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和他将白蔹带上船有关吗?”想到此处的顾北心中升腾起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

他决定改变策略,既然到现在还找不到他们,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吧。

想到此,顾北将看了看角落放着的大量原油和满屋子的假钞。

这是个天然的火房。

只要船上失火,秦深就一定会出来。

想到此,顾北拎起一个原油桶,打开盖子,泼到了假钞上。

然后为了更快将火烧起来,他拧开了所有原油桶的盖子。

然后,他站在门口,掏出打火机,打燃之后,扔了进去。

很快,火就烧了起来。

顾北拨通了直立的电话:“课长,最下层,这里失火了。很大的火,整间屋子都烧起来了。赶紧通知兄弟们和秦深的人。”

“啊?槽,见鬼了今晚。好,你赶紧离开现场,到甲板上来。注意安全,小北。”

直立挂掉了电话。

顾北退到走廊上,却并没有走远,其它地方都搜了,根本没有秦深的踪影。

既然他在这船上有密室,那一定是在距离这间假钞室不远的地方。

顾北拿出手机,打开了监控软件。

现在他最大的愿望是,秦深还没发现那个定位器,没有将他扔出来。

-

果然对定位器的事情毫无感觉的秦深,正在玻璃罩外,白蔹的正对面,微笑着欣赏她渐渐走向死亡。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不愧是白资的女儿。”

“当年我和他是战友,同时又都深爱艺术。”

“他各方面都很优秀,什么都很擅长,连平日的训练也是拔尖的。”

“作为女儿的你,没有给你父亲丢脸。”

白蔹不回答,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现在她已经明白了,任何的一点点微弱反应,都会增加秦深的疯狂,也会消耗自己的氧气。

“你不说话,是想省下氧气,等待救援吗?我告诉你,船早就已经离开了近海区域。现在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叮叮叮!”秦深的内线电话响起。

他一接起来就以暴怒的语气咆哮道:“我不是交待过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扰我。你聋了吗?”

对方语气焦急:“老板,船上失火了,而且位置就在假钞室。您快上来吧,不然有生命危险的。”

秦深微微一笑,非但不着急,反而非常兴奋道:“是吗?失火了是吗?火势大吗?”

“老板,很大,整间假钞室都烧起来了...”

“喂喂喂,老板。”保镖愣了一下:“挂了?”

秦深将电话顺手扔到了地上。

“真是完美的一夜。”

“有《地狱变》,有魅力的少女,有死亡,有鲜血,还有火焰,真是最极致的艺术!”

“哈哈哈哈哈哈!”

秦深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完全全的癫狂之中。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墙边,进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升降机中。

“少女!看我将最美的火焰,引到你的身边。”

-

终于,死盯着手机的顾北,发现那个红点动了。

而且这个红点并没有左右移动,而是上下跳动着。

“终于来了。”

“难道他就在这个假钞屋里?”

“还是说,他的密室,就在这个假钞无底下?”

顾北将手机放进口袋,重新再将枪拿了出来。

“来吧。做个了解吧。”

十几秒后,站在门外的顾北看见地板中央的铁皮打开,一个透明电梯升了上来。

“好家伙,真是在这下面。”

顾北假装道:“秦先生,快出来,里面太危险了。”

然而看见火焰已经处于完全癫狂状态的秦深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他怎么没带白蔹上来。”

秦深还陶醉在他自己的死亡艺术里。

“真好,这火焰来得真是时候,死亡就是最极致的艺术!”

顾北愣住,说得些什么纠吧玩意。

这时,秦深也拿出自己随身的手枪,开始朝着墙角那些原油桶开枪。

这远远超出了顾北的预料。

啪啪啪啪啪。

连着又是几枪。

顾北听到枪响,知道他的子弹已经打完,就不打算再跟这个疯子啰嗦。

他拎起门边一桶淡水,淋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冲了进去。

秦深对冲进来的人完全视若无睹,仿佛这里没人一样。

“烧啊,再烧大点”他继续咆哮继续狂笑着。

顾北迅速跑进他升上来的那个电梯,然后关上了门。

虽然觉得身上火热,但还好,并没被烧伤。

很快,他看到了那个玻璃罩。

还有穿着一身红色礼服,带着白色毛绒面具的白蔹。

此时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便外面已经这么大的动静,她仍然一动不动。

不好。

千万不要已经出事了啊。

顾北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猛的一凉。

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感出现。

这是他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从电梯里出来,他朝着玻璃罩子开了几枪。

但子弹都被弹了出来,只留下一些浅浅的弹痕。

顾北发疯一般捶打着玻璃:“喂,喂,白蔹白蔹,情急之下,他叫了白蔹的真名。”

“这肯定有开关。”

他抬头放眼望去。

我去,这是些什么玩意儿。

难道开关隐藏在这些画里面吗?

不对,那秦深自己也会记不住在哪里吧。

那这个密室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啊不,还有这把椅子。”顾北奔过去,立马看到了椅子上的诸多按钮。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啪啪啪一顿乱按,果然罩子的玻璃动了,然后缓缓升了起来。

顾北抬头看了看上面,我靠,因为秦深一通扫射,火势迅猛发展,现在上去,结果就是葬身火海。

“特么的,难道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特么的,死在一条船上,是不是有点...”

“船,对,船。”

顾北急中生智。

这是条船,不是什么复杂建筑,也不是监狱。

用手雷一轰,最差也是炸个窟窿出来,然后跳入海里而已。

只是,要是小蔹一直昏迷着,是不能入水的。

他冲过去,将白蔹上半身抱起来,狠狠摇动着:“白蔹,白蔹。不是,爱丽丝爱丽丝,啊,不是,白兔白兔,赶紧醒醒。”

顾北突然发现,现在她既不能是白蔹,也不能是爱丽丝,只能用她的面具称呼她。

白蔹毫无反应。

“白兔白兔。”

依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