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东城区地下赌坊(2)

灵灵开始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点头,我说一句她晃一下脑袋。我把她哄得去了客厅看电视,对表姐交代了一下,回到车里催叮叮开车。

“阿昭挺会带孩子了,赶快找个媳妇让她给你生一个吧。”柳慧慧取笑。

“要不你丫给我生一个。”我扯了一下柳慧慧的长发。

叮叮大笑,方向盘打得飞飞地转,说:“她能生吗,你看她就像一弱智儿,再生一孩子还不定让她怎么弄死。”

柳慧慧“哇哇”大叫,挥起拳头雨点般落在叮叮肩膀上,说:“你这个死鬼才是弱智的白痴,我才不想这么早生小孩,我还没玩够呢。等我打算生的时候,就一定要找个优秀男人的**相配,才不亏我这倾国倾城的美丽容貌。”

叮叮做了个呕吐状:“听说森林公园新进了一头长臂猿,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算优秀类物种,要不要问它借点**去。”

柳慧慧脸胀得通红,停下拳头,呛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被叮叮逗得哈哈大笑。笑声中车子慢慢靠在了路边,叮叮跳下车说:“到了,到了,阿昭,我们开始赚银子吧。”

这里就是东城区最热闹的一个地方,一家地下赌坊。

一到门口,人声鼎沸,那种热烈的气氛就开始感染人的情绪。跟那些人一样,我的两只眼睛也愈发变得炯炯有神起来,像一头等待猎食的猫头鹰。我们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去,老远就看到刘麻子了,他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晃**着两条罗圈腿,嘴里不时发出一阵阵难听的笑声,对每个他熟悉的人不停点头打招呼。

我叫了他一声,刘麻子瞪大眼睛,跳下桌子打着哈哈过来与我握手,问:“今天怎么有时间光顾我的陋室啊,老田呢,他怎么没来,又溜号到哪里泡妞去了?”

提到老田,叮叮与我都有些不自然。

柳慧慧刚要说什么,被我咳嗽两声掩饰过去。这女人除了**能哼出两下好听的声音,我真没底她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柳慧慧被我盯得闪到了叮叮后面,一只手不停扯着她那束新弄的头发。

刘麻子泡了壶茶,陪着我们喝通了尿道。这时看到叮叮说的那个土老板姗姗而来。还真是个土包子灰熊样,上身穿一件不知什么牌子的过时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中短旅行裤,脚下蹬着一双黑球鞋,还有个“耐克”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假货,整个一不伦不类的外星人。他一来就闪到旁边一间屋子里去了,刘麻子脸上乐开了花,丢下两根烟在桌上,说:“哥们就不陪了,手痒痒了,你们随便玩吧。”

“我也是啊,要不就一起开一桌吧,我也凑个数。”我擦下两手。

刘麻子又瞪大双眼,说:“我哪敢跟你玩啊,你还不三两下灭了我。”

我嘿嘿笑着,说:“别谦虚了,听说这几天你手气旺着呢,此一时彼一时,我能赢你也是几年前的事,现在谁知道谁啊。”

刘麻子被我软磨了一番,终于答应让我进了那间屋子。

在屋子里,我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的人,除了土老板之外的另一个人。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奇怪,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戴着一副银边框眼镜,穿得特别洋气,年纪大概有三十岁左右。

大家坐下来,刘麻子叫了个发牌的妹子,长得还有几分模样,我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牌开始分发到每个人的桌面上,我才收回了眼神。

四个人分别是:我,刘麻子,土老板,戴眼镜的女人。

叮叮和柳慧慧像两个忠实的保镖,在我身后老老实实站着,不发一声话,这会儿他们恐怕跟我是最一条心的了。赌了有半个时辰后,土老板的钱慢慢分散到到其他人面前。我伸展了一下腰身,也戴上了一副眼镜,准备开始加大筹码。

从眼角的余光里,我发现刘麻子在暗暗微笑,可能是真的走运吧,他的脑门有点发亮发红,面前也已堆了差不多有一万多块左右,我才五千多。土老板显得烦躁起来,一把一把摸换着牌,一把一把的输,额头的汗开始冒了出来。

汗——是最能出卖一个赌徒心理的证明,一个人心理上的变化有时会导致他生理上的反应,这是一个赌徒最忌讳的地方。高手玩赌,就是从这些细小的地方来实施决定。一个眼神,一声重呼吸,或者一两下声东击西的动作,都可以拿来利用和操作。我暂时还没发现到刘麻子在出老千,心里觉得奇怪,这土老板难道真是那么背运?还是智商出了问题?这么差的水平天天往这砸钱,不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吧。

看来今天我并不能打算来赢钱,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试探出这里的真实气氛。在没明白土老板的目的之前,任何过早的行动都会导致失误。我要观察清楚刘麻子与土老板玩什么花样。我盯着这个不紧不慢的女人,暗暗在想,她又会是个什么样角色?看她与刘麻子的态度,两人好像很熟。

几个小时过去,我决定挑起战火,试着加大了一些筹码,并在洗牌分牌的时候默记牌的大小。终于在几圈牌分完后,桌面的赌注加到了几万块,土老板也跟着下了重注,当时他的牌面上是三条q,底牌在我特殊的眼镜下显出是一张a。

等最后一张牌发下,只见他抹了两把汗,把两个纸袋子从身边提起往桌上一搁,说:“太晚了,就这一把定输赢怎么样?这里是二十万,敢不敢跟?”

显然他对这把牌有相当大的把握。

三条q与一张a,赢的概率是极大的。

我和那女人相视一眼,都放弃了,只有刘麻子还在保持着笑容。

刘麻子的笑很莫明其妙,他在看牌,漫不经心地看。我把眼睛瞄过去,见是两张a和两张k。透过眼镜,我看出他盖着的牌是一张q。

从牌面上看,土老板已经赢定了。所以刘麻子还在笑,那二十万放在桌子上,加上刚才的赌注,对谁的眼球都是强烈地刺激。

但是这个时候,刘麻子下注了,他把两叠超厚的钞票放在了那二十万上面,然后掀起了他的最后一张牌。我看到他在掀牌的时候,飞快地换了一张牌,把q换成了a,动作很迅速,就在眨眼之间,除了我之外恐怕谁也没看出来。

三条a加一对k的葫芦配!

刘麻子开始笑出了声,他得意地与女人对望了一眼,慢慢点着了一支粗大的雪茄。

浓浓的烟雾弥漫开来,透示着他无比快乐的心情。现在无论土老板底下是什么牌,这盘刘麻子都赢定了。

可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土老板开出了最后一张底牌。那张牌就像变魔术一样令人难以致信,那是一张q。

我也被惊异了,刚才被刘麻子换走的那张q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土老板手里。

四条q齐刷刷地摆在桌面上,格外显眼,格外让人惊心动魄。

按理说,这绝对就是有人出了老千,因为刘麻子手里原来的牌就是一张q,一副牌里不可能有五张q,但刘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他刚才手上的那张牌就是q,否则也就等于承认了是他先出的老千。

刘麻子的脸变了,瞳孔放大,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起来。他急忙俯下身去找那张自己换走的q,可是毫无踪影。土老板捻起手上的牌,轻轻笑道:“别找了,就是这张,上面还有你的指甲印子呢。”

我站起身掠出屋子,浑身已惊出一身冷汗。王钦说得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虽然这招把戏我也会操纵,但我没有想到刘麻子会失误在一个熟悉的女人身上。

叮叮跟上我,大惑不解,问:“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土老板是扮猪吃老虎,这张牌开得也太经典了,谁会相信他能摸出四张q啊。”

我说:“更精典的你还没发现呢,刘麻子本来底牌就是q,他换成了一条a。”

叮叮惊愕地半张着嘴,说:“那不是太神了,刘麻子的牌怎么会到土老板手上?”

我笑叮叮:“你真是头蠢猪,这都没看出来,是那女人做的手脚,其实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与土老板是一伙的。”

柳慧慧傻不拉几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她沮丧地说:“阿昭啊,今天怎么没见你呼风唤雨啊,全看别人在那儿数钱了。”

我说:“人家老早就布下了局的,今天不是我发挥的时候。”

刘麻子该死,被人家设了陷阱捉死在了自己的家里,世上哪有什么真的土老板会送钱给他用,真是天下一段笑话,死得活该。我异常开心,一点遗憾都没有,抢过叮叮的车子启动了钥匙。这呆子还在走神,正回味着刚才那不同寻常的一幕。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此时她已走出了赌场,走到了她的车子前。那是一辆铁灰色的“奔驰s350”。土老板在后面叫了她一声,两人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天。

他们聊得什么我没听见,只是土老板叫女人的那一句,却让我吓了一跳,他叫得是两个字,两个很清晰的字直入我耳:孙菁!小说.拯救最后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