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侧有一条流水线正在工作,组装板转来转去。东头入目处有两个女孩,打扮,气质,举止,与众格格不入,却让人一眼就感觉到很舒服。

这不打紧,更要命的是,在她们身后又走来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堪称玉树临风,潘安在世。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张少逸的真魂仿佛出窍,只此一眼,便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红尘孽缘,深陷万劫不复之深渊。

中等个儿,略显清瘦,黑色运动裤,白色衬衫。穿件工作服也难掩饰他那潇洒的性儿,轻佻的人儿,玩世不恭的心态,高傲的心气儿。

面皮白净,浓眉凤目,挺鼻朱唇,精致的五官仿佛刀削琢磨而成。一道淡淡青髭胡更显几分成熟味道,唇若涂朱,齿似贝玉,平头短发,浑身散发出一身贵气。

说不出的傲性儿,大方,雍容,从容笑对,沉稳,自百十人中好似鹤立鸡群。仿佛披上道袍即是仙尊,换上龙袍即为真龙天子。绝非凡品不是俗子,他日绝非庸碌之人。

一念至此,张少逸大骇一跳,她明白自己被这个男孩吸引了。确切的是说,这个男孩已经闯到了自己的心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天呐,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张少逸在心底狂呼:不可以!我不认识他……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孩闯进了张少逸的心里。以致于搅得她坐卧不宁,食不知味。这是后话,可眼前儿的张少逸从不懂情,何至于一眼而生情呢?

大抵一切自有命数皆是天定吧!懵懂无知天真单纯的山村女孩一眼生情而不能自拔,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的缘分吧!月老所牵的红丝会是所有有情人的欢喜结局吗?

张少逸隐隐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三个人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而自己可能真的像书中描绘的:生来相逢道是缘,原来原去缘怕牵。天生冤家得聚首,悲欢离合不算完。

一念至此,骇的张少逸真魂出窍,愣在原地。一双妙目直直瞪向前面几人。柳双笑淡淡一笑,正和身边的女孩聊天。忽然间一抬头,瞥见了张少逸。见其好似花痴一般望向自己,心里好笑,不以为然。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唉!这些女孩都太俗了。居然都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殊不知,外在固然重要,感觉固然重要,可未必就会幸福,能够合脾气。如今俗世滔滔,哪儿还会有我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温婉清新”的她呢。想到这儿再看一眼身边的众女孩,不禁暗暗摇头叹气。

不过,距离自己不过十米远的那个女孩,她是暗恋我吗?怎么……感觉……表情好奇怪哦,一脸的不可置信,满脸的惊慌失措,受到什么惊吓了吗?为什么呆在那儿好像不动了?想到这儿柳双笑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张少逸。

猛然发觉后,张少逸真有种做贼被当场逮住的感觉,满面羞红,转身欲逃,怎奈提不动双腿,又羞又急又恼。暗中把牙一咬,豁出去了,奋力发足。“哐当”脑袋碰柱子上了,两眼金星乱窜。

还好机器工作声音比较大,除了监控器和唯一的观众柳双笑看到,估计没有谁会有闲心来看戏。

稍摄心神,张少逸慌不择路乱窜而逃,临走之时还不忘使劲打了一下脑袋。

不知为何,这个笨笨的小女孩,柳双笑居然为她担心有没有撞坏头,不过看到她第二次这么狼狈。柳双笑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淡笑。

狼狈逃回梳洗间,用力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依旧红云片片映脸颊的自己,张少逸摸了一下脸,“好烫哦,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像人们所说的……不不不不”张少逸用力摇了一下头“不可能!这事绝不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才十八岁,兄长父母怎么可能会同意!而且连那个男孩是谁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是好是坏,万一……对哦,他叫什么名字?天呐,张少逸不要想了,我不认识他!我来这的的目的是工作赚钱,什么都不要想!”张少逸强迫自己忘了这段插曲,可事与愿违,怎么都抹灭不掉。

坐在草坪边,张少逸理了理微风吹乱的头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脸还是红的烧人,心里却平静了不少。回忆着刚才的一切,抛去个人因素,张少逸也要为柳双笑喝一声彩。

跟随张良玉多年,虽未学来炉火纯青的技术,皮毛之术倒也学了不少,耳濡目染也竟习以为常,作为处世的一个方法,其中相面之术,最重气,色,神。而柳双笑正是此中翘楚。坐立有姿,顾盼有神,福相轩昂,气势不凡,周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平心而论,确是不可多得的贵才,日后绝非池中之物。

不管张少逸是真谙此术,还是心有偏袒之嫌,不可否认的是,她抛不下柳双笑这个人。

耳中听得铃声又作,张少逸赶忙爬起身,走至餐厅旁,中午跟小姨约好的。未几,见小姨狂奔而来,至前未及答语,拉起少逸冲进餐厅。还好人不多,还算快速的抢占了好位置。

少逸一直跟在小姨身后,看见她掏出餐卡在小机器上刷一下,径而领到饭菜,随后顺手递给她,依葫芦画瓢,张少逸也打到了饭菜。

餐厅不小嘛,千人吃饭差不多吧。嘴巴里不停的咀嚼着食物。还不断用眼瞄看着四下里,心里还念念有词,确实,鳞次栉比的桌椅足够容纳千余人。忽然一瞥眼瞅见了中午那个男孩,一个不小心噎住了,不停的咳嗽,小姨不住帮她捶背。

柳双笑没有太大的胃口,用眼打量了一下周围,正巧又见今中午那个不停出洋相的小女孩。呵呵,呛着了。还不忘往这儿瞄,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笨呢啊!心下好笑,却忍不住用眼去看她。

见柳双笑不停的看着这儿,嘴角上若有若无的淡笑,张少逸又羞又急又恼,一开口呛得更厉害了,弯下腰,抹了泪,还是不住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