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位面,到底,有没有神明?

——请宿主自行探索。

——系统,你的设定,是不是不可以提供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相关线索的?

——当然!公平起见,所有的任务都需要宿主自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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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来图尔斯的历史上,被誉为“终结之役”的一场战争,浓墨重彩得每一桩事都有多个版本,个个绘声绘色,得以口口相传百年未尽。

不仅结束了图塞交战,乃至令图尔斯从群狼环伺的境地,经此一役,用肌肉彻底震慑住了别有用心的“邻居们”,在有目共睹的武力值震慑效果下,重新在格雷森特大陆掌握话语权,开启图尔斯数百年的和平大业。

当然,这时的人们尚且不知道自己在创造怎样的历史。

交战已久的图塞边界,再澄练如洗的碧空,看久了也是会令人乏味的,血腥味闻多了之后,也不再觉得刺鼻。

大凡宏大的叙事,总得有那么至少一个看似再寻常不过,实则伏脉千里的开头。

终结之役的开头,仅仅是一句似假似真的谣言。

“塞拉,你怎么还在这里?”

时宜闻声,放下战术图纸转过头看去,大脑因这不着边际的话发懵了一瞬。

卡莎刚在外面巡视一圈回来,随意地擦拭着额上细汗,已主动喋喋不休起来。

“听说审问出来了两个塞浦斯小兵,我就顺道去看了一眼,两个人说什么塞浦斯找到了图尔斯的秘密之类的话,不着头脑的叫人费解。结果你猜怎么着?进你这帐篷之前,被我抓到几个人围着探讨国王的事情。”

“这些不是早就用你们家的影像石公之于众了吗,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时宜有些好笑,重新低下头去看图纸,“那几个人呢,怎么处置的?”

“照军纪散漫罚呗。”卡莎耸了耸肩,显然没有将注意力的重点放在这上面,“不只是老国王是假冒的那件事,还有更新奇的。”

“你知道当初,图尔斯的教廷是怎么一夜之间拥有了一大批信众的?”卡莎想要卖弄玄虚,被时宜凉嗖嗖扫了一眼后,只得一面继续以手扇风,一面快速进入正题。

“据说当年,证实图尔斯教廷率众将魔兽封印在底斯外域,拯救了被笼罩在魔兽威胁的死亡阴影下的图尔斯从这个时候开始,将光明神奉为图尔斯的神明,诚心诚意地代代供奉。”

“但现在……听说底斯外域,根本就没有封印魔兽。”言及此,即使天不怕地不怕如卡莎,也依旧压低了声音。

“什么意思?魔兽插上翅膀飞走了?”时宜手上地笔依旧没停。

“不是……是说底斯外域从来就没有过魔兽。”

“没有就没有,少了一个威胁,不是好事一桩?”

“诶呀你怎么不明白,”卡莎被这两个来回气的跳脚,“如果没有魔兽,那图尔斯的教廷哪儿来的信众?现在的传言是,所谓的魔兽,都是王廷为了和教廷一起愚弄图尔斯人,才练手合演的一场大戏!”

“你这倒是很新鲜。”时宜表示赞许地点点头,语气和神态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莉斯昨天过来跟我说的传言,是神官爱德华的污秽事。你们俩什么时候打一架,证明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我亲耳听到那几个人在讨论……”卡莎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有人在扰乱军心?塞浦斯搞的诡计吗?”

“猜测而已。也未必是塞浦斯,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多了去了,上一回有人用山羊在伊顿广场引起骚乱的事情,你忘了?”

“我怎么敢忘记,我亲爱的圣女阁下。”卡莎往椅背上一靠,眼波抬过来的时候就已跟换了个人一般,端的是万种风情。

“上一回你破那个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那这一次,您打算从哪儿动手杀山羊啊?”

时宜施施然点完最后一笔,满意地放下羽毛笔,“杀?”

她翘着唇,眸光轻闪几下,“杀一次就够了,否则反倒不奏效呢。”

卷起羊皮卷,腕骨轻轻一扬,小巧的羊皮卷轴落入卡莎怀中,“照这个来吧,我记得……塞浦斯那边,曾经也安插过我们的人?”

卡莎捏了捏卷轴站起身,仍不死心地叮嘱,“那他们四处散播那些话,我们就一点也不管?要知道,虽然现在很多人的祝祷,都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但毕竟……总还是要给个盼头的吧?”

“嗯”,时宜轻轻唔了一声,“是要有,但……不用着急。”

“行,你心里有数了,那我可就不管这茬啊。事情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卡莎办事果然是很令人放心的。

亲自率兵发起最后一役,然后与塞浦斯本来已经快丧失斗志的将士们陷入苦战后,时宜一面艰难地把对面一人挑下马,一面在心中暗暗认可。

前两天刚完全把塞浦斯人清除掉的边界,由奥利弗昨日带着人去处理战后事项。

卡莎被她亲自安排着去另一条线上做收尾工作。

还有几支兵力,现在亦不在能及时赶来的附近,而她让卡莎交给埋伏下来伺机而动的细作,正用那份她亲手勾勒了能尽善尽美阻挠她和她的士兵们的图纸,还误以为拿的是彻底让塞浦斯崩溃的锦囊妙计。

但就算她提前刻意走漏风声,几月战事下来,两方兵力之悬殊还是让图尔斯占了上风,只是进行得没有想象当中顺利而已,最重要的还是场面看起来难看一些。

——足够把人骗过来的可怜难看

时宜勒着马又转了一圈,在混战当中,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主帅腹背受敌之下,坐骑失控的紧急情况。

一道血痕从她额角处狰狞地下滑至下颚,不细看的话,实在难以分辨的出这究竟是她受的伤,还是从敌人身上收割的战利品。

而坐下马匹在她刻意的施力下,不受控制地高高举起前蹄,她坐在马背上,整个人不得已下滑——

然后被人扣住腰身,一个施力,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另一匹马上了。

在战场厮杀声中,有人小心翼翼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声线全然颤抖。

“我来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