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新科状元(上)

齐莞从来没有见过后,也不会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后这样的人物关注。

陆氏的眉心从方才见了流朱之后就一直没松开,她忧心地看着齐莞, “我只是担心,后怎么会关心你的亲事。”

“流朱姑姑可有说后娘这两天见过什么人?”齐莞没有陆氏看起来那么忧虑,她清楚自己回到京都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足够引人注意的大事,后会突然提起她,绝非必然。

“除了娘娘偶尔去,其他嫔妃若没有召见,几乎都不去寿康宫了,说起经常去见后的人……还有灵月郡主跟襄王妃常去她老人家,据说后年轻的时候,和襄王妃是闺蜜,如今十分疼爱灵月郡主。”陆氏道。

齐莞怔了怔,“襄王妃如今抱恙,能去寿康宫的也就是……灵月郡主了?娘,灵月郡主是这两年才到京都的吧?”

陆氏轻轻颔首,“灵月郡主是长公主的独生女,长公主和驸马十年前在南疆相继逝,只有六岁的女儿,那时候后将灵月郡主接到身边养了两年,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灵月郡主又离开京都,两年前才回来的,皇上还赐她郡主府呢。”

长公主是后唯一的女儿,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作为长公主的遗孤,后和皇上怎么可能不将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样疼爱?

“我想,大概是灵月郡主在后面前提起过我,所以后才会一时好奇问起了贤妃,娘,应该没什么事儿的。”齐莞安抚着陆氏。

“哎!”陆氏叹了一声,“我只是担心后问起你的亲事,是不是要给你,我可不希望你嫁入帝皇之家。 ”

齐莞笑道,“娘,肯定不会的,后就算要赐婚,也是给灵月郡主赐婚,怎么会轮到我,再说了,后她老人家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会随便把我指给皇的。”

陆氏拧眉点了点头,“贤妃娘娘说了,她会再打听清楚的,希望不是有什么人在后面前故意提起你,前阵外头怎么传你的,你也知道的。 ”

恶女么?她的那点事儿,至于传到后老人家耳里吗?虽然她跟灵月郡主不认识,但那日在襄王妃短短的几句对话,她觉得灵月郡主绝不是那种会碎嘴在别人随便议论的人。

“娘,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齐莞轻声道。

“这远就不是你的错,是齐茹那死丫头!让她禁足在庄里,真丝罚轻了她!”陆氏没好气地说着,“暂时不提这个了,你师兄呢?明日就要殿试了,能不能状元及第,就在明日了。”

齐莞想起赵言钰刚刚托付她的事情,她若自己到齐正匡面前去说的话,说不定齐正匡反而要利用她的关系去拉拢,或是不知使什么手段,如果是母亲去说的话,那就不一样了,那是以母亲和赵夫人的交情,请齐正匡帮忙照佛关家药铺,齐正匡应该不会多想,“娘,还有一件事。”

“大师兄家的药铺了,有人可能会借着这件事对关家不利,能不能请父亲从中斡旋,别让四皇和慕容家插手,关朗毕竟是我的大师兄,娘,我也不希望关家出事。”齐莞没有全部事情都跟陆氏说,只挑了重点。

陆氏闻言,缓缓地点头,“这事儿你父亲倒是能帮得上,殿下应该也不想四皇将关家药铺占为己有,我会试着与你父亲说说。”

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齐莞自然是放心的,齐正匡这阵对母亲非常上心。

自从她们在锦州城回来,齐正匡几乎每天晚上都宿在上房,其他姨娘通房少去了,大概与陆氏经过一年的调养,又有赵夫人教她的保养心得,如今的陆氏看起来比一年前还要年轻,肤色更加莹润,难怪齐正匡会那么喜欢。

赵言钰齐莞之后,刚走出垂花门,便有个小厮迎了上来,将他请到外书房。

齐正匡和殿下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

“赵公,恭喜恭喜,你可是大周朝有史以来第一位这样年轻就元及第的。”齐正匡见赵言钰走进来,笑着先开口道贺。

“齐大人,殿下。”赵言钰拱手作揖,淡声说,“还未殿试,又岂敢自称第一。”

让赵言钰坐下,微有些发福的脸上挂着温驯的笑容,“赵公谦虚了,你既是皇甫先生的生,自然有过人之处,那日父皇一见的试卷,便大赞你才华惊艳,见解独到,想来殿试也难不倒你。”

“相信不日赵公便是同僚,这里本官以茶代酒,预祝赵公明日旗开得胜。”齐正匡抬起茶杯,笑着说道。

赵言钰淡笑不语,和齐正匡隔空碰杯,轻啜了一口茶。

“将来还有许多事情是要依仗赵公,本宫也敬你一杯。”深深看了赵言钰一眼,父皇既然这么看重赵言钰,他若是能将赵言钰拉入自己的阵营,相信父皇会觉得他是个懂得惜才之人吧。

“殿下言重了。”赵言钰俊美的脸皮噙着浅浅的笑容,并没有表态什么。

关于和四皇之间的明争暗斗,赵言钰并无心参与,就如皇甫先生所说,作为臣民,忠的只能是皇上,而不是,更不是四皇。

他也知道和四皇拉拢自己的原因和皇甫先生有关,以为只要他站在他们其中谁的阵营,就能代表皇甫先生的意思,实际上皇甫先生对朝廷的争斗根本没兴趣。

“不管明日之后,你能不能状元及第,本宫都不会亏待你,一定为你谋个好前程。”殿下扔下鱼饵,自信赵言钰肯定不会拒绝。

赵言钰俊美清傲的脸庞飞快闪过一抹讥笑,快得跟齐正匡都没发觉,“能否状元及第,生都当全心全意为皇上效力,辅助殿下。” 先是皇上,才是,赵言钰的话虽然不明显,但聪明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接下的鱼饵。

可这话却教和齐正匡怒不起来,更不能斥他不识好歹,否则就变成他们对皇上大不敬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面色微僵,心中暗忖赵言钰是假糊涂还是真听不懂。

赵言钰不咸不淡地陪聊了几句,便以时间不早,还要准备明日的殿试告辞了。

和齐正匡没留他。

“此人不易摆布。”叹道,对赵言钰又恼又无奈,心底还是希望他能为自己所用。

“若不是自己人,必除之。”齐正匡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