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叶蓁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出了李家店铺,她准备回九云庵,从庵里到这里大概有二十多里的路。幸好叶蓁蓁时练武之人,走路比较快,就这样,每次也得步行一个时辰。

走出朱雀门,就见天空乌云密布,空气燥热,压的人喘不过起来。叶蓁蓁知道天是要下雨了,她加快步履往回走,走到南熏门时,豆粒大的雨滴、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开始滴落了下来。

叶蓁蓁跑到城门下避雨,此时门洞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赶路的人。叶蓁蓁心想:等有钱了,一定要先买一匹马,这要是骑马的话,估计已经回到庵里了。

大雨似瓢泼了一会,有点小了,却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天空像划开了一道豁口。叶蓁蓁怕师傅担心自己,就戴上斗笠,迈步走入雨中。她早上戴斗笠是为了遮阳,没想到晚上就变成遮雨了。

往前走了一里多路,就见路中间站着四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面罩青纱的人,就像木偶一样,站在路上。叶蓁蓁想:不会是拦路抢劫的吧,我可没钱啊?

没等叶蓁蓁想出应对的办法,四个人跳过来把叶蓁蓁包围了。两个回合,叶蓁蓁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对方人多,身手又快。她一个没躲开,被其中一个人一脚踢倒在地。边上一个人过来掐住叶蓁蓁的脖子,叶蓁蓁觉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要死了,到现在她只能恨自己以前怎么不跟师傅好好学武功呢……

等叶蓁蓁再次醒来时,面前站着一个干巴瘦的老头,也带着斗笠,似乎也下着细雨:“嘿,老人家,我是新来的,没想到阴间也下雨啊。”

“嘿,嘿,丫头,我可不是鬼啊!你也没死”老头拍拍叶蓁蓁的肩头。

“啊,没死,真好!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吗?”叶蓁蓁跳了起来,脑袋有点晕,她用手扶住脑袋定定神。

“是啊,贫道看见四个大汉,欺负一个小丫头,就把他们打跑了。”

“老前辈,您真是活菩萨啊,我该怎么称呼您?”

“这样吧,你就叫我无为师傅吧,我这个年纪做你师傅也绰绰有余了,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害你?”

“不知道啊,我在城里替人卖衣裳,也没得罪过人啊”叶

蓁蓁说这话有点心虚,因为她得罪过柳含玉,难道是她派人来收拾自己的?

“蓁蓁,跟谁在那聊天呢?”玄空师太撑着雨伞走了过来。先前她见雨一直不停,有点担心蓁蓁,就带上雨伞出门迎接。

玄空师太走近时,看清楚了无为老道。两人对视先是吃惊,后脸上都显现出了难以言语的表情,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无为道长背过脸去。

“师傅,你们认识啊?”叶蓁蓁看着两人奇怪的表情问。

“不认识,蓁蓁,我们快点回去吧!”

“无为师傅,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走啊,去庵里避避雨。”

“不用了,贫道进城就好”无为道长说完,快速向城门奔去,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叶蓁蓁看师傅奇奇怪怪的,也没敢把路上遇险的事情告诉她,怕她担心。回到庵里,吃过晚饭,叶蓁蓁想着雨中的事情,睡不着觉。忍不住推开了师傅的房门,她师傅正在打坐念经,叶蓁蓁坐在蒲团上,静静等着。

“怎么不睡觉啊?”

“师傅,我在想您和那无为道长像是认识,怎么一句话没说呢?”

“你个鬼丫头,就知道你会刨根问底,也罢,尘归尘,土归土,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还没有你呢,告诉你也无妨。”

……

时间回到六十年前的一天上午,几个下人保护着一位十来岁的小公子,在街上看热闹。突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被双手倒绑着,胸前悬挂着一块木板,旁边还有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小公子虽然只有十来岁,但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早已识文断字。通过辨认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字,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位小姑娘的爹娘欠这位大汉十两银子,小姑娘的爹娘被倒塌的房屋砸死了,所以络腮胡子就把这个小姑娘带到街上来卖。

“有愿意出十两银子的吗,这要是再养几年,卖到妓院去,可不止十两啊!”络腮胡子吆喝着。

小公子气的拳头攥出水来了,请求随身管家,把小姑娘买下。这位小姑娘就是玄空师太,她以前名字叫陈林芝。这位小公子就是无为道长,他俗家名字叫元舒成

此这位陈林芝就进了元舒成的府里做了小丫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几年后,十六岁的元舒成带着十一岁的陈林芝去龙虎山拜师学武术……

六年之后,元舒成已经成为帅气大小伙子了。陈林芝也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两人早已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两人学艺完成,回到家乡,却发现两人都被官府通缉了。

细查之下,发现元舒成的家发生了变故:管家谋害了元舒成父母,霸占了元家的财产,还和当地的官府勾结,伪造书信和元舒成往来。这下子两人才明白,为什么家书里,一直催着两人快点回来。

元舒成悲痛欲绝,瞒着陈林芝,在一个月黑飞高的晚上,他潜入原先的元府,杀了管家全家,一把火烧了元家老宅。也许是恨意未消,也许是悔意生之,总之,元舒成从此音信全无。

……

陈林芝到处找寻了十年,最后心灰意冷,看到九云庵,就走了进去……

“这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却又再次相见”玄空师太叹着气。

“那您怎么不问问他?”叶蓁蓁有点气愤,这个老头真自私,抛下师傅就一走了之了。

“他也不是当初的少年,我也不是当初的姑娘,我们都已头发斑白,人既生亦死,一切皆为虚幻,何必追究过往呢?”

玄空师太站了起来,摸摸叶蓁蓁的头说:“丫头,早点回去睡觉去啊,为师也要休息了。”

叶蓁蓁回到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人生有几个十年,四十年,自己连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们当初为什么抛弃自己?叶蓁蓁摸着父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一块圆形玉佩,她没事就拿出来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还是师傅说的对,人既生亦死,何必追究过往”叶蓁蓁取下玉佩,放到枕头底下。她决定从明天开始继续做一个万般自在的人。

“不行,不行”叶蓁蓁又跳了起来:今天在路上堵住自己的回是什么人呢?害的自己差点没命,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叶蓁蓁突然眼前一亮:明天把师傅的暗器——满天星,偷偷带着,碰上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怕,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