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我看到雕花的床顶,翻了个身,旁边桌上还搁着我的行李。好吧,虽然很美好,可是终究也不过是个梦境罢了。

失落的从**坐起来,我不自觉的抬手拂过梦中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带着温热和香气……不对,我手上真的有香气,虽然很淡,可是还能依稀嗅出几分。昨日的记忆只到花园的角落,我昨天应该不算太醉,微醺而已,没理由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自己回房间,爬上床睡觉。

更加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手,我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照着脸掐了一下。

“主子。”小骆恰好进来,看我自虐的动作,出声提醒。

“小骆,是谁送我回房的?”

“主子昨日不是自己回房吗?”

“啊……看来我喝了点酒,犯迷糊了,以后得少喝。”做梦的话就当梦,如果不是做梦……他来了又走,不留痕迹,只怕是有苦衷,我就静待他再次出现吧。追究的太多也无益,反而让小骆担心了。

“怕主子不舒服,准备了解酒汤和热水。”小骆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半个时辰之后就要启程了,主子尽早准备吧。”

“嗯。”我点点头。

为了赶路方便又不失礼数,我特地让人根据骑装设计了一下礼服,保留了月凰国皇室的花纹,不过规制就简单了许多。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做丑女人,于是乎就在三个人的帮助下折腾到启程的最后一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精心打理了一番。

走出别馆之前,我在小骆和桓熠两人面前转了个圈,确认无死角,这才放心的仰头跨出大门。从上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月凰的使者,皇族的代表人。

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列,沧流城的轮廓渐渐浮现在地平线,在视线中变得清晰起来。石头垒砌的灰色城墙依山而建,坚固而高大,和凤凰城的繁华规整相比,透着丝丝苍凉的感觉。

在城门口,我看到了桓熠的口中推崇备至的兄长,太子谨。他一身明黄的服饰,头戴银冠,立在城门口之处。我和桓熠翻身下马,举步走到他面前。

他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老,反而因为年纪

较大,有点桓熠所没有的成熟稳重。或许并非同母所生,两人的五官轮廓并不太相似,而且和桓熠比起来可以说有些逊色了。只是他勾唇微笑,有种说不出的亲厚之感,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简单的互相行礼过后,我们开始寒暄。“安琳郡主一路辛苦。”简单的话说的很恳切,我听着心里挺舒服。

“此次能够代表月凰参加太子殿下的国婚,是荣幸才对,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摆摆手,同样有礼的的回应。“反倒是有劳太子亲自在此迎接……”

“安琳郡主代表的是月凰国,又是来参加本宫的婚礼,于公于私都应该由我来迎接才是。”

“皇兄,郡主舟车劳顿,如果要说话,还是咱们去了使馆再说吧!”桓熠笑着提醒我们,免得初见的小叙没完没了。

“是本宫疏忽了,郡主请上马随我入城吧。”

再次骑马而行,走入沧流城。沿路百姓被军队阻挡在两侧,跪地低头,只听见马蹄在坚硬的石头上咯噔轻响,未免有些冷清。传言太子爱民,特地缩减国婚的开支,用作为百姓修筑河道,发放米粮之用,可是在我看来,此刻百姓更多的是畏惧,而不是爱戴。

使馆距离城门并不太远,很快便到了。小骆安顿好入城随行的十几个人,便来到我房间回报。

“主子,沧麟的使者说,近日宫内忙于准备国婚,加上国君身体欠佳,于是未能大宴迎接。不过今晚太子在东宫设宴,为主子洗尘。”

“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太正式的饮宴,费事也费神。”而且在东宫的话,应该可以安排到机会跟太子当面谈谈。桓熠的计划,背后的人是太子无疑,得多了解一下才能知道是否值得合作。

小骆低头又抬头,最终对我说:“主子,我已经安排探子出去,不必担心他。”

“小骆,如果找到君慕天,请你不要太顾忌我,一定要拼命把他带回去,好吗!”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找到人,然后偷渡回去就算了。

“主子!”是啊,我的要求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小骆扔下我,以君慕天为先。

“君慕天是对月凰都很重要的人,

所以……不过我也只是假设而已,凡事都要提前做好应急的准备不是吗!”我摇着脑袋,对小骆解释道。

“对我来说,主子也是对我,对月凰都很重要的人。”

“我真的很幸运呢……一直都被这么的保护着……”同样是承受天命的人,为什么境遇却有如此巨大的差别呢?是我之幸,又或是他之不幸?“所以至少这次,我想做守护他的人,让他能找回自己的位置。”

小骆沉默以对,我看他眉头紧锁,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骆,我所说的都是假设的情况,你现在就这么紧张了可怎么办啊!待会儿进了东宫,你可别摆这种脸,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另有所图!”

“遵命。”小骆低低垂头,虽然暂时改变不了表情,却用低头来掩饰。

“下去休息会儿吧,你也累了。让人进来帮我梳洗整理,虽然晚上是去东宫,但也不能有失礼数。”我挥挥手,坐在桌前。

日暮西山,我站在窗前看着夕阳,忽而听见有人通报,说东宫派出的车马已经在外等候。想着是入宫,我便只让小骆随行。

我和小骆一同出门,看见那宽大华丽的马车,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是仔细看去,车上雕刻的是青色的麒麟踏月图,按照来此之前学习的内容,这种纹饰只专用于皇家,或者说只有皇帝和太子才能使用。

我小心的回头,那个东宫派来的宫人立刻机灵的走上来解释,“郡主莫疑,太子怕您舟车劳顿,别的马车坐着不舒服,于是特地派了他的马车来接您。”

“多谢太子盛情。”我点点头,由他搀扶着上车。忽听马蹄伴着清脆的铃声由远而近,不禁止步抬头,见一马车挂着铜铃,从大道的另一侧驶过,马车四角悬挂的铃铛好生眼熟。

“郡主?”搀扶着我的人见我呆呆站在梯凳上,小声提醒。

“那辆马车……”

“那是住在旁边府邸的安远侯。想必也是入宫赴宴的,郡主稍后就能见到了。”

“哦。”我听他这么一说,三两步就跨入车内。感觉马车缓缓移动,我的心里忽然有种预感——想见的人或许马上就能相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