那啥,我不绕圈子直说了吧,你没有意识。”

“我又不是植物人我没有意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识,是那个意识,他俩不是一个意思,我说的是打架的意识,不是真正的意识,你明白了吗?”

我摇头:“我要能明白我就是那个。”

卜老板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也急了,拿筷子一指咸鱼:“翻译翻译。”

咸鱼清了清嗓子:“老板的意思是,你驱邪的经验不足,没有上升到本能意识的程度,只有多多驱邪,达到无他,唯手熟的境界,驱邪就仿佛吃饭喝水一般形成一个本能了,这事儿就成了。”

“对,我就是这意思。还是咸鱼懂我,咱俩是倾盖如故啊咸鱼老弟。”

“是啊,老板老哥,咱俩真是知音啊,我住巷子头,你住巷子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自来水。”

“老弟。”

“老哥。“

他俩四目相对,基情四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差不多得了,我不知道要跟你们解释多少遍,驱邪不是主业,钱是赚了一点,可是惹来一身骚,有钱没命花,这么说吧,以后我只管测字,驱邪的事情,我是绝对再也不会做了。

我要是再接驱邪的活,我就是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够狠了。

可是这卜老板这会儿却是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现在咱们已经只有两个月好活了,这算不算不得好死呢?”

“……”我无言以对,我和卜老板身上都有鬼裂纹,就是中了尸哭的毒,据说这尸哭的毒传到了心口,那就是神仙也难救的情况。

而现在还没有木棉花的踪迹,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咸鱼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在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只有两个月好活了?”

我和卜老板齐齐地捋起袖子。

看到这鬼裂纹的时候,咸鱼也是惊得眼镜都要掉地上了,他推了推眼镜,研究了一下我们胳膊上的鬼裂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工作日记,轻轻一抖就翻到了某一页上。

他拿着那工作日记对照着我们胳膊上的鬼裂纹看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大叫:“你们这胳膊上的可是鬼裂纹?”

“没错,是鬼裂纹,可是你知道我们得了鬼裂纹之后怎么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幸灾乐祸?”

咸鱼连忙分辩:“不是,绝对不是,我高兴是因为你们有救了,我的这本书上,记载着解决鬼裂纹的办法。我原来一直以为这鬼裂纹就是个传说,想不到今天见到了……“

咸鱼叨叨个不停,只不过这会儿我跟卜老板却是什么都听不下去了,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