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村村委办公室

村长老齐被镇长老薛骂得是狗血淋头,镇里要求老齐在冬天之前做好乡亲们的思想工作,然后入冬的时候,乡村道路建设就开始拉开帷幕,可是到现在老齐还没有把事情做好,致使施工队在村外驻扎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是待命中。

其实也不是老齐的思想工作没做好,只有一家尚未被老齐说服,那就是钟康家,钟康先天智障,老齐不敢硬来,因此事情拖了一个多月,现在钟康家又来了个京城的大少爷,点名要见镇长,他无可奈何,只好请镇长老薛的大驾。

老薛也是郁闷,何许人也居然这么大排场,村长去商谈都还不够分量,非要直接见镇长,他今天就要会一会这个人,反正大化村的事情已经日渐成为镇上乡村建设的老大难问题,他需要亲自出面解决了。

“你说那个杨天是北京杨家的?他『奶』『奶』以前住大化村?”老薛一顿火气过去之后,不禁开始思考,敢直言见他的人肯定有来头,不能太大意。

“是的,钟家的靠山回来了,这个靠山不简单啊,得罪不起!”老齐憋了半天,咕噜了一句。

“什么得罪不起?这是政策,难不成他们还能违抗政策?”老薛不爽,起身出了村部,赶去钟康家,还是先见见这个神秘人物再说。

杨天正在家办丧,按照这边的入土风俗,主要是鞭炮要响,所以杨天让阮新兰买来了一车鞭炮,然后请了乐队,准备傍晚时分让老太太入土为安。

老太太是大化村的人,因此老太太回来了,村里的村民都还来看了看,按照风俗,有下跪的礼节,杨天倒是没遵从,钟康代着逐一还礼。

镇长老薛一来,觉得杨天这事不靠谱,钟家坟地都要铲平了,他还要把老太太安葬在那里,这不是和镇『政府』对着干吗!

老薛带着村里地一帮人围在了钟家祖坟。见杨天已经在那里着手建设豪华墓『穴』。心情很不爽。还有人敢拿镇『政府』地执行条例当耳边风。这还了得!

“这里谁是主事人?”领队建墓『穴』地是阮新兰。老薛走到阮新兰跟前。大声问到。

“天少爷不在。你有事就跟我说!”阮新兰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对老薛地尊重。

“你?够分量吗?说话能算数吗?”老薛毫不客气地说到。

“薛万贵。年。三十一岁加入中国**。三十五岁担任洪区村村长。三十八岁调入镇『政府』担任办公室主任。四十一岁担任镇长。可谓是青云直上。估计是上面有人吧。怪不得如此老气横秋!”阮新兰也收起了笑容。不紧不慢地说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地底细这么清楚?再说。你调查我有什么用。乡村建设是县里地政策。有意见你找县里说去。我们只是按照文件办事!”老薛先是一愣。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到。

“按照文件办事?照我说,你们是按钱办事吧?大于村有三块坟地未被拆迁,西沟村有一处农『药』厂也没有拆迁,想必都是他们把你打点好了吧?”阮新兰除了知道这些之外,甚至连他们打点老薛多少都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北京来的,为什么对这里的情况如此了解?”老薛有些慌张,对手果然是有备而来。

“你这样说,算不算是间接承认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阮新兰坏坏一笑,“最好躲远点,要是硬是要和我们天少爷说理,我敢肯定,你会输得很惨!”

“笑话,我怎么说也是一镇之长,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让你的那个天少爷出来见我!”老薛心中惊慌,但面子上还是要挂住,毕竟周围有很多村民,都在熙熙攘攘地议论着,要是他这个时候退缩,那就是直接承认了这个丫头的说法,到时候要是有人告到了县里的信访办公室,他的麻烦就大了。

“那你等着吧,一会丧地时候,他就会来!”阮新兰喃喃说到。

“岂有此理,你以为我很闲啊,让我等一个闲人!”老薛终于找到离开的借口了,抽身就要走。

“薛镇长,你好你好!”这个时候,杨天出现了,一身素装,看上去很精干,他善意地伸出右手,要和老薛握手。

“你好!”老薛先是一愣,但难得出现了一个给他面子的人,他还是伸出了手,和杨天握了握,“你就是杨天?”

“正是,这次因为***丧失回乡,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杨天点点头。

“对于你们这样的情况,我们镇长也很难办,先是丧事,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们,可是上面有文件,我们也很为难,只能请

待了!”老薛煞有其事地说到,不过他说话还是给自些余地,“不过钟家为村里地建设出过不少力,要是你们有什么困难,镇里还是会酌情考虑的!”

“那就好!薛镇长,你看看,我要保住这块坟地,你能给指点一下吗?有没有保下来的可能,要是镇里因为这个在道路建设上过多的投资,多出的预算我全额承担!”杨天也不绕弯子,笑着说到。

“这个……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老薛左右看了看,然后引杨天到一旁,“杨先生,不瞒你说,这个事情的确难办,不过你要是执意保住这块坟地,我倒是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那好,一切就拜托薛镇长了,事后必有重谢!”杨天再次和老薛握了握手,只要能保住这块坟地,花点钱打点一下老薛也没什么。

“好说好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丧了!”老薛也很高兴,大步离开了。

一旁地老齐是一头雾水,少许他不禁摇摇头,他就知道事情是这么解决了,不过心中倒是对杨天这个年轻人的来头抱有了肯定的态度,应该是个大人物,否则不会如此对待老薛,肯定是不屑于和老薛这样的地方干部斗狠,大人物做事向来都是低调。

“天少爷,你真准备贿赂这个镇长啊?”待老薛和老齐相继离开,阮新兰笑问杨天,她倒是觉得贿赂没什么必要,只要往北京打个电话,这个问题就能解决。

“我爸爸他们都在为老太太的事伤心,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出手!”杨天慨叹一声。

“什么?你肯叫他爸爸了?要是林总和杨叔听到这话肯定会开心死了!”阮新兰失声大笑,因为杨天居然称呼杨国涛为爸爸了。

“血浓于水,有些东西是早就注定好地,不是怎么称呼的问题!”杨天苦笑摇头,这也值得开心?不过很有可能,因为杨国涛和林晓凤等这句话估计等了很久。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向他们汇报一下这个喜讯?”阮新兰呵呵笑了起来。

“算了,这个时候估计他们也笑不出来,还是回去地时候再说吧!”杨天蹙眉,这算什么喜讯啊,回去的时候他会了却杨国涛和林晓凤这个愿望,亲口叫他们一声爸爸妈妈。

“这还不算喜讯啊?这个电话不能省!”待杨天走开,阮新兰撅嘴笑到,拿起电话便打。

回到钟康家中,黄娟和杨兰已经准备好丧地事情,乐队走在前面,杨天捧着老太太的骨灰走在中间,黄娟和杨兰走在两侧,后面是村民组织地鞭炮队,四挂大地红一起燃放,可以从钟康家门口一路燃放到坟地。

在坟地那边还有四挂大地红迎接,另有四个名为满堂红的礼炮等待燃放,估计这样的规格在大化村还是第一次。

“小天,坟地真的没问题吗?”黄娟轻声问到。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住这块坟地的,不会让他们打扰到老太太的清净!”杨天长叹一声,老太太临终遗言,要回家乡,怎么能让她看到祖坟被人铲平呢?

“嗯,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保住这块地!”杨兰也是十分肯定。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杨天心中有数,要是政策如此,多少钱都没用,可是他让阮新兰调查过了,这次上面的文件有说明,要处理好乡村建设的细节问题,尽量不要触动百姓的祖业,这就表明这不是硬政策,只是下面的干部在耍把戏,利用文件吓唬老百姓,然后趁机捞好处,老薛就是典型代表。

对于老薛,的确是钱就能解决,可是这次保住了坟地,那下次呢?安放好老太太的骨灰,他们就要回北京了,很少再回来这里,要是镇里要动这块地,他们知道的时候再来补救估计已经晚了,因此必须彻底坚决。

钟家祠堂和坟地快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因此杨天想把它申请为县里的保护文物,祠堂的建筑和里面的地方基本上是这里百年历史的写照,申请文物不是没有可能,等杨国涛他们从悲伤中走出来之后,杨天决定再把这件事办了,应该不难办,杨国萍的丈夫万雄在这边有关系,到时候让他走动一下,事情应该就能解决。

天『色』阴沉,可是到傍晚的时候却还是显『露』出点点晚霞,尤其当老太太入土之后,整片钟家坟地上面血红一片,寒风掠过,白砖亭子肃穆异常,鞭炮声之后,留下的是钟康的哭泣声和杨天他们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