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慢些。”白子轩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丝丝关切,扶着那个女人慢慢的在平坦的小路中漫步着。

虽然距离有些远,可白忆瑶却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女人的风华绝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饶是以白子茹的苛刻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柔顺的女子!”

天下美女众多,各种姿态数不胜数,可具有这种柔弱、病态美,却让人不生厌烦反而心生怜爱的女子,白子茹却是第一次见到。

白家那深水般的环境早已注定了白子茹不会轻易的心生怜悯,能让她这般失态而心中隐隐滋生出相助之意的女人自然是值得白子茹重视。

“子轩哥!”白子茹巧笑嫣然,笑容中带着丝丝的乖巧。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子轩的脸沉了下来:“御花园今日只为母亲一人开放,回去!”

“母亲?”白子茹吃了一惊,仔细的看向了白子轩扶着的那个女人。

眉间隐隐笼着丝丝轻愁,似皱而未皱,如有轻烟缭绕,显得心事重重;目中依稀有缕缕渴望,似喜而非喜,常有深情凝驻,有种细腻善感。这样的眉与目配合在一起,透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丽和凄美!

这般熟悉的面孔……

白子茹小脸煞白,纤细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原本从容的步伐也突然变得有些凌乱,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怎么可能?你不是……”

“咳咳!”白子轩适时的咳嗽了两声,警告似地瞪了一眼白子茹。

白子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就在她与那个女人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那个女人对着她迅速的眨了眨眼睛。怪不得翎凰万分肯定的说今天可以在御花园见到白子轩,原来连对方这个本该死去了多年,化为白骨的女人都已经为翎凰所用了。

真不愧是我爱上的男人,果然厉害。

白子茹笑的苦涩,却暗藏了一份欣慰。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他会斗不过子轩哥了呢!

想到这里,白子茹忍不住狠狠的攥了下藏在袖子里拳头。顿时,一股异样的香味从她的袖中散发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离开?”白子轩有些不耐烦了,扶着女人的手臂开始向着旁边牵引:“母亲,我带你去那边看看如何?”

女人没有动,反而笑盈盈的看着白子茹,显得很是和蔼:“你是子茹吧?”

“娘,和她没什么可说的,我们走吧。”白子轩显然不愿意让白子茹和她多做接触,匆匆的拉着女人的手臂欲走,却突然感觉身子一麻,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如果你娘还活着,肯定也会被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孽子给气死。”女人挣开了白子轩的手,冷笑着站到了一边,手上还捏着几根泛着幽光的银针。

白子轩的瞳孔猛的一缩,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早已无能为力。

“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谁?”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复仇的快意:“我自然是你的小阿姨,你母亲的双胞胎姐妹。”

看出了白子轩眼中的激动与失望,娇笑着抚了抚白子轩的脸颊:“你猜的没错,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对付你的。而且……是奉了皇命!”

皇命?!白子轩的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趁早杀了那个混蛋!

现在……什么都晚了!

“放心,殿下说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掉的,所以今晚的你,会很快活,很快活的呢!”女人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虚弱和娇柔,反而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异样的妩媚。

“子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呢!”女人退后了几步,将地方让给了白子茹:“希望你能完成殿下交下来的命令,不然的话……”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言语中的威胁却不言而喻。

翎凰如果想整一个人,那么绝对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如果白子茹敢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他或者也不会介意将这个女人丢到军营里去当军妓的吧?

想必光是那个太子侧妃的名头,就会让许多的男人心生向往吧?

至于面子?以翎凰的脾气来看,决计不会觉得这对他的面子有什么伤害。

“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假冒的。”白子茹苦笑着看着女人:“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骗过子轩哥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就是因为太过猜疑我的身份,他才会冒险将我留在身边仔细观察。可他似乎忘记了:太过的自信,便是自负。”女人嘴角翘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这世上之人都只知道弱柳扶风的姐姐,却从未有人知道还有个一直做着她影子的我。这算不算宿命?”

在她刚刚懂事时起,她便被雪藏了起来,只因为她的脸上有着一道猩红的印记。

短暂的几次出门,也都是顶着她姐姐的身份,还要带上那种黑色的面纱,被藏在轿子之中,远离人群。

若不是后来一次意外的与皇帝相逢,她恐怕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可终究,她还是凭借着下作的手段将她的姐姐送给了皇帝。

而皇上也为了同时得到她姐姐的柔顺和她的妩媚而赐下了灵药,治好了她的恶疾。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摆不上台面。因为在世人的眼中她早已是个死人,而且,是出生后不久就夭折的死人。家中的千金不是她,从来就不是!即使她好了,也依然不是。

若不是她暗中怂恿了皇帝将自己偷偷的带回了皇城,恐怕现在她的境地也比她姐姐好不了多少吧?

女人眼中划一丝伤感,不过很快的又转为了得意:不管过程多么黑暗肮脏,总之她胜了。荣华富贵都是她的,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