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有朱弛在,还有旁人敢从中作梗不成?”李署却是不曾被底下人难为过,有些不解的问道。

余玉瞧见李署这样,就无语的不再言语。

“娘子,朱大夫到了。”管事这时候,正好上前禀报道。

余玉一听正主到了,忙应声道:“快些将人请进来。”

“不用请,到师姐这里,我可没想要假客套。”朱弛也是拜了师门的,自然将余玉也当成一家人,也不用怕旁人说闲话。

余玉笑看着人进来,不知是不是被认作师弟,朱弛在面对余玉的时候,说话和性子比平日总多了些自在。

“没假客套就好,正巧我今日也有事找你。”余玉也是知道朱弛无赖的性子,就连陈英现在也学了他,被磨的多了相处自然就没了隔膜。

朱弛可嫌少能让这个无所不能的师姐说有事找,也是好奇的凑上前问道:“师姐有事尽管吩咐。”

余玉这里的旨意,也是下的匆匆,还没有在朝堂上说,怕是明日朱弛他们才会知道。

没有丝毫隐瞒的又将事情说了一遍,朱弛可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大包大揽的将事情拍胸脯应下了。

虽然余玉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想着掌管财司的人是朱弛,既然他开口了,就算有事情又哪里需要多想。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将这些日子都城内的事情尽数细说过。

有了齐洪前来都城帮衬都城卫,这安全自然是少了几分担忧。

再加上姜凌和余玉在都城的名声日响,又彻底请查了几次都城细作,就连刘恭等人都老实了不少,真是没有其他的事情。

一切都是往好的地方发展,众人却丝毫没有放下警惕心,毕竟已知最大的毒瘤还在。

虽然拿了旨意,却还是要姜王在朝堂上言说,第二次余玉第二次跟着上了朝堂。

这次可没有先等在朝堂外,玩草丛中一点花,自从余玉进了朝堂,众人的眼睛就若有似无的瞥过她。

当然其中有好也有恶,余玉若是初初穿越,恐怕还会有些慌神,可现在已经能完全淡然待之。

跟姜凌等人昨日提前交代一样,套路过后就是正事儿了。

这次虽然没有旨意,可本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就连各国来使也是借着水利之事前来,自然不会有人没事儿找事儿。

等在朝堂上名正言顺的领了事,朱弛等财司的人,还有陈英这个工部当然也没少了上前应承,定然会好生帮衬。

原本一切都很好,可余玉在看到跟着朱弛的人,其中有几个对她眼神满是厌恶,将人的模样记住,下朝出宫就忙对姜凌询问。

这能上朝堂的人,姜凌当然也都是认得的。

“按照你说的模样,他们几个都是刘家的人。”姜凌仔细想了想回道。

听见姜凌说的话,余玉心中冒出“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瞧着这几人的模样,怕是都已经通气了的,从来自有小鬼难缠的说法,这次怕是要被为难了。

之后果然也应了余玉的猜测,虽然已经有所预料,还有朱弛在从中催促,可是刘家在财司的那几个人,就是硬早

早将钱财给了各地的军饷,而且还是将欠下近五年的,一下都给补齐了,就这还是勉强够了。

之前欠下的,自然也都许了近些时候就补上的话。

这可是让各地军士万分欢喜,只让余玉哭笑不得。

但是现在就算是明显的下套,余玉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这可不是蜀西一地,姜国可是不小的属地,更因为地处偏僻,地质也不怎么好,还临近着外地蛮族,周天子还有意多补了些地方。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姜凌和余玉就算手上再有钱,也是不够扔进去挺响的。

更何况兴修水利又不比其他,耗费更是大的惊人,要不然当年姜王,瞧见余玉所些的水利计划,心动非常也只能压了下来。

不是姜凌强借故强要了蜀西做试点,也就没有现今了。

财司,瞧着就比旁处大了不少。

不过里面的人,一个个瞧着也是精明非常。

“上司,公子妃,有失远迎了,实在是对不住,今个儿咱们库房顶多就只能拿出五百金,多了就实在是没法子了。”眼中不时有精芒闪过,再朝堂是对余玉敌视的刘家人之一,还是按着几日前的话,拿来继续应付余玉。

虽然现在的水利之事,已经稍稍有了改善,勉强也能应付过去今年,可是还有许多地方,余玉听了陈英和弟子们的话,知道怕是不紧着修水利,今年怕是没什么收成。

余玉转身看了身旁的朱弛一眼,今天看来也是没法了,朱弛的脸面竟然是换了五百金。

这五百金别的时候瞧着挺多,可真要修提坝将各地的连绵起来,就是余玉拿出来水泥等物也是修不了几分。

更何况这次是官家开口,余玉可没有那么多兵士用,这时候本就是农忙的时候,就算能将百姓尽数调用,怕是也就是杯水车薪。

就是这样钱帛再不凑手,就算现在再有钱,余玉可也拿不出来,能修整个姜国水利的钱来。

而且如果这次破例了,怕是以后更是没完没了。

余玉当然是不敢开这个头的,只能是跟这些人磨了。

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被故意为难的余玉。

“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财司,穷的就还剩下这五百金,看来你们是想去见一见大王,看看这财司到底是谁掌管的。”朱弛也不是好脾气的,能带了的这么多刘家精怪的,哪里是好相与的。

可是这次朱弛也踢到铁板了,刘家可是渗透进了财司各处,而且账面上也做的确实合理,虽然早早将钱帛都用尽,确实瞧着有几分故意,他们却可以拿早不知晓推拒,就算是姜王也无可奈何。

“大夫这钱银用处您也是应了的,而且还去公子凌哪儿也询问过,这库房里没了钱,也着实怪不得我们,库房的钥匙您也有,不然你进去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空了,就是这五百金,还是咱们硬凑的。”

对睁眼说瞎话哭穷的几个人,朱弛气的一张脸涨红。

余玉瞧见这次怕也是无功而返,心里虽然生出火气来,可也被挑起兴致。

来了古代这么久,一直顺风顺水惯了,还真是瞧不上反骨的了。

玉也不想再磨嘴皮子,瞧见桌上有纸笔,就自在的上前将两方的话写下来,“罢了,反正这水利也不是一日之功,正巧我手上需先前准备的东西,也都还没有动笔,就再耗上些时日又何妨,只是唯恐大王因拖沓震怒,还请你们在此签字,也好有人跟我分担君王之怒。”

余玉虽然做不到过耳不忘,可是只是记这么几句话,当然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朱弛看着这纸上的说辞,原本气恼黑着的脸,也是忍不住露出笑颜。

师姐年纪还是轻了些,但这招也不是不差,自然是一点为难也没有的附和道:“这自然是应该的,本就是咱们的错处,你本是不用管这钱帛的小事,我第一个签。”

说完就接过余玉手中的笔,在纸上师姐指点的地方,挥毫将自己的名字签在第一个。

守着库房的两个刘家人,瞧见朱弛和余玉一唱一和,他们也是颇为为难。

想要从余玉身上找回场子,毕竟自家的小娘子被如此折辱,硬生生被夺了夫君和名声,不止是刘嫣儿,现在整个都城谁人不笑话他们刘家。

可这样的为难,竟然被这样怼回来,他们竟然还有没反驳的余地。

余玉看出两人的犹豫,假装胆小的软弱道:“守库房的确实官职小了些,朱大夫你还是去寻了能出头的,到时候我拿了这纸墨,就算迟迟没能动手,大王也不会对我训斥太过。”

表情是看着软糯胆怯,可刘家人也都是小性的人,哪里不会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余玉。

不用想余玉就是假装的,可他们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就算心里很是恼恨,却也只能赔笑道:“余娘子您此言就过了,贵为公子妃的你,大王哪里会真的对你发怒,怕就算真的恼怒了你,被你迷惑心智的公子凌也会相护的,哪里需要让咱们出来挡事儿。”

余玉看着他们赔罪,脸上还掩饰不好的着恼,心下却是讽刺一笑。

“不论是何身份,自然都是忠君之事,思君之忧,既然不能成事,自然要给大王一个交代。”余玉义正言辞的说辞,把屋中人的嘴都噎住。

能进财司在刘家自然都是养尊处优的,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他们那里还有自然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这库房内就是没了钱帛,就算面见大王自然也有账目可循,若是公子妃不满意,大可不必跟我们耍这等气派,咱们就算被下破了胆子,也是拿不出半文钱。”

瞧见两人破罐子破摔,余玉也是觉得没甚趣味,将手中的纸交给朱弛,淡淡道:“找人签了,越多越好,想来如同这位说的,有账目可循就算没有钱帛,大王也是没法子责罚的。”

这里面的道道,余玉知道的比他们还多,只是现在道出来,也就只能抓了眼前这两个替罪羊,既然要闹一场,也就不怕这戏唱的大了。

朱弛也是满脸惭愧,当日余玉叫他前去,他还拍胸脯保证,定然不會让她发愁钱帛的事,谁能想到是这样。

不过这次的事情,对朱弛来说也没不好,毕竟这财司牵一发动全身,他虽然一直站着位子,可钱帛动人心,还是有不少人扎根在此,想来也该借此机会动一动他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