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一路顺风”的老板叫葛水平,是采煤4队队长信玉丰的“表妹”,实际上是小情人。信玉丰把公家的块煤拉到这里来,由小情人卖掉后,收入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调查销售科以及信玉丰问题的事儿早就被传出去了。

于是乎,他们就联合起来整我,咋整我呢?就从作风问题上下手了。于书记,你别笑话我,这事儿已经十年了我和她有那种关系时,还是在五道岭煤矿当副矿长的时候一

那一年,矿上分来了两个大学生,一男一女,女的叫杨虹,她分到了我负责的销售办。这世上的事儿就是怪,和杨虹一块分来的男大学生叫李光,一直在追她,可她愣是不理人家。开始时,我没有注意到杨虹对我有意思,一天晚上,南方一家大电厂的厂长来签了120万吨煤的合同。

这宗大生意是我有意让杨虹负责谈的,我想试试她的身手,为让她下一步任销售公司经理打下基城。杨虹很出色,南方的厂长还许以重金聘她去南方发展。你猜杨虹是咋说的。

她就当着人家客人的面说:我如果没有爱上我们罗头的话,我会去南方的。

什么?我和电厂厂长都吃了一惊。

南方人毕竟是南方人,吃惊之后他打哈哈说,时代不同了,没想到北方的大学生也如此的开放呀!

杨虹不理我的茬,她说,爱是不讲条件的。我们罗头虽然有妻子了,可我不在乎,我希望有一天赢得我爱的人的心。胡说什么呀?我瞪了杨虹一眼。

别这么紧张。南方厂长对我说:杨小姐喜欢你有什么错?在我们那个地方,只要两厢情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至于老总养个情妇什么的,根本不奇怪嘛!

我才不让他养着呢!杨虹说:我挣钱自己养自己……别再说了!我打断了杨虹的话:越说越不像话了。也真怪,这一晚我们说的的确很开心,我破天荒地喝了不少酒。

人家说酒壮英雄色胆。我不是英雄,于书记,可面对这么优秀的女孩,再加上酒精的缘故,我迈出了不该迈的第一步。这以后,我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我也想过和妻子离婚,可是,我张不开口呀。杨虹那边呢,除了上班,和我在一起时总是嘻嘻哈哈的,也是从来未提出过让我离婚的话来。她还不止一次地安慰我:头,别想的太多,我真的不想结婚,等碰上合适的人,我会离开你的。

于书记,真让你笑话了。到了今天,已经十年了,她都33岁了,还是没有找对象,我呢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辑田呀!省委书记严肃地说:我插一句话,这事儿你该早做了断呀,要不让你伤害的可是两个人啊!

是的!于书记,这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选择了,她们两个一个是特别的优秀,一个是十二分的贤淑……不过,于书记,你放心吧,我会快刀斩乱麻,马上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我接着说

罗辑田继续讲着,省委书记又眯上眼靠到了沙发上,陈秘书以速记的方式,快速地记录着罗辑田讲的故事。故事虽不是多么新鲜,可是新旧观念的冲突已经变成了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所以,经陈秘韦整理后的故事,读起来是惊心动魄的,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不为过。

18

“1号调査组”尾随着返矿的几千名干部职工来到了银岭。

在八道岭煤矿八煤宾馆装修豪华的_楼办公室里,“1号调查组”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整个顶楼的客房全空了出来。楼梯口还设了两名便衣武警,负责“1号调查组”成员及其办公室的安全。

程忠把自己的部下、省纪委审理处处长田建国及其女助手于岚岚介绍给了大家。汪吉湟也把自己的部下、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总队长王俊、省厅大案科科长刘好友介绍了一番。省检察院副检察长万洪山玩笑说:“我,是检查院的万洪山,光杆司令一个。”

政法委陈书记介绍道:“省检查院副检察长。”

万洪山冲大家笑着点了点头。

“陈书记,”程忠征求省政法委陈书记意见,“我们开始吧,你先讲。”

“你讲,你讲,你年轻,冲锋陷阵的是你们。我一个老头子,就留守办公,给你们看家。”

程忠没有接陈书记的话茬,他宣布开会同志们,省政法委陈书记和我受省委书记、省长委托,也是受我们这个1号调查组组长的委托全权负责办案。我们的主要工作有两块,一块由汪副厅长负责,人员也由汪副厅长自己选调。你们的工作是寻找粱庭贤,査清他被人陷害、患艾滋病的真相,还我们的劳模一个清白。”

“是!”汪吉湟习惯地站了起来。

“坐下吧。”,程忠又对万洪山检察长和省纪委的田处长说:“纪委的任务是另一块,两个重点。一个重点由我负责,会同省经贸委、省委组织部先期到达的同志搞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的财务、销售移交等工作。这是表面上的工作,也是我们的一项重要工作。不这样做,就安定不了八道岭煤电公司八万名千部职工的心。同时,暗中调查、收集有关人员违法违纪的问题。田处长,你把小于先派给我做一阵我的助手吧。”

“好的。”田建国马上说。

“你和万检,呆在宾馆里,在陈书记的指挥下做好两项工作。一是调查王一凡,他在于涛成立集团公司时,是否有受贿问题。注意,首先是保密,最好在晚上把王一凡装扮一下接到这里来。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其次是外围调查,你可在审理处再选派两名干部在暗中调查。”

“好的。”田建国点头说。

“无论大小的情况,立刻向陈书记和我报告,就是我们睡觉了,也要叫醒来!再强调一遍,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除了王一凡外,其他的嫌疑人员一个都不得惊动!”

政法委陈书记说,“我们就按程书记讲的这样分头行动吧。公安那头汪副厅长负责,家里这头我负责。好了,就这样吧。”

散会后,程忠对陈书记说:“在王一凡来之前,你让人把他住的客房认真检查一遍。”

“看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陈书记拍拍程忠的肩头说:“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老政法了,这点我懂。另外,最好找一间窗户不对外的房间。房间里安装上电视监控录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陈书记,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呀程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放心吧,这边,就交给我好了,好吧?”

“再见。”程忠和陈书记握了握手就带着于岚岚走了。

“1号调查组”刚刚要开始工作时,银岭市粮食局漂亮的女局长被人在家里杀害了。

女局长张三君从小车里下来时,习惯地抬头看了看三楼自家的阳台,正午的太阳光热辣辣的,照的她睁不大眼睛。她眯着眼看了一眼阳台的窗户,就对司机说了句“下午晚一点吧,三点钟准时接我去市政府开会”的话就上楼了。

人都说四十岁的女人豆腐渣。张三君则不然,她双腿修长,皮肤白皙,是典型的风韵犹存的漂亮少妇。

她进自家门时,感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没在意,她走进自家的门时被人推了一把。她吓了一跳,转身看时,那人锁上门勒住了她的脖子、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一根细细的铁丝勒在了她的喉管上。几分钟后,她没有喊出声来就死了。勒她的男人见躺在地上的女人很漂亮,**高高耸立着,便解开了她的衣服,衬衣下,被文胸勒着的**很饱满,他摸了一下,那**还是热的,便感觉有一种奇异的气体从他的双腿间弥漫到了全身。男人把女人拉平在了地毯上,剥去了她的衣裤,然后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男人做完这一切后,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手包和女人的衣服。他从手包里取出了钥匙,打开了张三君的柜子。柜子里放着一沓人民币和几封装在信袋里的信。那几封信全是银岭煤业集团公司董事长、总经理于涛写给张三君的保证书和情书。他选择出一封热辣辣的情书放进了张三君的手袋里,然后锁上柜子,又把钥匙放进了张三君的手包。

男人做这一切时,不慌不忙,从容不迫。最后,他大摇大摆地锁上门走了……

下午三点钟,司机来接女局长,怎么也叫不开门。就在门外打手机,房间里手机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可主人就是不接电话。这样折腾到了快四点时,司机感到了一阵恐慌,他打电话报了警,公安人员赶到时,上面的景像呈现在了眼前。

汪吉湟和王俊等人也赶到了。看现场、拍照、取精液,忙忙碌碌了一阵。王俊对他的厅长说:“汪厅长,这显然是奸杀,跟我们找的人、破的案,风马牛不相及。我们还是……”

“慢!”汪吉湟问,“奸杀?”

“我看是奸杀。”

“我的总队长同志,干我们这一行的,你要时刻记着这样一句话:‘结论要下在充分的证据之后'你能肯定,这起杀人案与我们破的案子没有关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决不是奸杀!你想想看,杀人动机是什么?凶手能从死者房间里,从容地离去,一定是跟她有关系的人。就那么简单?做完爱了杀人?”

“汪厅长!死者手袋里有一封信!”侦察员把信递到了汪副厅长的手里。

汪吉惶看完后问那侦察员:“这封信你看了?”

“看了。”侦察员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汪吉湟又问,“别人看了吗?你叫什么?”

“没有……我叫梁一才,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

“你听好了!”汪吉湟严肃地说,“这封信的内容不准对任何人讲!还有,从现在起你到省刑警总队王俊总队长手下帮助工作,未经许可,不得离开王总队长。”

“是!”梁一才这下才精神抖擞地说。

汪吉湟又对王俊说:“给他们支队长说一声,借梁一才用一下。注意,信的事一个字不提!”

“是!”

19

王一凡很委屈,他作为省政府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按照省委省政府工业强省战略进行的。

银岭是龙江省的煤炭工业基地,曾经为龙江的经济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近十几年的衰败,是有其方方面面的原因的。除了体制、资源等方面的因素外,人为的因素也是存在的。这人为的因素就是近十年来,龙江大型民营企业的崛起,淡化了上层领导对国有企业的重视。虽然省里、国家也在不断地向银岭矿区投入不少的技改资金。可是,投入的多亏损的多。王一凡认为,要想把银岭矿区这一批残破了的船只修理好,关键的关键不是投入多少,而是能不能用好一个企业家。

好多事例都摆在面前:像于涛这样的管理者,充其量就是败家子,你就是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会给你败掉的。这些年来,经他王一凡知道投给于涛所在企业的资金就不下十亿元。虽说于涛先后换了几个单位,这些钱也是投给好几个企业的,可这些企业的头都是他于涛。不错,他也购进了不少机器设备。从矿井通风导流的技术改造到地面生产系统的投入运行,等等,就花了不少钱。

他任银岭矿务局局长以来,25°大倾角胶带输送机这样的大型机械就安装投入了四套。似乎成了规律了,没有投资前,有些矿还在生产,投入了现代化的生产设备后,这些矿反而不能开机生产了。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王一凡反复思考的结果就是人的问题。他早就认定,于涛决不是干事的料。同样是人,你看人家梁庭贤,八道岭煤矿在人家手里搞的红红火火,也同样上了一条年产量300万吨的釆煤生产线,可这上亿元的投资国家没有拿一分钱,全是由企业的积累完成的。人家的生产线一安装就能顺利运行,且千部职工的工资奖金一涨再涨,从多元涨到2000多元,去冬今春以来涨到了3000多元。

王一凡决心在改造银岭矿区国有资本、组建大型煤业集团时起用梁庭贤。可是最终为什么起用了于涛呢?还不是因为你于波的缘故,于涛要不是你省委书记的弟弟,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王一凡不回答省政法委陈书记、省检察院万洪山副检察长等人的问话。他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会听信省经贸委副主任柯—平柯英明的话呢?为什么最终也采纳了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穆五元的意见呢?答案是肯定的。就因为一个原因,那个败家子于涛是你省委书记于波的弟弟。

王一凡记的清清楚楚,省经贸委给省政府打报告成立银岭煤电集团公司时,于波书记还未来龙江上任。开始,好像不只是自己一定要夢下于涛,让梁庭贤上来。银岭市委副书记、市长卢四油也持反对意见。

卢四油在一次会上义愤填膺地说:“我只相信结果,结果怎么样呢?结果只有一个,于涛是个败家子。如果我们继续用这个于涛,我卢四油也就成腐败分子了!人家会说,我也被于涛买通了。所以,对于这个于涛,我的意见是:决不能用!”

过了一阵子,也还是这个卢四油,竟然也同意让于涛出任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了。在煤业集团成立前的最后一次征求意见会上,令王一凡吃惊的是,没有一个人不同意对于涛的任命。

事情就这么简单,王一凡心说,如果你于波不是于涛的哥,我想,我王一凡这一关他是过不去的。

王一凡委屈的还不完全是这些。他想,走了一个老省委书记陈刚,来了一个新省委书记于波。陈刚是个刚直不阿的好领导好干部,可你于波就不是了。

如果你于波也和陈刚一样,那么你还能让柯英明、穆五元暗中操作于涛的事吗?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这个于波是一个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人。既然是这样一个人,我王一凡干嘛要得罪你呢?得罪了你省委书记,我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与你新任的省委书记过不去,就是和我王一凡自己过不去。我干嘛做这样的傻事儿呢?我还要要求进步,争取进省委常委班子呢。

于是乎,王一凡不但促成了于涛的上任,还在会上提议给于涛个副省级。真没想到,这个提议是一把火,把他王一凡给烧了个一塌糊涂。

你于波真是一个优秀的省委书记吗?你真的能在自己的弟弟于涛身上开刀吗?他曾听柯英明说过,于涛虽不是于波的亲弟弟,可比亲弟弟还亲呢。据说,于波妈生于波时,被哥哥嫂子赶出了家门,是分房另过的于涛的妈收留了她,还帮她接生了于波……

有,王一凡心说,我没有花于涛的一分钱,对此我王一凡问心无愧。那天,于涛是以王一凡妻子的名义存入银行万元。王—凡破天慌地发了一通脾气,把妻子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他又陪着妻子把存折退还给了于涛这件事的代理人柯一平。当时在场的还有穆五元。

在没有弄清楚于波对于涛的真实情况前,我暂不开口。王一凡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所以,任凭陈书记、万检察长、田处长磨破了嘴皮子,他始终是一声不坑。

询问进入了僵局。

20

省委书记于波正在参加与英国方面的一个会谈,陈秘书悄悄过来递给了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有重要案情汇报。汪。”

于波正走出会议室时,刘省长也走过来了。他说:“于书记,这么重要的会谈,我这个省长不参加不合适。你晚上让汪副厅长给我打个电话吧。”

“好的。”于波说你去吧,问起我时,你抵挡一下。

见刘省长点头走进了会议室,陈秘书指引着于波走进了楼把头的一个小会客厅里。

汪吉湟见省委书记走进来了,忙站了起来。

“坐、坐吧。”于波接过了陈秘书递过来的透明茶杯,里面的白开水晶莹剔透,他喝下了一口对汪吉湟说:“说吧。”

“银岭市粮食局女局长张三君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杀害了,经检验,凶手是先杀后奸。”

“先杀后奸?这女人很漂亮?是用绳子勒死的?”

“于书记,你可真神了。”程忠说着走了进来。

“不是我神,是人家汪副厅长告诉我的。”

“嗯?”程忠说:“不对吧,我可没听到。”

“他说先杀后奸,如果是用刀杀了的话,血淋淋的,怎么可以后奸呢?”

“高,高明,不愧是当过公安局长的。”

“按说,这个案子如果跟你们的工作没有关系的话,你们也不会把我从会议室里叫出来呀。”

“是的,于书记,可能是一个重大突破。”

“噢?”于波接过了汪吉湟递过来的情书。

“怎么?又是于涛?”

“不错,于书记。”程忠见陈秘书倒上茶走出去后,对于波说:“除了他留在张三君手包里的情书外,我还了解到,这个张三君原来在青岭县工作,是于涛打着你的旗号找的银岭市长卢四油,卢四油就把张三君调了过来,还给了个粮食局长。”

“这个狗东西!”于波生气地站了起来:“简直是不可理喻,坏事做尽还包养情妇!”

“于书记,”程忠把杯子递到了于波的手上,小心说道:“看你,又要发脾气了

于波这才坐了下来,口气明显柔和了许多:“你们打算怎么办?”汪吉湟冲程忠说:“程书记,你说。”

程忠说:“我的意见是,先不惊动于涛。”

“为什么?”于波反问。

“就凭一封情书,我看还不宜动于涛。等找到梁庭贤再说吧。”

“也好……梁庭贤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汪吉湟说:“我们兵分十路在找,于书记放心吧,一定会有消息的。”

于波冲汪吉湟点点头说:“注意,还要在银岭八道岭的山里找找,那里可能有窑洞什么的,他会不会在那里藏身呢……真是的,这么大的压力,谁会背得起呢!”

程忠说:“于书记,我们想知道,你跟于涛……”

于波说:“可以这么讲,我跟他妈,也就是我的婶娘,可以说是情深似海……”

于波说,“那是一九六0年,我父亲去修铁路了,家里有六口人。我大爹、大妈和他们的三个儿女,还有我妈。因为家里穷,再加上那年月全国都在挨饿,我大爹大妈就把我妈赶了出来。我妈吊个大肚子,没有她能去的地方。她茫无目的地在野地里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婶婶也正怀着于涛,下地回来后不见了我妈。她知道了一切后,叫上庄子上几个要好的四处找我妈。找到我妈时,我妈已经在一个崖子里生下了我。我婶婶见到这种情景,抱住我妈大哭了一场。然后,用山坡土把我擦了一遍。那时候是夏天,要不然,我可能就活不过来了。”

“我婶怕我受风,把她身上仅有的一件破汗衫脱下来包上了我。她没有衣裳穿,就把头巾扎在了胸前。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我婶婶把我抱进了她的家。我妈知道婶婶家的日子也很苦,没有吃的东西,想离开婶婶家。我婶婶生气了,她说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一碗,我匀你半碗,有半个馍馍我们一人一口。就这样,我和我妈就住在了婶婶家。”

“我妈为了减轻我婶婶的负担,生下我不到十天就出去在生产队的麦草堆里拣粮食,有时两粒三粒,好的时候十粒八粒。回家来在铁勺里炒熟,嚼烂了喂我。我婶婶对我更是好,她家里仅有一只母鸡,隔一天下一个蛋。过去,这蛋是用来换盐和煤油的。现在好了,全给我吃了。”

“可以这么讲,我的生命是我婶娘给的。”于波说到这里早己泪流满面了,他擦了一把泪继续说:“于涛是那年的年底生下来的。那时候,我父亲来了,他带来了在铁路上挣的钱。我妈把这些钱全给了我婶婶,我婶婶说啥也不要。我妈就让我爸用这些钱换来了粮食。那些日子里,我们两家合一家。没有争过,没有吵过。直到我父亲把我和我妈带到了城里。”

“我每年都去看婶婶,直到我婶婶去世。于涛是我父亲供他上的学,一直到了工作,才离开了我们家。

“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好的一对老人,咋就生下了这么个东西呢。”

程忠的眼圈也红了,汪吉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未成年的女儿霞霞被坏人强暴的情景,也泪流满面了。

“你看看,我这是在干啥呀?”于波檫去眼泪笑笑说:“别说这些了,你们俩最了解我,我的意见是……”

陈秘书敲门进来了,汪吉湟的手机也响了。

“接电话!”于波命令道。

汪吉湟接上了电话,于波问陈秘书有事?”

“刑警总队的王总队长打来电话说,梁庭贤找到了。”

“啊?”于波高兴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在哪里?”

汪吉湟关上电话汇报说:“于书记%在八道岭通往青岭县的一个山里。那里有过去老百姓住过的窑洞,他就在其中一个窑洞里。”

“走!看看去!”

“别急,于书记。才把一个给梁庭贤送饭的人查清楚,从那人描述的情况看,一定是梁庭贤。现在,罗辑田已经和王俊他们在送饭人的带领下,去山里了。”汪吉湟兴奋地说。

“告诉他们,找到人后立即来电话,我们一块去接他!”

“这没问题,王俊会马上打电话给我的。”

于波这才坐下说:“关于于涛的事,千万不能受我的影响。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谢谢于书记。”程忠和汪吉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谢什么?别人不了解我于波,你们俩还能不了解?”

汪吉湟的电话又响了,是王俊打来的,他们已经见到了梁庭贤。“好!立刻通知省医院,派救护车!我们一块去!”

“是!”

“好。”

21

罗辑田给省委书记的汇报(四)(经省委书记秘书整理)

八道岭煤矿工会的干事吴志文正在向他的主子告梁庭贤的状。

“吴矿长,你说清楚一点,姓梁的是怎么骂我的?”银岭矿管会主任于涛刚洗完桑拿,此刻正躺在**抽着烟呢。

“啊哟,我的大主任,你就别讽刺我了,还矿长,我连代理工会主席都不是了,让那个罗辑田把我整成工会干事了。”吴志文掖好崭新的洗澡巾,把于涛手里的烟头取下来放进了烟灰缸,又打开了一包80元一盒的特“九龙”香烟,抽出一支放在了于涛的手里,咔哒一声打着了火,替于涛点上了烟。

“少废话!”于涛抽了一口烟问:“他究竟骂我啥来着?”

“他骂你是于无能,他骂你把几个煤搞垮了,又来五道岭矿摘桃子……”

“哈哈哈哈!”于涛大笑了起来:“我就摘了,他能把我囫囵吃上扁屙下?他有本事?他有多少本事?他不就靠着罗辑田那小子给他搞销售嘛,没有了罗辑田,他梁庭贤说不定还不如你吴志文呢!”

“那是,那是……于主任呀,你想个办法把姓罗的调出去不就得了?”

“你哪里知道呀,志文,他连副县级的级别都不在乎,你怎么调,你调了他不走,你怎么办?退一步讲他可能连这个干部身份都不要了,你信不信?他没有了这个身份,照样能吃上饭,在销售上,他绝对是个人才。你知道吗,他离开五道岭才几天,有些客户就扬言,他们只认罗辑田和梁庭贤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年,五道岭这些客户还会被他们拉走的。”

“那咋办呢?”吴志文着急地问着于涛,心里发愁的却是于政林收来未交到矿上的那两百多万元。这两百多万元是他吴志文不让于跃林上交的,他想这八道岭不死不活的,就快倒闭了。等到倒闭那一天,谁去查这笔款的下落呀。可是不承想,这个梁庭贤,好好的五道岭矿长不当,硬是和于涛过不去。

于涛要调他到矿管会担任专职副书记,他却提出来要到亏损严重的八道岭矿去当矿长。这下可倒好,去了没几天,姓罗的那小子就盯上于跃林收来的这两百多万元。如果继续让姓罗的小子呆在八道岭矿,没准他还会查出他吴志文的其它事儿来呢。所以,他现在对梁庭贤倒不是那么恨,对罗辑田却是恨之入骨,这人才真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赶走这个人,他就要多难受、多痛苦一日。

“这好办”。于涛向吴志文面授机宜:硬搞走罗辑田,可能会适得其反,要智取。”

“咋个智取法?”吴志文千脆半蹲在了于涛的床边:“于主任,快说呀。”

“你知道梁庭贤这个人最痛恨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我们要想办法让姓梁的赶姓罗的走,这样姓罗的就会自动的到五道岭来,你响,跟梁庭贤把关系搞好,我想法让你接替罗辑田。”

“那可太好了!”

“梁庭贤最最痛恨的是作风有问题的人,罗辑田和杨虹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姓梁的更不会知道。如果姓梁的知道了罗辑田是这个么货,他会开除罗辑田的。”

“姓罗的和杨虹是怎么回事?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对。岂止是不正当的关系,他罗辑田瞒着老婆和五道岭矿销售公司的经理杨虹同居了好几年了。”

“是吗?”吴志文大喜过望,感觉机会已经来了:“于主任,你说吧,让我怎么办?”

“捉奸。”

“捉奸?这种事儿已经不新鲜了,能行?”

“准行!只要这事儿暴露了,梁庭贤一定不要罗辑田,罗辑田来五道冷了,那个杨虹就会死心塌地地为五道岭搞销售。”

“你是说,杨虹现在虽当着五道岭销售公司经理,可人在曹营心在汉?”

“对,是这样……你要安排好,动静要大,要在一夜之间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罗辑田的丑事。”

“我明白了。”吴志文兴冲冲地离开了于涛,还没有赶到八道岭矿,采煤四队队长信玉丰就截住了他疗“干啥呀?信队长,我还有急事呢!”

“急什么呀?我有更要紧的事给你老矿长汇报呢。走,到饭店去边吃边说。”信玉丰急匆匆地说。

“先透露一点,啥事儿?有关谁的事?”

“罗辑田。”

“好,别说了,我去,借你的手机用一下,给于跃林打电话,让他也过来”

“没问题!”信玉丰把电话打到了八道岭矿销售办公室,正好是从销售科长下来干销售的于跃林接的电话。于跃林也是正急着和吴志文见面呢,那近两百万你姓吴的拿了,连个条子也没有打,现在姓罗的正在查这事儿,你吴志文总得给我补写个条呀,不然的话,我咋过关?听说吴志文也在,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信玉丰:“我马上到!”

就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奸行动拉开了序幕。

酒菜点好后,吴志文神秘地把罗辑田和杨虹的事儿通报给了两位“难兄难弟。”在这之前,他举例说明,梁庭贤在五道岭矿当矿长时,一个副书记和劳资科的女出纳员发生了那种关系,被梁庭贤从头到脚来了个净光光。那位副书记丟了党籍不说,还被迫调出了五道岭煤矿。梁庭贤说,这样的事情再不能在五道岭出现,再出现这样的事儿,就不是开除党籍了,我要开唆他的公职!

梁庭贤在作风问题上态度如此的坚决,可他哪里知道,这种道德败坏者就在他的身边!

“谁呀?”“难兄难弟”异口同声问道。

“罗辑田。”

吴志文见“难兄难弟”们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这才把从于涛那里弄来的有关材料“批发”给了他们。

这对“难兄难弟”也真够可以的,听说了这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姓罗的,你也有见不得人的事啊,看兄弟们怎样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