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一贯黑的早, 康熙到景仁宫时不过酉时,但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曹玥装扮简单,并没有穿着旗装, 而是一身月白色的大袖衫加抹胸诃子裙, 脖颈一下是大片的雪白肌肤, 乌黑的头发一半用步摇挽了个单鬓,另一半顺着脊背披散下来。
殿外廊下的暖黄色灯光照在她的侧脸,颇有几分出尘韵味。
康熙见此景象,心念微动, 脚步加快了几分, 转眼就上了台阶,不等曹玥行礼, 抬手搂着曹玥的肩头往里走:“外面冷着呢,你穿的如此单薄,莫要冻着了。”
曹玥顺从的往里走,娇嗔道:“妾才出来一会儿, 哪儿就那么容易冻着,而且妾高兴, 想亲自迎您。”
进了暖阁, 康熙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圆桌上摆好的夜宵,还有一个白玉酒壶。
康熙低头, 眼含笑意道:“看来玥儿的心情确实不错, 还备了酒。”
曹玥拉着康熙坐下, 亲自执起酒壶给康熙斟了杯酒:“这是女儿红,是妾出生那年, 父亲埋在妾院子里桃花树下的,去年妾离开江宁时, 父亲命人把这女儿红从桃花树下挖出,给妾带进了宫。”
白玉酒壶,配上美人如玉一般的纤纤玉手,自是一副动人美景。
一边说着,曹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放下酒壶,端起酒杯朝康熙举杯:“您为妾做的事,妾都明白,所以这一杯酒,是妾敬您的。”
康熙爽朗的笑了两声,也端起酒杯轻轻和曹玥碰了下:“玥儿敬酒,朕自然是要喝的,况且朕也想尝尝,玥儿的女儿红,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话落,康熙便要仰头饮酒,梁九功却在这时大着胆子阻拦:“皇上且慢,按照规矩,奴才得先验一验这酒。”
饮酒的动作顿住,康熙脸上略有薄怒:“狗奴才,没点儿眼力劲儿。”
曹玥并不在意梁九功的话,她轻声劝道:“皇上别生气,这是规矩,梁公公办事也是仔细,是妾考虑不周了。”
她准备的东西并无问题,当然也不怕被人验。
梁九功的脸上赔着笑,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根银针,飞快的在康熙的酒杯里试了试,又一一试过了桌面上的膳食后,双手交握着擦去手心的虚汗:“奴才多谢昭嫔娘娘体谅。”
康熙知道梁九功也是尽职尽责,故而也没有真的把梁九功如何,只斥道:“扫兴,还不滚下去。”
“嗻。”
梁九功点头哈腰的甩了下拂尘,弯腰后退几步,转身挥着手催促殿里余下的奴才退下,自个儿也跟在后面出去,守在暖阁外。
殿里终于清净下来,康熙仰头把酒饮尽,一股柔和清冽的感觉顺着喉咙下肚,康熙笑道:“这女儿红的味道,就犹如玥儿一般。”
越品,越有韵味。
曹玥双颊飞上一抹红晕,不自在的喝了自己的酒,再次执起酒壶斟酒:“那皇上再尝尝。”
康熙也不推辞,一连喝了三杯酒才作罢:“朕晋你为妃,就这般高兴?”
曹玥目光朦胧的看着康熙,微微摇头:“妾不是高兴您给妾妃位,妾是高兴您愿意为了妾费心。”
她伸出手指放在康熙的心口轻点着:“足以说明妾在您心里是有位置的。”
心口的指尖如同羽毛一般,挠的他心口微痒,康熙长臂一伸,就把曹玥揽进了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抬起曹玥线条优美的下颌,低头凑过去就吻了起来。
两人唇齿相依,呼吸交织,康熙的吻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霸道的意味,所过之处,无不臣服。
不知过了多久,曹玥渐渐的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康熙才不舍的分开。
曹玥伏在他胸膛,略微红肿的唇留下一条缝隙,努力的平复着气喘。
康熙轻抚着手下一头柔顺的青丝,声音低沉又沙哑:“舒服么?”
蹭蹭蹭,曹玥的耳根子红的彻底,媚意上涌的眼睛睨了康熙一眼,娇嗔道:“皇上您不知羞。”
她虽然也没少经历过**,可是经历归经历,问出口就大不一样了,有些事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康熙不以为意,轻咬着她的耳垂,用唇碾磨着:“怎就这般容易害羞?更羞的事朕也同玥儿做过,玥儿若是不记得,不如朕帮玥儿回忆回忆?”
耳垂上酥麻的痒意如同一阵电流般席卷全身,曹玥心尖儿一颤,推开康熙站了起来,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妾……妾还有事要与您说。”
眼见着再逗人就要羞恼了,康熙便也随着曹玥去了:“何事?”
曹玥理了理胸前凌乱的头发,说起了惠妃的事儿:“今儿惠妃姐姐托了妾一件事,是关于大阿哥的。”
康熙自己倒了杯酒,哦了一声:“惠妃想让你做什么?”
“您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大阿哥到了年纪,也该早早的挑一挑嫡福晋了,只是碍于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况,惠妃姐姐也不敢当着您的面儿提,所以就托了妾,想着提醒您一下,也问问您的意见。”
曹玥用公筷给康熙夹了道小菜,直接把惠妃求她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康熙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怎就这样不知事?惠妃不敢做的事,何以让你在朕面前说?惠妃存了利用你的心思,你竟也任由她利用。”
曹玥小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妾哪里不知道惠妃姐姐的心思,只是妾看惠妃姐姐全心全意为大阿哥着想,一片慈母之心触动了妾,所以妾才愿意帮她一帮。”
她这样一说,康熙就无话可说了,只得叮嘱她:“记得下次多些心眼儿,也不要如此心软,旁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下去,只会愈发让旁人起了利用你的心思。”
曹玥连番点头:“妾都记住了,可是您还没说您要如何做呢,要是这事儿办不妥,妾在惠妃姐姐面前可就没面子了。”
康熙不慌不忙,面上一片闲适:“朕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得了好处,让惠妃欠你一个人情,朕可什么都得不到。”
索要好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曹玥也不能装傻,只好道:“那皇上要怎样?”
鱼儿上钩,康熙这个钓鱼的格外高兴,却非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上次那本书上的几个姿势,朕倒是感兴趣的紧。”
曹玥只觉得脸皮烫的发涨,那本避火图也不知康熙是从哪儿得来的,上面的姿势比起一般的春宫图来说,更为大胆,姿势难度也更高。
康熙说的那几个姿势,便是那本避火图里难度最高,也最为让人难以接受的。
曾经不止一次康熙想和她试试,她都哭泣着拒绝了,当时康熙虽有遗憾,但也不曾勉强她,谁知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曹玥有些想打退堂鼓了,那几个姿势下来,她怕是几日都下不了榻了,用来换惠妃一个人情,有点儿亏了。
康熙也没打断她思考,只把玩着酒杯,等着曹玥的答复。
曹玥再三权衡,最终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妾自当奉陪。”
康熙大喜,瞬间起身抱起曹玥入榻,欺身而上:“玥儿待会儿可要有些出息,若是中途喊停,你求朕的事儿,朕可是不应的。”
大手一挥,帐子瞬间散落。
这段日子康熙几乎不入后宫,也没有召幸嫔妃,但乾清宫里有不少无名无分的宫女,他有需求了,也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但宫女和嫔妃到底不一样,那些宫女长的是不错,可却远远比不得养尊处优的后宫嫔妃,更别提比的过一身欺霜赛雪,容颜绝色的曹玥了。
故而康熙一沾了曹玥的身子就有些发狠,梁九功在暖阁外候着,里面的动静响起时,他脸色变都没变,一直等到子时末,离上朝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时,动静才缓缓停下。
梁九功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手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几分,就听到了里面叫水的声音。
曹玥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甫一动了身子,就疼的轻嘶一声,连自己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曹玥此前所想,经历过这晚,她足足躺在床榻上修养了三日,才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在这三日里,康熙下了大封六宫的明旨,并着令册封礼赶在年前,办的热闹些也好让太皇太后听着高兴。
之后康熙又来了一趟景仁宫,告知了曹玥一个名字后,很快就离开了。
“尚书科尔坤之女,伊尔根觉罗氏。”
安平揉着曹玥的腰,安凝用火钳拨了几下炭,往里扔了几个栗子,火星噼里啪啦的炸裂:“皇上还是看重大阿哥的,奴婢听说,伊尔根觉罗氏也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满洲镶黄旗人,祖上是穆齐纳噶哈,开国之初也是战功赫赫。这科尔坤,官至户部尚书,身后势力不凡,大阿哥能有这样的岳家,再加上纳兰氏,势力可与太子匹敌了。”
曹玥听安凝说的头头是道,忍俊不禁:“如今你可是抢了安顺的差事,安顺费尽心思打听来的消息,被你截了胡,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
安凝嘿嘿一笑:“奴婢也是想多了解了解,而且这事儿由奴婢禀报,他也就能多歇歇。”
对安凝无伤大雅,想显摆自己的小心思,曹玥并不介意,但也不能真的忽略了安顺,她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云片糕:“你去给安顺送去,就说是本宫赏的,之后让他去一趟钟粹宫,请惠妃来一趟。”
曹玥感受着还有些酸的腰身,眉心微蹙,惠妃欠她的人情可是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