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三天,甄嬛终于是有行动了,那天我正在翊坤宫与华妃闲聊,弦音进来回话,说是甄嬛去求了皇上,央了皇上把皇后娘娘给放出来,说什么大过年的,皇后娘娘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最多也只能算是管理不查,禁足这么些日子也足够了,大节下的总这么拘着不好,若是传出去,外人倒要说咱们皇宫里头不近人情了,不若还是放出来的好,到底是后宫之主,年节这般的大型家宴,若是国母不出现也不成个体统。

皇上听了觉得很是这么个道理,便着人去传旨意,皇后身体康健,恢复每日里的晨昏定省。皇上向来是喜欢后宫和睦的,甄嬛此举无疑是讨皇上欢喜的,以至于那天晚上皇上破天荒的没来翊坤宫,而是去了她的碎玉轩。

“姑且就让她得意这些日子吧,皇上原就宠她,如今他又这般的卖乖,皇上难免会动心。"顿了顿,问道,"离年节不过是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么?浣碧那丫头本宫瞧着很是摇摆不定,她可靠么?”华妃盘腿坐在榻上,边吃这蟹粉酥边问。

“这点娘娘大可放心了,浣碧那丫头倾心果亲王已久,甄嬛原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却不想在甘露寺竟是她与果亲王好上了。”喝着暖的牛奶茶,我答得很是不经心,浣碧之于我们不过也只是个棋子罢了,“浣碧很是酸了些日子,这不想着皇上既然是不同意果亲王的请求,才赐婚了,自己许是能有机会的,哪里想到甄嬛竟然是日日与果亲王私会,宁可许了孟静娴,也不愿成全她,更偏生的连见都不让她见上一面。这才狠了心的又来找到我,若是她还想着要进果亲王府,她只能靠此一举了。”

也不知道华妃是不是听到了,只是见她就着颂芝的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

本宫年节这天身子不适,就不去了,皇后不是出来了么?就交给皇后去打点吧,你去告诉浣碧,别给本宫出什么幺蛾子,本宫保她能进果亲王府。”说着便打了个呵欠。

“天色已晚了,娘娘早些休息吧,嫔妾先回去了。”

华妃哪里是身子不适,如今她的谨慎已然不亚于我,甄嬛那个胎儿能保多久已经不知道了,她既然赶在年节之前求了皇上把皇后放出来,必然就是想要在年节之上有所行动。华妃与我原本就是甄嬛的死敌,虽说因着温实初的事情她来找过我几回,但是我却知道,她心里是不甘的。唯恐是会舍弃了温实初而搏一个天长地久的安稳日子。

年节那天只怕她的意图不仅仅只是皇后吧,我与华妃许是都在她的算计之内的,华妃称病不去,便是想着能免了这么个冲突,只是不去甄嬛真的能放过这个一网打尽的机会么?我甚至怀疑她几次前来找我的真正意图,能救温实初便救,若是不能救,不如是麻痹了我与华妃,好让她有充足的时间,一方面可以筹划扳倒皇后的事情而无后患,另一方面更是可以暗中给华妃和我使绊子,而不会引起我们的防备。

华妃不去,我却是不得不去,若是我与华妃都没在,届时到底发生何事我与华妃都不甚清楚的话,日后被动的受制于人便是大大的不妙,我若是在,少不得还能了解情形,若是甄嬛真的对我们不利,到底也还是能随机应变的化解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那厢华妃早早的在除夕夜的前一日便是闭门不出,卫临回禀了皇上说华妃娘娘是操劳过度而导致的体弱受寒,便是修养几日便是了,只是不能再外出吹冷风了。而才接手的皇后娘娘处理起这些事来,倒是驾轻就熟的,一时

间倒是也没耽误下什么的。

“今日年节,怎的十七弟也会迟到?”皇上坐在上首,看着果亲王仍然是未能入席,皇上忍不住问道,“他这个闲散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果亲王福晋难道也不劝着点?”

孟静娴起身优雅的行礼回道:“回皇上话,王爷原说是殿里太闷,不若外头来的好,便出去了,想是知道要开席了,也该回来了吧。”孟静娴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是有一番风度,奈何这么个美人,却是死心眼的就是爱上了果亲王,于是她所能满足的不过就是这相敬如宾的生活,夫妻间的情趣,她是万万不敢奢望的。

“还是十九好,不和你十七哥学,算算小十九也到了改成亲的日子了,若是瞧着哪家姑娘好,可不要顾忌,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十九爷举杯敬了皇上一杯,甄嬛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坐在皇上身边,也举杯与皇上共饮的皇后,“皇上这个兄长真是做得辛苦,才张罗了十七弟的,这会子又要张罗十九弟了,臣妾倒是有个人选,乌雅氏的大小姐,论起来还要叫太后一声姨婆,最是个伶俐的。与十九弟在一起倒是正好,两个人也能热闹在一处,免得人家说咱们帝王家冷清。这又是个亲上加亲的喜事,不知道皇上觉得如何?”

皇后就是这样,每每只要是皇上的意思,她便是忙不迭的捧上去,乌雅氏,她就不怕皇上多想她乌拉那拉家的专权?

果然皇上是不再言语,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皇后许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拿起帕子佯装擦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皇兄等急了,臣弟来晚了。”宫门一开,外头风雪的冰冷寒气便侵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