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她和谭嗣同的事情很大可能是她在慈禧面前故意透漏,慈禧才会怀疑到他们二人。她可以伤害她,但她间接害死谭嗣同,她便不能放过她。

当然,此种原因若宁并没有对薛清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布局,才能让瑾妃调入自己的圈套。

看着沉思的若宁,薛清突然道:“娘娘,奴婢想起来,在奴婢给太后送补品的路上遇到了瑾妃娘娘宫中的静儿!”

“哦?那你们有过接触吗?”此时薛清的话终于让她找到了转机。

“有。”薛清点点头,“虽然瑾妃娘娘平易近人,但她手下的静儿却不是什么好人,那日见奴婢端了补品给太后,便嚷着要看一看,实则是想要打翻补品,让奴婢没办法交代。”

“这样啊……”若宁思索片刻,计上心来。“薛清,明日你多派些人,把这个静儿的底细还有在宫中的事情全部查清楚,一点也不可漏掉。”

若宁说罢,挥手示意薛清离开。寝殿内只剩她一个。她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孩子,你真是帮了额娘一个大忙。”

现在已是丑时,若宁抬头望了望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叹气,“壮飞,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顺利除掉瑾妃。”

薛清出去了整整一日,待到第二天晚上,若宁把她叫进书房,她才将调查到的一切告诉了若宁。

“静儿是和奴婢同年入宫,她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和弟弟,母亲长年病重,弟弟年幼,生活拮据,全靠她在宫中微薄的俸禄生活。”

“她是瑾妃的心腹,平日里仗着瑾妃在宫中拿了不少好处。得到些东西便托人出去变卖,然后将钱寄往家中。”

薛清说罢,又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奴才今天意外看到了静儿,她正在御花园一角埋脏。”

“埋脏?”

“没错,她不敢把变卖东西换来的钱藏在咸福宫,便找个地方埋起来,一有时机便托人送回家中。”

若宁听后微微叹了叹气,都是些可怜人。若不是生活所逼谁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她竟开始有些同情静儿了。

转而想想光绪,想想谭嗣同,想想珍妃,想想自己腹中的孩子,若宁只有狠下心,如今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听完薛清的话,若宁不禁握紧双手,她灵机一动,抬头问薛清道:“薛清,你下毒的毒药还有吗?”

“有,不过不多了。”薛清点头答道。

“你把毒药收好,趁今晚没人时将毒药埋在静儿埋脏的地方,再撒一些在土地中,一定要在明日让附近的杂草发黑枯死,让别人看出那里出现异象。

她又想了想,道:“如果毒药不够,你想办法去太医院弄些来。”“好,奴婢明白。”不用多说,薛清便明白了若宁的意思,向她福了福身便退下去办了。

“等一下。”若宁突然叫住了薛清,“去把傅卓叫来,我找他有事。”

傅卓进来时,若宁正坐在桌前写字,“娘娘,你找我。”若宁点点头,将刚刚写好的字条递给了傅卓。

“这是?”“你马上出宫,找到住在这个地方的一对母子,将他们囚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能让他们离开。”

“啊?”傅卓有些摸不着头脑,愣在那里。“他们是什么人,娘娘为何要这样做?”傅卓对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只是单纯如他,实在不敢相信若宁竟会要绑架他人。

看出了傅卓的心思,若宁凝视着他柔声道:“你放心,本宫不会伤害他们,只是逼不得已定要如此,否则……”

若宁低头顿了顿,轻声道:“否则此次遇难的,恐怕是本宫了。”一听到与若宁安危有关,傅卓一愣,忙问道:“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要问那么多,小卓,现在姐姐能相信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姐姐。”若宁重新抬起头,恳求的对傅卓道。

若宁虽未多言,不过从她故作镇定的神色中傅卓还是看到了一丝担忧,他知道定是出现在严重的问题,当下也没多问,握紧纸条,向若宁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傅卓替若宁关好门,寝殿内只剩若宁一人。半晌之后,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一切,就看明天了。

一整夜若宁都是无眠,待到寅时时分,寝殿的门被轻轻叩响,“娘娘?”是薛清的声音。若宁坐起道:“进来。”

薛清快步走了进来,未等若宁开口便道:“娘娘,都准备好了。”“宫外如何?”“刚刚收到傅大人的消息,人已经找到。”

“很好。”若宁挑眉,“带上储秀宫的人,随本宫去捉凶手。”说罢,若宁起身向外走去,该做的她都做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来到御花园,薛清带若宁来到了静儿藏匿赃物的地方,只见那块土地成黑紫色,上面更是一棵草都没长。

若宁满意的点点头,下令道:“所有人把这里看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说罢她又叫来一旁的小安子,“去请太后和皇后娘娘过来。”

“嗻!”小安子匆匆跑开后,薛清又凑到若宁耳边,“娘娘,为何不把皇上也请来。”“事情尚未成功,贸然将皇上请来对我们并不利。”若宁低声回答。

她没找光绪过来一方面是怕自己事情败露,纵然慈禧要治罪于她,光绪依然会维护她。另一方面,若宁实在不想让光绪看到这样一个嫁祸陷害他人的自己。

没过多久慈禧和皇后便赶到,若宁见到二人立刻迎了上去,“参见太后,皇后娘娘。”

“容妃一早将太后和本宫找到这里作何?”皇后看了看守在周围的储秀宫侍卫,莫名其妙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是来捉凶手的。”“凶手?在哪里?”皇后迫不及待的问。此时一旁的慈禧瞪了皇后一眼,这样一个急性子,如何在这么多工于心计的后妃中立足。

若宁见状淡淡一笑,对慈禧道:“太后请随臣妾来。”说罢,她待慈禧和皇后来到了那块黑紫色的土地前。

在此之前,薛清事先从太医院请来了当日诊断补品有毒的李太医,此刻正在土地旁检验。若宁漫步走上前,问李太医道:“太医可有什么发现?”

李太医直起身,向慈禧众人福了福身,回答道:“微臣检验出,这块土地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中了毒,而这毒,和前些天太后遇刺使用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慈禧听后一惊,急忙问道:“李太医没有看错?”“回太后,臣已细细检验,不会有错。”李太医肯定的回答道。

慈禧并没想象中慌乱,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若宁,幽幽问道:“容妃是如何发现这里的?”

若宁看了看慈禧的反应,知道她多疑,急忙解释道:“臣妾宫中的宫人长年起早来御花园采摘露水泡茶,这也是今早发现的。他们便立即回禀了臣妾。”

“启禀娘娘,微臣刚刚检验时发现,这些毒药是从泥土之中渗出,定是凶手将药瓶藏于地下,只是毒药不小心溢出造成的。”李太医言道。

“哦?”慈禧望着发黑的土地皱眉,随即厉声道:“给哀家挖!”慈禧一声令下,众人便拿起锄头铲子挖了起来。

不过多时,众人便在发黑的泥土中看到了一个锦盒,小安子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拿出锦盒,扑了扑上面的泥土,将锦盒打开。

“太后,娘娘,你们看!”小安子将打开的锦盒拿到慈禧和若宁面前,里面放置的正是一些珠宝首饰和一个未盖盖子的瓶子。

“这?”慈禧一惊,急忙命李太医上前检查,只见李太医接过锦盒,用银针沾了少许瓶中的粉末视察,随即福身对慈禧道:“启禀太后,此毒正是前些天太后险中之毒。”

“什么?”一旁的皇后也是一惊,急忙凑上前道:“一定是凶手为了毁灭证据将毒药藏于此处,这个锦盒的主人一定就是凶手!”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若宁说罢转向慈禧,福身道:“太后,臣妾定会找出锦盒的主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慈禧低眉听若宁说完,转而对旁边的皇后道:“皇后,此事你同容妃一起调查,务必找出凶手。”慈禧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纵然凶手另有其人,也不能让若宁全权负责此事。

待慈禧离开,若宁便和皇后去了景仁宫,调查之事当然不用她们二人亲自前去,况且若宁早有安排,所以不过一天的时间,便查到了静儿头上。

静儿很快被带到了景仁宫,跪在地上的她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你可知本宫为何传你来景仁宫?”皇后幽幽说道,静儿不敢答话,只是快速的摇摇头。皇后也没动气,挥挥手让宫人端上了锦盒。

“这个锦盒你可认识?”一看到地上的锦盒,静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抬起头紧张的望着皇后。

“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没见过这个锦盒。”静儿低声回答道。“没见过,这不正是你的锦盒吗!”

皇后厉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皇后说罢,锦心便带来了两个宫人,一个是敬事房的小太监,另一个是守城门的侍卫。

“这二人你认得吗?”静儿微微抬头,先是一惊,又磕磕巴巴的答道:“不……不认识。”“是吗,但他们可都认识你!”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皇后冷笑,问那个小太监道:“你可认识静儿?”

“认……认得。她是咸福宫的静儿,她经常给奴才一些宫中的珠宝首饰,让奴才帮忙拿出去变卖。”小太监低声回答。

“那你呢?”皇后又问旁边的侍卫,“奴才也认得,他们变卖珠宝首饰出宫,正是走奴才守的大门。”那个侍卫回答的倒是干脆。

“哼!你们偷偷变卖宫中珍宝,可知这是死罪!”皇后拍案吼道,小太监和侍卫吓了一跳,突然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没理他们,转而看着静儿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静儿自知事情败露,叹了口气道:“是,奴婢认罪,这锦盒是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