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蜜饯确实甜口,不过还是爱妃更甜。”萧珩起身将李氏拥入怀里,李氏扶在他肩头娇娇的笑着。
“那陛下就不要再不开心了!”
“嗯,朕知道了,姐姐。”萧珩轻轻扶正她的身子,一双眼睛深情的望过去,“朕答应给姐姐一切,朕一定会把它们亲手捧到姐姐面前。”
“嗯,好。”李氏轻声应了一声,伸手轻抚着萧珩的脸颊,“阿珩是妾身看着长大的,妾身当然明白,当然信任阿珩了。”
“陛下!”李培东刚周建来就看到了萧珩和李氏你侬我侬,瞬间低下头去。
“混账东西!谁准你进来的!没看到朕在做什么吗!”萧珩的满腔蜜意被李培东一下子打破了,登时怒上心头,心中的憋闷一齐都扔到了他头上,“还不给朕滚出去!”
“陛下!”李氏善解人意的轻轻将萧珩的手按下,转头温声对李培东说道:“李公公不要介怀,陛下他今日心情不好。”
“陛下,李公公找您一定是有要事,妾身可不能耽误您的大事,妾身先告退了。”
“姐姐……”萧珩欲言又止,想挽留的手伸出去又放了下来,“姐姐等着朕,朕忙完了就去找你。”
“好。”李氏温婉一笑,转身朝李培东微微点了点头就走出去了。
李培东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的不适转身对萧珩行礼,“陛下,您今日允了江大人辞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苏家那边很是欣喜,只是文家……”
“文家似乎有些担心,方才老奴还收到了帖子说文大人想要进宫,不过被老奴给挡了回去,老奴想陛下现在未必想见他们吧。”
“陛下恕罪,老奴自作主张了。”
萧珩点了点头没有怪他,李培东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他自认了解他,更加信任他,“就算今天不让他进宫,明日早朝朕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他必然要横叉一脚了。”
“可是这既然是江大人的意思,想必文相也不好多说什么吧?”
“哼!他多说的还少吗!”萧珩轻蔑的嗤了一声,“他不就是仗着朝中文人皆是他门生,就觉得自己在朝中举足轻重了!”
“简直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萧珩说着说着怒意又起,“朕看到他就心烦!看到他的人更是心烦!”
“李培东,你去催一催太医院,那群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办的事!到底要朕等到什么时候!”
萧珩大手一挥,将桌子上的奏折掀起,指着上面一道道朱批对李公公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那个老匹夫上的奏折,朕苦心栽培的人被他批的一无是处!”
“陛下息怒。”李培东神色又暗了暗,“太医院那边老奴会去问问,不过陛下要做的事万不能着急,千万不能被人拿到把柄。”
“陛下新帝登基时日不久,朝中大权旁落还是要隐忍一下。”李培东苦口婆心的劝道。
萧珩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心烦气躁,挥手打发他出去,径直朝着李氏房里走去。
“小喜子,”李培东面无表情的招呼了一声一旁的小太监,“平日里盯紧了那个女人,若是她敢对陛下不利,你就除掉她,不用来问我。”
“爹爹,您是怕……”那个被叫做小喜子的小太监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唇红齿白少年模样。
“您要是怕她对陛下不利,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小喜子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个女人,您还怕……”
“她不一样,陛下对她是与旁人不太一样的。”李培东神色暗了暗,望着李氏离开的方向眼中微微透着一丝杀意,“她毕竟是陪着陛下长大的,陛下对她有别的感情,不是万不得已咱家也不想动她。”
“但若是那个女人敢误了陛下,咱家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她弄死!”
萧珩幼时不受宠爱,李氏作为他的乳母自然尽心竭力的照看他,也是因此从小失去母爱的萧珩不知不觉间对李氏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一想到萧珩幼时的遭遇,李培东冷下的脸色也慢慢缓和,可是那个女人待在陛下身边始终是一道大刺横在李公公心口,偏生萧珩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如痴如醉,恨不得将心都剖出来给她看。
“去吧,给咱家盯好她!”
“哎!”小喜子笑着应声,“交给我您放心吧,爹爹!”
小喜子是李培东收的义子,像他这样从小入宫的阉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因此会收一些刚入宫的娃娃做义子,老了也有个人在床前尽孝。
李培东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想要当他儿子的小太监大有人在,小喜子是他自己挑的,李培东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子机灵讨喜,就留在身边做事,久而久之看他尽心竭力就吐口收了他做义子。
这些拜了老太监做爹的,大多都能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毕竟这些打小入宫的太监们若是没有个什么本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李培东捋了捋鬓边的白发朝他点了点头,“咱家终究是老了,以后可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小娃娃了。”
“您才不老呢爹!您可得活够百岁,将来小喜子好在您膝前尽孝,您也好享两天福。”
“小子有这个心就行了,快去吧!”李培东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小喜子的目光愈发满意,自己在皇帝身边服侍了多年,这宫中没有人看见他不客气的,就算是后宫里的那些个主子看见他也都得客客气气的喊上一声李公公。
可是李培东从来没有仗着萧珩的宠信就目中无人,这是他在这宫里生存多年积攒的生存之道,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本就是服侍主子的,奴才终究是奴才,就算是登了天那也是奴才,一辈子的命都握在主子手里。
“咱家在这宫里待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那些个山珍海味金银玉器,看的多了也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等将来老了,死了,最后只剩下个一抔黄土,随便的洒在哪个墙根上罢了。”
“无根之人啊,一辈子就像浮萍飘**着,无处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