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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姓李名字叫要一。只有极少数的亲朋好友知道她叫的这个名字另有隐情。这个似乎有些不伦不类的名字是和他父亲思想深处的那个“疙瘩”有着一定的关联。
按理儿说父亲虽然不是大城市里的人,可身为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不应该有一些重男轻女的想法,可倔强的父亲却怎么都不依苦苦哀求的母亲,在要一降临人间后,非得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听起来怪怪的名字。父亲的理由很简单,他这辈儿一脉单传,如果有可能以后政府还让继续生养,力争借着这个女娃要一的名讳,为这个一直一脉单传的家族向上帝要一个男孩出来,以传承李家的香火。
要一,在上学不久的时候,班里的小伙伴就开始挤兑她,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叫的这个名字。小朋友们总是淘气对她说,要一,你家不会还有个要二吧!孩子虽小,可好赖话能分的清,每每听到小朋友们拿自己的名字取笑时,要一的小脸就会挂不住,刚开始跟人家还争辩打嘴官司,后来,气急了的她就会和这帮找茬的家伙动几下手,如此这样才会消化掉心头的郁结。时间久了,她就有了男孩子的心气。长成大姑娘后,就总愿意往男人堆里扎,一时间竟沾了一身“爷们”气,整天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坚持走淑女路线的女孩子们就尽量躲着她走。
要一这个名字是在她大学毕业已经参加了若干年工作以后,有一天她突然间认识到这个普通的名字竟然还有这样的用法。
要一,毕业后在上海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初这个名字其实就像一个符号一样不时地会在夜深睡不着的时候从她心里慢慢地走到脑子里,并不厌其烦地问她,要一你应该恋爱了,你应该结婚了,你应该生小孩了等等。这样不断悄无声息地反反复复地折磨使她经常失眠,长此以往,人见人烦的青春痘就会经常光顾她原本那张俊俏可爱的脸。她想,造成自己现在这样子的原因,应该归于现在自己年龄偏大,至今还未寻到意中人的缘故。但闹心归闹心,生活不会因为谁的喜怒哀乐而停止不前。一段时间以来,要一就会不断地鼓励自己,要一你一定要挺住,对于爱情决不能心灰意冷。要一,要一场疯狂的爱情;要一,要一场疯狂的爱情……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内心都会歇息底里地发出这样的呐喊,到了这个青不青老不老的年龄,她不得不要求自己耐下性子来,全力以赴地做好这个本来不情愿但无法回避的找对象的事情来。
要一,最近在晚上睡觉时总会不知觉的醒来,大多时候她都会在胡思乱想中捱过。有一天晚上她带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更新微博,就顺手写下了“要一”场疯狂的爱情标题。一时间竟招惹众多读者跟“贴”质问,你要负责任地点标点符号啊;不要断章取义好吗等等。惹得她生气对着电脑大喊,我不写要一,难道让我写要二啊,我的名字就叫要一,我就是要一场疯狂的爱情。给这些钻牛角尖的人回帖道,我就叫要一,我是妖精的妹妹,信不信由你。
要一这个名字被别人整整叫了36年,虽然自己在琴棋书画方面样样精通,可坚持了这些年的创作还是一点都没有“红”起来的迹象。按理说自己的文凭也并不低,早些年毕业于北京的一所著名大学,现在在上海的这个国际上稍有些名气的软件公司也积累了10年的工作经验,但事业上却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好在略有安慰的是去年被提拔为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副部长。去年她在本地电视台参加过唱歌类选秀节目,虽然这个比赛已悄悄地过去整整一年了,可自己还是没有体会到成为歌星,“轰”的一下子红起来的感觉。干啥都不顺,要一一直坚持地认为,这个世界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
“东方不亮西方亮。”如果人一味地总是失意,那么极有可能要时来运转了,要一,我想属于你的爱情应该快要到了。”同事张姐总会在她失意的时候发出这样善意的安慰。既然同事都认为自己情场要得意了,要一想,那就从现在开始轰。
2
要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策划一场爱情。
为了坚定决心,她竟然自制了一份爱情规划书。特别还在这份没有启动的规划书首页上写下曾经对爱情的理解,男人:先性后爱。女人:先爱后情。她认为,这应该就是男女在爱情起点时真实的不同想法。可现实是自己的年龄已经往40岁上奔了。虽然现在看上去依然还貌美如花,瞧上一眼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当她经过几次实践检验后就已经掂出了自己现在究竟有几斤的份量了,于是对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谈恋爱时女人的长相只是一方面,女人的岁数却尤为关键。
一开始她不信这些,去年她就试着找了一个三十岁刚出头的一个小伙子,两人起初很投的来,结果开始商量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的父母因为她们俩岁数差距太大为由,坚决地提出反对意见,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卡住了爱情继续前行的脚步。
要一想,古往今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能娶岁数小自己很多的女人,而女人却越老越不值钱。要一在感慨命运不济的同时,她想到虽然现在的社会和以前相比有了长足的发展,可为什么竟堆积了这么多形单影只,年龄都比较大的痴男怨女,归要结底大多数的人还是缺乏一定的物质基础。年轻人结婚都想着房、车齐全,眼下在上海这样大都市里打拼的年轻人奢望这些谈何容易啊!在不断的思忖中,她竟糊里糊涂做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以后约男友时,只要自己能看上眼的,可以无条件地送给对方一个“大礼包”———试婚。内容包括男人最想得到的“上床。”
3
秦小苑是第一个知道“八婆”要一要玩一场疯狂的爱情的。这些年她一直叫要一“八婆”,这也是秦小苑按照要一整天给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随手给她冠以的绰号。现在的秦小苑正倚躺在要一的膝部,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要一的那份爱情规划书,嘴里却直骂她,“没看出来你骨子里挺贱的!为了不着边的爱情可以先上床,这样露骨的想法你也想得出来。”
秦小苑、潘大和要一,3人的关系是大学同学,在北京一所大学毕业后却相继地跑到上海找了一份工作。秦小苑今年35岁,却始终还保持着小家碧玉式女孩子的那股子讨巧和雅致。在要一的印象中,眼前正口口声声骂自己“八婆” 、贱人的家伙,好像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你说她讨厌男人,可此人偏偏周围总有一伙哥们整天围着她转。如果秦小苑碰到了难缠的事儿,准保一个电话过去,一拥而来三、五个平事儿的主儿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这下你可要‘红’了!我看以后给你改名叫要红吧!” 秦小苑说笑时正一脸坏坏地瞧着要一。
“狗屁,你个死丫头!我要的是一场疯狂的爱情,你当我谈个对象就能红啊!”要一看着把头已挪到自己大腿上的秦小苑,轻轻地煽了她一个小嘴巴回应道。
“要一同学,我认为吧!你要是真心地去寻找真爱,我建议你应该多看看琼瑶阿姨的文学作品,学学作品中那些主人公们如何把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男女关系,经过不断地曲折离奇悱恻缠绵欲死欲活后,为伟大的人类留下一段段痛哭流涕欲罢不能的经典爱情故事来。如果你以后的爱情故事能让我们哭的稀里哗啦,那么我们将会视你为新时期、新人类的爱情楷模。”秦小苑又开始了新一轮轰炸。
“要一,我看你恋爱的时候应该多写一些有关爱情的诗歌,比如,清风一缕送相思,明月寄情故乡来啊!我在柔情的甜梦里,还能嗅到枕边你留下的那一缕清香等等。作家写爱情故事从来都是不直接写你爱我、我爱你的,我说要一啊,你要学着做一个有‘腔调’的女人。”秦小苑你给我闭嘴,要一愤愤地回击着满嘴跑火车的秦小苑。
“我说秦小苑同学,既然你总往这上面扯,咱们就聊聊有关爱情的话题,琼瑶阿姨的作品我也看了很多,还有那些有关爱情的诗歌,我说小同志,诗情画意的爱情故事是只属于静谧的远方的,是跟现在满身都沾染着金钱和物质成份的爱情是有好大距离的。”要一若有所思,一脸情绪地回应着秦小苑。
秦小苑一时无语,她似乎让要一切中了要害。都说金钱有铜臭味,可如今活着的人们又有谁不依赖着它呢?
“但我认为爱情是应该需要诗意这些东西调解氛围的,我相信如果爱情都用这种方法滋养、保鲜,那么爱情的鲜花是轻易不会枯萎的。”为了不把这个好不容易捣鼓出来话题撂到地上,秦小苑又费尽地把它捡了起来。
“你这个狗屁东西,什么时候开始走‘文艺范’了。哎哟!都麻死个人了。”要一哈哈大笑地对着秦小苑说道。
“小苑,说正经的女人终究要有一双男人的肩膀依靠的,我们一个小凡人是摆脱不了被爱情主宰的……”要一抬起头自言自语地瞅着窗外繁华的上海滩夜景幽幽地说道。此时,远方的国贸大厦被遍身的灯火浸染的似一位婷婷少女,正向灯火阑珊处的人们发出妩媚的邀请。要一想,自己遍寻了这么多年爱情,可如今自己的真爱究竟在那里呢?触景生情间,此刻的要一不觉得眼里的泪水已打湿了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