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肖陌的圆舞（上）
以下是：
“吱嘎”一声推开练功房厚重的大门，月牙儿站在门口，那一瞬间，惊呆了，像是失声，她站在门口，双脚怎么也迈不上前。
仅仅是因为练功房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白衣的舞者忘我的舞蹈着，脸上的细汗都像是在舞蹈一样，舞者微微闭着眼睛，手交叉在头顶微微侧着身，这张海报上的人，不就是六年前的她么？
那年，她参加闪亮之星的代表作蒙娜莉萨的微笑，就是这张海报图啊。云梦泽怎么会有的呢？
然而这个却不足以叫月牙儿惊呆，惊呆的是站在海报前面，默默对着她笑的那个人。那个人穿了一身纯白紧身舞装，头发参差到后颈，眼睛深似最厚重的琉璃，熠熠生辉。
这个人只是那样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张完美的照片，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可以拿出去做宣传的照片，这个人，不是肖陌么？
月牙儿脑海里无限循环，肖陌怎么会在这里，肖陌怎么会在这里，肖陌怎么会在这里？
肖陌抬眼看她，对她微微一笑，“沈月牙，终于来了么？”
这时候云梦泽从DJ台后面绕出来，“忘了对你说，跳舞我是会，但是教舞的话，我的这个师弟也许比我擅长。还要外加一句，其实昨晚上他也来了。”
弦外之意就是，昨天她没有回答正确。月牙儿惊，有些小小的混乱。
月牙儿诶一声，不解的看看云梦泽再看看肖陌，师弟师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肖陌说，“你还要站在门口站多久？”
月牙儿这才抬脚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师兄师弟？内个……”
云梦泽淡淡解释，“肖陌和我本来都是律属决意的舞蹈生，知道决意的吧？”
月牙儿瞬间愣住，决意啊，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最好的舞蹈社团啊，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很优秀，并且以后都是会以舞蹈为生的，月牙儿惊叹，莫怪当初肖陌的芭蕾就跳的那样的好。相比之下，依恋就要稍微差一些了，毕竟一个是顶尖的专业舞蹈团队，一个是爱好性质的，哪里能比的。
云梦泽继续说下去，“肖陌本来可是决意的顶梁柱哦，后来，因为一个比赛要找一个舞伴，肖陌愣是拒绝了社团里的美女，执意要去找到更合适的。当时去的那个舞蹈社团似乎叫依恋来着，也算是不错的舞蹈社团了。”
月牙儿那瞬，不知道是何种情绪了，原来她对肖陌知道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当初义无反顾的喜欢了，就这么多年，她向来是个一一根筋的人，喜欢一个人，不到底至不罢休。
肖陌走近她，月牙儿低着头，只感觉前面多个一个阴影，肖陌伸手搭上月牙儿头顶，“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我。”
月牙儿愣神，“肖陌……”
月牙儿很想咬自己一口来确定现在看到的和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她觉得那么不真实呢。眼前的人是肖陌，可是却不是寻常仰望着冰冷，没有了冰冷，却彻底的飘忽了。
肖陌从手臂上解下一样东西，月牙儿低着头依旧看得到那是一根金粉色的发带，缓缓的扎上她发间，在偏右边的地方搭上一个蝴蝶结，肖陌退开一步。
这时候云梦泽声音带笑，“不打扰你们练舞，该做的我都做了，沈月牙，加油。”
说完，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声像是一道响雷在月牙儿心头乍现，她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手捏成了拳里面全是汗。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是不说点什么，似乎又不对。
考虑好久，月牙儿问，“内个，肖陌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云少练舞？”
肖陌笑笑，“因为他是我师兄，还有一个原因。你确定，你要听么？”
月牙儿怔怔，有一种直觉，好像这个答案，会叫她万劫不复一样。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什么原因？”
肖陌忽而定定看着她眼睛，“还有一个原因，沈月牙儿，当年，我选定的舞伴是你。”
——并且，到今天，我亦没有找到比你更好的。
这是他还不想说出口的话，温水煮青蛙，哪能全盘托出呢？他其实害怕吓到了她，不想这样急的。
我当年选定的舞伴是你……
我当年选定的舞伴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月牙儿脑海里轰一声全是这样的碎片回旋，他在，说什么呀？
当年，选定的舞伴，是我？
月牙儿混乱了，月牙儿彻底不淡定了，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不真实啊。”
肖陌讶然，“什么不真实？”
月牙儿指指他，“你不真实，刚刚的对话不真实，似乎，连我自己都不真实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当年的沈月牙对不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依恋的沈月牙，知道和你说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呢？”
肖陌走近她一步，伸手搭上她肩膀，稍稍用力一拢，月牙儿的头埋进肖陌怀里去，“因为我认识的沈月牙，我愿意她成为我舞伴的沈月牙，不是一个连喜欢都不敢说的胆小鬼，不是很简单就放弃的笨蛋。不是一个不能跳舞就会自卑的家伙。”
月牙儿浑身一震，心里酸涩到几乎疼痛，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拧着拧着，几近呕吐一样。
沈月牙闷闷问他，“那么，那个问题是你问的么？为什么，右脚已经再也不可能跳舞了也要跳舞这个问题，是你问的么？”
肖陌温温笑笑，“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很寂寞吧。”
很寂寞吧，一直一个人喜欢着，一直一个人心酸的快乐着，只是能看见他，只是偷偷的喜欢他就能开心的笑的傻瓜，很寂寞吧。
肖陌将手臂收紧，“现在，可否觉得真实呢，这个拥抱，我欠了你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