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茵曼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她懒得换下高跟鞋,随手将手提包扔在了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盛茵曼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叫嚣着,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席禹辰的电话。

窦君的话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知道她向来不待见她,对于她各种毒舌,她以为已经练就了百度不侵,却发现,她依旧懦弱,只是现如今,懦弱的麻木而已。

手机铃声终于不在响了,原本听着有些烦躁,现在突然消失,盛茵曼的内心空落落的。

拿着手机,划开了指纹锁,望着通讯录里熟悉的红色号码,后面的括号里显示着十一,他打来了十一次,终于是不耐烦了吗?

不知道是没开灯,屏幕的亮光刺痛了双眼,还是心里的委屈泛滥,泪花浸湿了眼睛,眼前氤氲一片,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为什么不打来了?难道是放弃了她?

盛茵曼的内心彷徨不安,她真的想拿着包冲进席禹辰的家里问个清楚,为什么不继续给她打电话?

才十一次而已,耐性就没有了?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的说爱她?说喜欢她?

全部都是骗人的。

难道真的像窦君说的那样,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只是因为他生活的圈子里很少见过她这样的女人,所以才会暂时被吸引?

等到新鲜感失去了,也是她失去席禹辰的时候!

不,她不要这样,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这么优秀的席禹辰?

胡思乱想中,盛茵曼开着电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水。

席禹辰拿着钥匙焦急的冲进了屋里,扫视一圈才发现盛茵曼 睡在了沙发上,落寂单薄的背影,令他又气又心疼。

幸好,她只是在家里。

她不接电话的怒气全部积压在心底,可当看到她的那一刻后,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

席禹辰弯腰抱着盛茵曼,怕她在沙发上会被冻醒,准备送她进去卧室。

盛茵曼睡的并不安稳,当席禹辰抱起她的同时,已经醒了,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才发现是席禹辰抱着她。

她是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也很享受席禹辰带给她的安全感,可有对这份安全感由内而外的抵触着,她很害怕,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好,如果有一天他再也不回来,她还活得下去吗?

所以,趁早,趁着还尚可保持一丝轻明的时候,推开他,忘记他。

于公于私都好。

“你怎么哭了?”席禹辰很是心疼,为什么她哭的时候没有告诉他?

盛茵曼擦了眼角,“沙子进眼睛了。”

“呵呵,你以为家里进了沙尘暴?我要听实话。”

盛茵曼咬着下唇,声音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这一切都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你赶紧放我下来。”

席禹辰也有些怒了,他从公司一直打电话给她都没有接,路上一直担心着她的安危,差一点和路边的大卡车相撞,不过是想早一点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回应他的并不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傅彤的事情也已经拿着证据向她证明只是一场别有心机的乌龙,席禹辰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生气?

席禹辰坚持,不仅没有听话的放下盛茵曼,手上的力道更紧,说什么都不松手。

“茵曼,难道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未婚夫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对我这么冷淡,至少,也让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然对我不公平。”

“好呀,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盛茵曼不在躲避席禹辰的视线,勇敢的迎接上去,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新鲜感,我发现我不在爱你了,而且,你的家人都不愿意接受我,就是因为我曾经是席亦轩的妻子,这么多阻挡我们在一起,我们有必要在一起吗?”

席禹辰误以为自己听错了,盛茵曼以前根本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她觉得累了,所以,才会这样对他。

她的心里还是爱他的,这一点,席禹辰不相信自己会误会。

“茵曼,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允许你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席禹辰捧着盛茵曼的脸,想把她说出绝情

话的樱唇堵住,他不愿意听。

盛茵曼偏头躲避,席禹辰也亲到了她的脖子。

“为……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席禹辰心里乱成麻。

“因为,我说我不爱你了,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之后可以离开我的家了。”盛茵曼手指着门口,心下一阵冷意,冷的刺骨。

“不是,茵曼,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成 这样?”

席禹辰不想接受,也无法接受。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

盛茵曼终于败下阵来,本以为可以狠心的拒绝曾经的一切,可当面对着席禹辰那张痛苦的俊脸时,她还是做不到“心狠手辣”。

毕竟是心底最喜欢的人,她怎么可能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了?

放在盛茵曼肩膀的手慢慢的滑落,最后垂放在身体两侧,席禹辰默默的转身,走的决绝。

难不成他真的被伤到了心?

盛茵曼此刻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多想追上前抱着他,跟她说,刚刚一切的绝情只是她演出来的,她的身份根本进不了席家。

窦君警告的话还在脑海里响彻,盛茵曼闭上眼睛,默默的流泪。

“茵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你给我一些机会,等我。”

门前,席禹辰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

盛茵曼出神的望着席禹辰离开的地方,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

席志侧躺在病**,百般无聊的听着主治医生汇报着他的病情,当听到病情有所好转的时候,他暗自以一笑,他的病他心里清楚。

医生就是会哄人开始。

果不其然,接下来,主治医生又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实习护士在一边快速的记着。

病房外,席禹辰冷着一张脸,周身撒发着冰冷的气息,所有路过的人识趣多躲开,不想跟他起了冲突。

席志的病房门半开着,席禹辰没有敲门,兴冲冲的进了屋,屋里一众人不明所以,全部被席禹辰呵斥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席禹辰和席志父子二人,席志满脸不悦,意有所指的质问道,“你来这里想干嘛?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看这些年在外,真成了没人教育的人了。”

“爸,你实话跟我说,你到底都跟茵曼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会这么抵触我?”

席志眉头一皱,席禹辰这是典型的有了女人忘记了老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过来质问他?

之前对盛茵曼产生的一点点好感顷刻间**然无存,席志就知道,既能游走在他孙子和儿子中间的女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甚至连他都差点上了她的当。

最初表现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等待别人慢慢的接受她的时候,突然玩起了失踪。

现在又学会了倒打一耙,挑拨他跟席禹辰之间的关系。

想必,她一定是看出来他不会轻易的接受她进入席家,所以想要他们父子俩闹得不愉快。

此时此刻,盛茵曼在席志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变成了一个极有心计,又有手段的女人。

只要他有生之年,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轻易的嫁给他的儿子。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质问,席志心里一阵窝火,他也好久没有见到盛茵曼,倒是想跟她说一句狠话,也没有机会。

只是,他太高傲了,不想为了无用之处去向儿子低头解释,他的嘴硬一如既往的像他的硬脾气。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嘴长在我的身上,如果她是真心爱你,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跟你分手?我看你现在是被感情冲昏了头,是你太看重了你们之间的爱情,还是太高看了盛茵曼那个女人?”

“有时候,把爱情崇尚的太高,不是你多么的真心,多么伟大,在别人的眼中,你却是一个只会谈论感情,一无是处傻瓜。”

席志痛心疾首,原本以为,席禹辰亲自创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能力自然不容小觑,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感情冲动的孩子。

“爸,你有真正的了解过茵曼吗?你真的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你全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权利将她从我身边赶走?”

席志气的拔掉手上的输液,弓着脖子,瞪着席禹辰,脖

子上的青筋一清二楚。

他气氛的叫嚣,怒眼看着席禹辰,“我怎么不了解她,她成为我的孙媳妇三年,难道三年的时间不够我了解一个人?”

父子间彻底杠上了。

席禹辰气的说不上话来,追根究底,席志还是顾忌着盛茵曼曾和席亦轩那层表面的f夫妻关系。

他真正在意的不是他的儿子,是席家和席家的声誉,甚至在乎他自己的面子。

心凉了,原来,藏在席志心里的话是这些。

之前故作迎合,只是维持父子间的平和。

亏他以为,席志只是不了解盛茵曼 才排斥两个人在一起。

追根究底,席志一直都没有打算要接受盛茵曼。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妄想。

席禹辰狼狈的逃出医院,天空下起毛毛细雨,除了过路疾驰远去的车辆,一个行人都没有。

通讯录里,能叫出来的人只有一直陪在身边的助理,席禹辰打电话给清歌,让他出来和自己喝上一杯。

病房里,席志躺在**怎么也睡不着,窦君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父子俩的谈话,等听到二人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她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

吵得好,吵的越烈,宜轩集团落入席亦轩的手里的机会更多一些。

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悠远而近,窦君拿着保温杯猫腰躲到;另一个病房门口,席禹辰往反方向出去,根本没有注意到窦君的存在。

病房里,席志只觉得胸前一阵无名烈火团团燃烧,他有气无力的叫着护士,窦君在门口来回犹豫,如果席志突然死了,没有留下遗嘱,那么宜轩集团是不是会落入他们手中?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窦君直接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她要的,是席志心甘情愿的将公司交出来,以后省的跟席禹辰打官司。

若是席博安的养子身份公布于世,他们一家子定会从席家被扫地出门。

窦君故意将身上的外套往外拉一些,装着焦急跑过来,敲门进屋,席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窦君按响了床头的报警器,一边焦急的冲着门口喊叫,席志迷迷糊糊看清了窦君的脸,再一次闭眼混了过去。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冲进屋,一顿检查,窦君被人群挤在最外面,无心看席志一张病态的脸。

席博安在公司里接到了窦君打去的电话,慌忙放下手里正准备落笔的文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冲着电话一阵吼,“你说什么?爸他昏迷了过去?”

身旁的部门经理关心的问,“董事长没事吧?”

“现在还不知道,我先去医院看我爸,签字的事情等我忙完再回来签,很晚了,你先下班回家吧。”

席博安一边穿着西服套装,直接拿着公文包出了公司大厦,司机都没有用上,自己开着车去了医院。

医院长廊的竹椅子上,窦君坐着等待最后的消息。

席博安跑上前,准备去屋里看席志的情况,窦君在身后将其拉住,“那么急干什么,真当他是你的亲爸了?”

席博安回头,窦君一脸得意的笑,他不解,“你这什么意思?我们都姓席,我们现在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借着席志的光?”

窦君投降,“是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席博安白了她一眼,“以后在外面的场合不要说出这种无脑的话,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呢?”

窦君扫了周围一眼,除了摄像头,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些年,席博安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小心万劫不复。

“我都承认错误了,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席博安叹了一口气,询问着席志的病情。

窦君余气未消,“死不了。”

“你呀你……”

走廊里再次恢复之前的安静,席志的房门一直没有开着,医生还在里面实施救助,因为不想被打扰耽误了治疗,窦君和席博安只能眼睁睁在门口干等着。

窦君实在困得不行,打着呵欠坚持不下去了。

“不行,这么晚了,我要回家去睡美容觉了。”

席博安没有阻止,窦君在不在这里无所谓,主要他要在这里陪着。

“对了,你回家让亦轩来医院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