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宁静静的坐在一边旁听,不插一句话。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多说,只要牵连出静儿,皇后自然不会放过瑾妃。

见她承认,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你好大的胆子,不但变卖宫中宝物,竟然还敢毒害太后,说!是不是瑾妃指使你的!”

听了皇后的话,静儿大惊,突然抬起头道:“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从来没有毒害太后,奴婢的确在宫中变卖珍宝,但毒害太后这种事奴婢真的没做过啊!”

皇后冷笑,命宫人打来了锦盒给静儿看,里面赫然躺着那瓶毒药。“那你向本宫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这……”静儿顿时哑口无言,“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不是奴婢的!”

她刚刚说完,站在若宁身旁的薛清突然站了出来对皇后道:“当日奴婢给太后送补品,一路上唯一遇到的就是静儿,她与奴婢纠缠多时,一定是在那时下的毒。”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你定是受了瑾妃的教唆,毒害太后嫁祸容妃!”

“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此事与奴婢和瑾妃娘娘无关,娘娘明察啊!”静儿哭着摇头。

奈何皇后不听她多言,见她死不承认,立即命人将她带去了天牢,她始终相信,重刑之下,没有人能够说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到了傍晚,锦心和小安子已经往天牢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带来的消息均是无果。

皇后这边气急败坏,若宁却已悠悠起身,“娘娘不必担忧,这丫头受了一天的刑罚,估计撑不了多时。”

她又望了望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空,笑道:“娘娘忙了一天,还是快些用晚膳吧。天牢那边有臣妾盯着,一有消息定会回禀给娘娘。”

“也好,本宫是有些累了,你且先退下吧。”皇后看来有些无奈,她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若宁退下,并未多说什么。

“是,臣妾告退。”

若宁福身退出了大殿,待走出景仁宫,若宁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与薛清对视一眼,随即对一旁的小安子道:“你先回储秀宫吧,本宫不放心,还是要去天牢一趟。”

小安子没多问,福身告退。此时若宁身旁只剩下薛清一人,她们没多加耽搁,立即快步前往天牢。

此事本就是由慈禧交给若宁查办,天牢中的狱卒对她的到来也没有多大疑惑,很快把若宁带到了关押静儿的牢房。

走进阴暗的牢房,只见静儿蜷缩在墙角,她身上有不少血痕,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淤青,看得出是受了重刑。

若宁顿时有些不忍,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无奈的叹了叹气,若宁向薛清使了个眼色。

薛清会意,走到静儿面前,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膏,为她擦拭伤口。薛清的动作惊醒了昏睡的静儿,猛一起身,她跪到了若宁面前。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啊!”她许是被吓坏了,一个劲的摇着若宁的腿,哭喊着。

若宁低眉望着她,突然蹲下身,望着静儿柔声道:“这本不该是你承受的苦,为何要代人受过呢?”静儿不懂若宁的话,只有呆呆的望着她。

“为了那样一个主子,你当真愿意牺牲自己?只要你招供出瑾妃,本宫自然会保你周全。”“可是娘娘,这和瑾妃娘娘真的无关啊!”静儿哭喊道。

“不,只要你说有关,就和她有关。”若宁挑眉,她的话吓到了静儿,静儿突然向后一个趔趄,指着若宁道:“你……你才是凶手,你要嫁祸给瑾妃娘娘,你才是凶手!”

若宁并未惊讶,跟着瑾妃那么久,若是静儿此时还没有察觉,那未免太过愚蠢。她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静儿,“本宫不是,瑾妃才是。”

“你……你为何要陷害瑾妃娘娘!”静儿满脸恐惧的望着若宁。

“本宫陷害她?她害过的人少吗?终于到她的报应了。”若宁讥笑,她相信静儿会懂她的话。果然,听了她的话静儿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若宁见状浅浅一笑,她走到牢房的铁窗前,慢慢的说道:“本宫也曾在这牢房呆着,的确生不如死,可是你拼命要保住的主子,为何还不来救你呢?”

扫视了一眼静儿,见她毫无反应,若宁又道:“对了,你母亲最近身体好些了吗?听巷口的王大夫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喝药了。”

若宁的声音很轻,但静儿听后反应却异常的大,她突然站了起来,瞪着若宁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额娘的事?”

若宁不顾她的质问,接着说道:“还有你的小弟弟,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长大后若考取功名,定是国家栋梁。”

这下静儿彻底激怒了,她突然向若宁扑来,大吼道:“你把他们怎么了!”薛清突然上前,一把拦住了静儿劝道:“你不要这样,娘娘不会伤害他们的!”

看着近似疯狂的静儿,若宁又道:“没错,本宫要对付的只有瑾妃,绝不牵连无辜。只要你招出是瑾妃毒害太后,本宫自然能保你和你一家的平安。”

静儿听后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痛苦道:“可是……我怎么能指正瑾妃娘娘,我……”

“你不但要指正她毒害太后,还要把她从前做过的坏事全部说出来!”若宁走到静儿身旁言道,“你放心,之后本宫会安排你出宫,你额娘和你弟弟也将从此衣食无忧。”

静儿仍瘫坐在地上,她无助的抬起头望着若宁,她知道,此刻自己再无别的选择。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下若宁才松了一口气,说服了静儿,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何时你见到我额娘和弟弟。”依然跪在地上的静儿缓缓开口。

“待你明日指正瑾妃后,本宫便安排你出宫,那时你自然能见到他们。”若宁早在宫外安排好一切,她说过不会牵连无辜,自然会放了他们。

“多谢容妃娘娘。”静儿机械的向若宁磕了个头,便靠到牢房的一旁,不再说话。若宁也没有多留,带着薛清转身离开。

走到天牢门口,若宁突然回过身,望着静儿冷冷的道:“本宫会遵守诺言,也希望你能做好你该做的事,否则本宫保证,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说罢,大步离开了天牢。

第二日一早,若宁便把静儿提审到了慈宁宫,并吩咐宫人将光绪和珍妃瑾妃等人统统叫去了慈宁宫。

站在慈宁宫的大殿上,慈禧和皇后已经就坐,没过多时,瑾妃也漫步到来。她依然宛如平日般淡然,好像今天的事完全与自己无关。

走到若宁身旁,瑾妃佯装关切的问道:“妹妹,静儿在天牢中可好?”若宁听后微微一笑,道:“姐姐不必担心,静儿很好,并且整件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一会儿,臣妾就会说出真相。”

若宁始终盯着瑾妃的眼睛,瑾妃也丝毫没有闪躲的看着若宁,二人虽都在笑,目光中却充满了较量。

“皇上珍妃娘娘驾到!”随着门外的一声喊叫,若宁瑾妃立即收回目光,纷纷退后一步,福身迎接光绪的到来。

光绪走进大殿,从若宁的身边掠过,径直走到了慈禧身旁,“参见皇额娘。”“皇上来了。”慈禧幽幽说罢,便与光绪分别坐于主位左右。

此时若宁微微抬头,正对上光绪的目光,他冲自己点点头,仿佛在告诉自己,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若宁本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她沉了沉气,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太后,经过昨夜的审查,静儿已经全部招供。”

若宁说罢,挥挥手让侍卫将静儿带上殿来。静儿被拖到大殿重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微微抬头看了看慈禧和光绪,又看了看瑾妃,突然将头低了下去。

瑾妃看着静儿如此反应,原本淡定的内心突然有些不安,此刻她意识到,若宁已将此事的矛头对准了她。

侧目瞥了一眼静儿,若宁提高了声音问道:“静儿,本宫问你,是不是你向太后的补品中下毒的!”

静儿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最后小声的答道:“是……”她顿了顿,又道:“奴婢那日看到薛清端着储秀宫送的补品前往慈宁宫……便借故上前与薛清攀谈,又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洒在补品中……”

她说罢,众人均大吃一惊,慈禧瞪着静儿,厉声问道:“你为何要故意加害薛清,是何人指使你的!”

“奴婢……奴婢……”静儿吓坏了,磕磕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宁心中也随静儿的紧张而担忧,她真怕她突然反悔,反咬自己一口。

“静儿你别怕,你说出实情,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要挟?”不知是故意撇清还是欲盖弥彰,此时瑾妃突然开口。

虽然此事与她无关,不过毕竟她以前做的很多事静儿都是知道的,她最怕此次静儿遇难,会把自己从前的事也供出来。当然,她想的不错。

瑾妃语罢,静儿忽然抬起头,指着瑾妃道:“是瑾妃娘娘,是瑾妃娘娘指示奴婢的!她要奴婢在补品中下毒,目的就是嫁祸容妃娘娘!”

“你!你胡说什么!”瑾妃拍案而起,她没料到静儿最终会把此次扣到自己头上。她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静儿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宫所为,你给本宫说清楚!”

静儿并未理会瑾妃,拼命向慈禧和光绪叩头道:“皇上太后饶命,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主子办事,并非出自本意,还请皇上太后饶命啊!”

瑾妃听罢突然跪了下来,哭着对光绪慈禧道:“皇上太后,你们要相信臣妾啊,怎么凭借一个奴婢的言辞就治臣妾的罪呢!”

此时的光绪瞪了她一眼,强压着愤怒道:“容妃,你还有什么证据。”“自然是有的。”若宁点点头,接过薛清递来的木盘,上面放的正是装有毒药的瓷瓶。

若宁拿起瓷瓶,展示给众人。

“这个瓷瓶是在静儿藏于御花园中的锦盒里找到的,臣妾命人去太医院查过,这个样式的瓷瓶只会装一种药,便是治疗喘鸣的药丸。在宫中每个人都知道,只有瑾妃娘娘患有喘鸣。”

若宁看向瑾妃,挑眉问道:“瑾妃娘娘,臣妾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