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确实厌烦麻烦,可是并不是说她怕麻烦。

“就是因为刘嫣儿对凌郎还怀有心思,我更应该让她知道一下,这个公子府未来的女主人是谁。”余玉可不想一直有人觊觎,有心算无心的在后边闹腾,当然是要直面打脸,打到她彻底放弃才好,不然禹娇容那样的麻烦,恐怕会一直不断。

知书和思棋听了娘子的话,猛然想起确实如此,也就不再说话了。

她们也是唯恐娘子烦心,既然自家娘子下定决心,当然也就不会故意阻拦。

说话的空档,手脚麻利的知书思棋,就已经将自家花容月貌的娘子,收拾的更添三分颜色。

余玉瞧见琉璃镜中映出的清晰容颜,明明还是原本的脸,可就是好似被人美化了三分,让原本些许的缺点,硬生生都抹去了。

使得七分的容貌也变成了十分,若不是刚刚重生来的时候,因为吃药让容貌变得苍老,怕是没有后台的她,用如今这幅容貌行事,不知会招惹多少的祸端。

女为悦己者容,女也为己悦者容。

如今有了喜欢的人,现在容貌更让余玉看的舒心欢喜,哪个女子都不会想要变丑,天性就是如此。

刘嫣儿在这个熟悉,又莫声的厅堂喝着热茶等候来人。

明明不过才没来几个月,竟然就觉得此处陌生的让人心寒。

紧张又带着几分期许,刘嫣儿脑中想着一会儿见到公子凌,她该要如何小意温柔,还是惹人怜惜才好。

还没想好就听见佳人走动,环佩叮咚的声音缓缓靠近。

刘嫣儿瞬间端庄的看着厅堂门口,看着意料之中,又不愿见到的人出现,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你怎么会在这儿!”指责的话脱口而出,刘嫣儿心中怒火中烧,将她原本就仅剩的理智都烧尽。

余玉瞧见刘嫣儿,还没说话就失了方寸的样子,心中实在是有些丧气,对着个疯狗可有些不好玩儿。

往首座走过刘嫣儿身边的时候,轻轻的瞥了她一眼。

余玉缓缓坐下,对着刘嫣儿一派从容优雅的招呼道:“还有些时日就要大婚了,凌郎恐我在此处住着不舒心,就日日早早去接了我来,想动动这公子府,让我住的自在些,不知刘娘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刘嫣儿瞧见余玉一副主人家的样子,而且这么一会儿仆从们也上前小心伺候的样子,跟对她明显的差别,瞎子也看的出来。

就是刘嫣儿以前来,这些该死的仆从侍婢,也没有如此恭敬奉承,看的她眼睛都红了。

“狐狸精,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住了郎君的心,我劝你趁早知趣的离开,这妖法总有破解的一日,到时候你难看了难过了,可没人会心疼。”刘嫣儿气恼的有些口无遮拦。

但是跟着她的侍女,现在也是一脸愤愤看着余玉,如果不是还顾及身份,怕是也会帮着前去叫骂。

只是余玉却只是好似看小丑闹剧一般,淡淡的看着刘嫣儿。

眼神带着怜悯的看向刘嫣儿,虽然痴情让人迷惑心智,当局者迷,却也不是丝毫不知的。

刘嫣儿被余玉这样看着,原本坚定的心也开始摇动,慌乱起来。

“你,为什么这般看着我?”刘嫣儿带着几分躲闪的问道。

如果去掉刘嫣儿对她外露的厌恶,还有那次跋扈的作为,恐怕余玉还会对她心生几分怜惜。

“你认识凌郎的日子比我久,难道他对你有情无情,还有对我是不是真心,难道你一点都分辨不出吗?”余玉承认她有些厌烦了,这样一直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说话有些伤人。

刘嫣儿被这句话撞的脸色一白,颤抖着苍白的唇迟迟说不出话。

反而是她身边跟着的侍女,一脸愤恨的看着余玉吆喝道:“你也知晓我们娘子与公子凌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出现迷惑了郎君的心智,我们家娘子早就是公子妃了!”

侍女一本正经肯定的话,让刘嫣儿脸色稍稍缓和几分,却还是白的骇人。

“是吗?”余玉淡淡的回道。

刘嫣儿是对着余玉解释,却也是对自己劝说道:“是,郎君如何会对我没有情,我们自幼就相识,他初初识字我就在旁研磨,虽然平日说话少了些,却在旁人欺负我的时候,也会挺身出来护着,他喜欢穿素净的衣裳,吃食也多是荤腥,那些清淡的多是不爱的,睡房中也不喜焚烧暗香,许多的许多,你又知晓多少。”

余玉听完了刘嫣儿的话,眸子一暗,心中暗暗叹息。

“情爱真是半点不由人,也从来不是谁先出现谁赢的,那么多年他对你有丝毫情动的表现?”余玉看刘嫣儿执迷不悟,有些不忍道。

“我!”刘嫣儿想要开口反驳。

却被余玉不停歇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知道他喜欢素净的衣裳,却不知道他现在更爱黑色劲装,吃食虽然爱荤腥,可是清淡的菜蔬汤水也爱,他从不爱茶汤,却每日必饮清茶,对面食也很是喜欢,甜味的点心也喜欢,在怎么忙也会三四日就陪我出去逛逛,偶尔会买些奇巧的玩物给我,首饰衣裳我并不爱,他就亲自去帮我寻人做,……。”

“够了!”刘嫣儿不等余玉继续说,就再也听不下去的怒吼道。

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余玉。

秀恩爱古人真是比不上余玉,但她说的又是真的,不说曾经偶尔碰见过,如今坊间的传言,也多是公子凌对未来公子妃的宠爱。

“就算他不爱我又如何,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一定是公子妃,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久了,他总是会看到我的真心,我不信对他的喜欢,我会比不过你。”刘嫣儿控诉又委屈的说。

余玉有时候也真的是残忍的,就算是看着刘嫣儿眼中含泪的委屈模样,却也还是狠心的继续说道:“事实是我出现了,凌郎喜欢的也是我,而你有十几年的时间,一直与他相伴长大,可他对你却连兄妹的情分也算不上。”

刘嫣儿早已是泪流满面,却再也没办法反驳余玉的话。

余玉看着这样的刘嫣儿,心肠不是石头的她如何真的忍心,可她也太过清楚,情爱是不能相让的。

而且原本姜凌也不曾真的想要娶刘嫣儿,哪怕就算

没有她,未来的公子妃也不会是刘嫣儿。

刘嫣儿从头上拔下一个金簪,余玉瞧见她这从前出现过的动作,真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怎么,你不会又想污蔑我偷你东西吧?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换个计策,老实用这一招,这可是公子府,不说我是未来的公子妃,你随意的污蔑会有伤王族脸面,闹大了就是大王王后也不能轻饶了你,就是整个公子府都归我管,什么金银珠宝不是随便我取用,就你们一个金簪,我会在自家府上偷拿不成!”余玉对刘嫣儿已经彻底无语了。

刘嫣儿踌躇犹豫,余玉将她动的心思,如此直白的宣之于口,她又哪里还能在动作。

“我恨你!”刘嫣儿无话可说,只能愤恨的威胁。

可这不痛不痒的话,怎么会对余玉起作用,对着个没有脑子的情敌,对了,刘嫣儿真是连情敌都算不上,顶多是自家郎君的爱慕者。

这么一想,余玉也懒得跟她罗嗦。

余玉扬声对着门外吩咐一声,“管事,送客。”

话说完就带着思棋知书转身先行离开,这公子府上改造的地方可是不少,她真是没功夫在这磨嘴皮子了。

瞧见余玉先一步离开,管事上前对着刘娘子有礼又不谦卑道:“刘娘子,请。”

这样自取其辱的狼狈,刘嫣儿从来没有经历过,心中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只能软着身子,被侍婢搀扶着一步步艰难的离开。

这次的事情,彻底让她看清楚,这里在没有她存在的可能。

这边余玉把刘嫣儿打击的不轻,另一边户部朱弛联合陈容之父陈家,也是彻底将刘家在户部安插的人手,不论多小的钉子尽数都拔出了。

虽然这么多人,确实有些让户部伤筋动骨,可有余玉交给姜凌,又转到朱弛手上,对户部新的管理法子,再有朱弛自己的心腹,和陈家的帮衬之下,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来。

户部还是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就连余玉要用的钱银,这次有了刘家为了保命,填补上来的钱银,和重新查过得账目,也都一一都被人填补上,终于能挪出给余玉用的水利钱银。

有了这一遭的事情,余玉当然是不会再拖沓。

第二日就传下话,让跟着余玉和公子凌前去蜀西,已经有了经验的工匠和官员,带着第一批钱银,和余玉画的水利图纸, 匆匆的离开都城。

余玉现在被别国盯上,自然是不能轻易离开都城,但幸好余玉对各地也有了了解,还有弟子们带回来的地域图,总算是能勉强施为。

寂静幽暗的密室,几人脸色满是不悦的跪坐着。

看着上首脸色阴沉的信陵君姜齐,他最为得利的左右手其中之一临水君,眼中带着隐藏很深的戾气道:“信陵君,刘家也算是咱们的人,就这么被硬生生挖去在户部的根基,断了这条财路,咱们以后该怎们办?”

另一个武陵君,听了这话也跟着道:“要我说,就是那个余玉作怪,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实在不为人子。”

刘恭一直端正的跪坐右首,听着他们一唱一和,脸上一直沉着不动声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