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热,汴河两岸的柳树,由浅绿变深绿,柳絮飞时花满城,扮装梨花似雪堆。叶蓁蓁和几个李府的丫鬟正在女衣铺里忙得热火朝天,来买凉衫的人络绎不绝。日进午时,好不容易空闲了,可以停下来喘口气。叶蓁蓁靠在门边,扇着小团扇,想着炎炎夏季就要来临了。

这时梁君竹出现了在门口,打扮和衣着都和以前大不同,人也更精神,像个大家闺秀。

“君竹姑娘,你怎么来了,要不要挑两身衣裳?”叶蓁蓁有点意外。

“那个叶姑娘,借一步说话。”梁君竹有点尴尬。

叶蓁蓁来到门口,梁君竹先开口说:“蓁蓁,上回那件事我不是有意……”

“君竹,都过去了,况且也不是因为你,那是王妃看我不顺眼,我们还好姐妹,你说是不是啊”叶蓁蓁笑着打断梁君竹的话。

看着叶蓁蓁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梁君竹高兴地走了。叶蓁蓁转身回来时,看见李伯禽站在隔壁男衣铺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李大公子,今日有空亲自来卖衣裳啊?”

“过来挑两件衣裳穿穿,不可以吗?”

“可以,这是您家开的,您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来帮你挑两件怎么样?”叶蓁蓁蹦蹦跳跳地跑到隔壁。

“这套青色凉衫不错,这身白的也不错,这件黑也挺好……”

“你是说本公子穿哪身衣裳都好看?”李伯禽笑看着叶蓁蓁摇头晃脑,挨个看着衣裳。

“这个嘛,可以这么说吧!”叶蓁蓁像是被人揭穿了心事,跑回来隔壁女衣铺。她刚才偷偷瞄了几眼李伯禽:这身材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就是穿上粗布麻衣,打上补丁,也是潇洒英俊,就是这脸要是多点笑容就好了。

“这丫头,鬼头鬼脑,莫名其妙”李伯禽摇摇头,让小斯把马牵过来,他骑上马消失在大街上。

“蓁蓁姐,在看什么呢”小丫鬟跑过来问。

“哦,随便看看街景……”话没说完,叶蓁蓁连忙跑进店铺里面,因为她看到街东面来了几个人

:赵严骑着白马走在前头,后面四人抬的步辇上坐着柳含玉,旁边李丛蝶和一个小丫鬟在给她撑着伞、扇着风。

叶蓁蓁躲开他们,就是不想招惹麻烦。还好他们一行人停下后,往北面店铺去了。就听柳含玉说:“去把你们李大公子请来,我要做几身衣裳。”

“姑娘,我们大公子刚走开,让小人们伺候您做衣裳,怎么样?”

“不怎么样!让你去叫就去叫,别那么多废话!”旁边的小丫鬟挺横。

“哦,含玉郡主,欢迎您来啊,在下李仲连,李伯禽是我大哥,我大哥刚骑马出去了,下人们也没询问他去哪了,没准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

“那算了,本郡主就是来定做几件衣裳”柳含玉虽然有点不高兴,可毕竟是郡主,在外面还要保持点身份。

赵严倚靠在门板上,偷偷乐:这个李伯禽,摊上好事啦!看来,表妹是看上他了。

叶蓁蓁在这边也听了个大概:郡主看上这冰块脸啦?咳……咳……,她喉咙里有点不舒服。自从上次去杭州,叶蓁蓁落了两回水,呛着了,现在动不动就咳嗽。

“叶蓁蓁,你生病啦?”赵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靠在外面门板上,把头伸进来问。

叶蓁蓁吓一跳:“我说赵大公子,您能不能不这么吓唬人啊?”她赶紧拍了拍胸口。

“我这有一瓶止咳的药,这可是皇宫里御医配的,你拿回去试试”赵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他前几日就见叶蓁蓁时有咳嗽,昨日特地跑到太医院找御医要了瓶药。

叶蓁蓁拿过来,打开一闻,一股清香:“多谢,这回您真办了件好事!”

“走,到隔壁去,你看看本王这身材适合什么样的衣裳?”赵严摆两个造型,把铺里头丫鬟都逗乐了。

“您这身材很好啊,穿什么衣裳都好”叶蓁蓁捂着嘴笑、敷衍着说。

“蓁蓁妹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李丛蝶从对面走了过来。

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了,见面就拉着手,聊个没完。

“喂喂,真是

奴大欺主啊,你们俩当本公子不存在啊?”赵严不满意嚷嚷着。

……

柳含玉选完布料和花样,留下尺寸,叮嘱李仲连:“衣裳做好后让你大哥李伯禽送到端瑞王府去。”

“放心吧,郡主”李仲连心里却嘀咕:哎呀,八成又是看上我大哥了,他自己照照镜子,感觉也不差啊,只是比大哥稍微矮了一点,为什么大哥一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他身上呢?

柳含玉看到她表哥跑到街对面去了,嘻嘻哈哈好像还挺开心。

“表哥”柳含玉走了过来,看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人——姑母讨厌的人,她更讨厌。

“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都能遇见你,不许你进城又忘了吗?”

“小女子是寻常女子,在不同场合碰见您纯属意外。这天子脚下,小女子既没为非,又没作歹,为何不能来?”叶蓁蓁傲慢地说。

“你还敢给本郡主犟嘴”柳含玉被叶蓁蓁不屑的表情激怒了,她猛地冲过来抓住叶蓁蓁领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柳含玉从小也喜欢舞枪弄棒的,碰上叶蓁蓁也不是省油的灯。

赵严和下人们都傻了眼,谁都没想到,两人扭打在一块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等大家把两人拉开,两个人发髻也散了,发簪也掉了,衣裳也拽变形了。

“表哥,你就看一个下人欺负我?你快叫人把她抓起来,送到衙门治罪”柳含玉坐在地上撒娇。

“我说表妹,是你先无理取闹,平白无故去打人打,别像个疯婆子似的,好不好,快点回去吧”赵严翻着白眼看着柳含玉。

“表哥,你竟然向着外人,我回去找姑母说理去”柳含玉哭着跑了,步辇也不坐了,丫鬟婆子抬着步辇跟在后面。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姑娘披头散发在前面跑,后面跟着抬步辇的人。

一场闹剧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李伯禽回来后,听说叶蓁蓁和郡主打架。觉得好笑,同时也替叶蓁蓁担心,就怕柳含玉不会就此罢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