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还没回答苏凌呢。”苏凌回过身,没有给他怀疑的时间。“什么?”“李公子还没回答苏凌为何会在这里?”“哦,我来爬山啊。”熙宁背靠着一棵树,欣赏着树林的景色。

“苏凌姑娘呢,来练剑?”熙宁试探性的问道,说不怀疑是假的。“对啊,我没事便会来这里练剑。”苏凌浅笑。对于这个回答,熙宁并不感到意外,他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他上下打量着苏凌,问道:“姑娘怎么穿着汉服?”

“这是我的舞衣。”苏凌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只有在我跳舞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穿着汉服。”她无奈的说道,苏凌此时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纱衣,纱衣简单朴素,并没有繁杂的装饰,正是地地道道的汉服。

“这身衣服穿在姑娘身上正合适。”熙宁笑着说,一直都是人靠衣装,可是舞衣穿在苏凌身上,反而让这衣服顿添光彩。

“衣服合适了,却没有合适的舞,更没有合适的人。”苏凌淡淡的说,风掠过她的青丝,红衣黑发。同熙宁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姑娘可曾去过大漠?”熙宁忍不住发问,苏凌疑惑的盯着熙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可从他的眼神中苏凌看出了焦急。

“李公子为何总是问苏凌是否去过大漠?”这一点,苏凌也很好奇。

看着缓缓走近自己的苏凌,熙宁恍然,“哦,我……我只是觉得我们曾经见过。”听了熙宁的回答,苏凌失笑:“李公子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向哪个姑娘求爱呢。”

“呵,我眼前除了你,还有其他姑娘吗?”熙宁反问,如今的你已经出现在我身边,我会抓紧你,不会像梦中那样。

“李公子如今眼中只有苏凌,只因树林无人烟,回到城中公子身在人群,到哪里去找苏凌。”苏凌看似开玩笑的说道。“不,我会找到你,即使天涯海角。”熙宁坚决的说,他走到苏凌面前,握住她的手,动情的说:“以前在梦中,我总是抓不到你,这次,我会紧紧握住你的手。”

苏凌苦笑,缩回手,“苏凌只是一个舞姬,不值得李公子这般。”她转过身,与熙宁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说:“况且,感情的事,苏凌从不奢望。李公子请回吧。”

对于这种结果熙宁早就料到,可当它真的发生,心中还是痛楚的。熙宁强扯起嘴角,满不在乎的说:“虽然你不奢望,可是我还是会让你看到希望,苏凌你记住,千万人群我只愿为你折腰。”说罢,熙宁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苏凌。

待熙宁走远,从树林深处走出来一个人。他望着熙宁的身影问道:“这小子真的对你动情了?”“这种富家公子的话,怎么可以当真。”苏凌冷漠的说,不过话语间,多了一层无奈。

“是吗?或许我们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下。”那人微微扬起嘴角,面容冷峻。

几天过去若宁都没有见到谭嗣同,旅顺的事情她也有听说。谭嗣同在这个时候离开,她也猜到了几分。

若宁有些担心,她立刻去了谭嗣同家,家中空无一人,若宁看到自己前些天买来的盆栽已经快要枯萎,看来是好几天没有浇过水,桌椅上也落满了灰尘。自己早该料到他会去旅顺,他仁义之心,又怎么会看着百姓被日本**?

从谭嗣同家里出来,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六神无主。这时,她在陌生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罗湉。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若宁认得,她是翁同龢的女儿翁籽言。

二人窃窃私语几句随后又一同离开,若宁顿生好奇,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下来,却在一个巷口跟丢了目标。

若宁遥望四周,小巷很寂静,只有稀少几个行人经过。“该死!”若宁气馁,咒骂着转身离开。

“喂!”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过身,正看见了罗湉那欠扁的脸。“喂,你想吓死我啊!”若宁一脸的不爽,瞪了罗湉一眼。

罗湉许是习惯了若宁的口气,无辜的笑道:“李小姐可冤枉在下了,我可是看你在这找来找去不知道在找什么好心来帮你。”他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你跟踪我啊?”

“对啊,我看你和翁姑娘鬼鬼祟祟的,就跟过来看看喽!”若宁理直气壮的说,“李大小姐,现在是你跟踪我,还说我鬼鬼祟祟?”罗湉无奈。“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若宁也懒得与他废话,单刀直入问道:“我问你,壮飞是不是去了旅顺?”

罗湉的脸瞬间阴沉了起来,他就知道,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见罗湉不语,若宁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真的去了对不对。”“其实,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罗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倒是若宁一反常态,没怒没气。

“你不生气了?”罗湉疑惑的问,若宁摇摇头,“他不告诉我是不想我担心,我理解他。”罗湉笑而不语,若宁又道:“我想,你一定也是被壮飞硬留下的对吧。毕竟需要一个人在北京城联络,而你对朝廷的消息向来都及时掌握。”

听完若宁的叙述,罗湉笑道:“你真的很了解他。”“如果我能像了解他一样了解你该多好。”若宁抬眸,望着眼前的罗湉,她能明白谭嗣同的所思所想,却始终不懂他的讳莫如深。

罗湉没有回答,若宁也没有多问,二人漫步在路上,相顾无言。

旅顺大屠杀越演越烈,日军无情的虐杀清朝百姓,在旅顺掀起了腥风血雨。

光绪接到战报时正是半夜,看过奏折,愁思渐渐爬上了他的眉头。小太监给他端上一杯茶,“万岁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休息吧。”光绪摇摇头,挥手示意他下去,如今的情形,他哪里睡得着。

推开窗户,静谧的黑夜中弥漫着无数阴冷与恐怖。光绪叹了叹气,你现在一定心急如焚吧,他的生死,无时无刻不牵绊着你。

若宁一大早就跑去了七里湖,罗湉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有事找他,就到七里湖来。昨日李鸿章上朝回来便闷闷不乐,从他与熙宁的谈话中,得知旅顺形势严峻,恐有灭城之灾。

那一刻她险些栽倒在地上,谭嗣同还在旅顺,他怎么办?若宁没有多么博爱,她所关心的不是旅顺的百姓,只有谭嗣同一人。

来到七里湖,她远远就看到了罗湉在等她,他知道自己要来。

“罗湉,是不是壮飞出事了?”若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抓着罗湉的衣袖,乱了分寸。

“若宁,你冷静点。”罗湉安慰着她,“壮飞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前几日他们还有书信来往,没料到这几日事态急转,他们也失去了联系。

沉思片刻,若宁突然抬起了头,“罗湉,我要去找壮飞。”若宁的话着实吓了罗湉一跳,“你疯了吗!”若宁摇摇头,“我必须去找他,我不能让他出事!”若宁的坚定惹恼了罗湉,他怒吼道:“你冷静一点,旅顺那么危险你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找到他!”

“难道你要我在这里干着急吗!”若宁也吼了起来,二人怒视片刻,若宁长舒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如果我不能把他带回来,那我就和他一起死在旅顺。”

言罢若宁转身离开,这时,身后的罗湉忽然拉住了她。

罗湉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不会死,壮飞也不会死,我们一定可以把他带回来。”若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罗湉无奈的笑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壮飞也是我的兄弟,我和你一起去。”

“若宁,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城门口见。”罗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带若宁去找谭嗣同,可是后悔已晚,他只有铤而走险。

此行不单单要找到壮飞,更要解决旅顺的问题,看来他无论如何都要冒一次险,否则罗湉真的不敢保证他们三人能平安回来。

紫禁城内御书房。

李莲英来请安时,御书房内空无一人。他走到龙座前,看到桌上批阅过的奏折已经整理好,另外还放着一封信,却不见光绪身影。

李莲英立即叫来今日当差的侍卫询问。“万岁爷今日可有出宫?”“回李总管,皇上清晨出去过,大概晌午回来,临近傍晚时又出去了。”

听了侍卫的禀报,李莲英知道不妙,立刻拿着书信奔去了慈宁宫。

慈禧颤抖着读完信,拍案而起,“哼!皇上是越来越大胆了!”她怒不可遏的说道,“他这是在要挟哀家!”

“太后莫怒,保重凤体啊。”一旁的李莲英劝道。他为慈禧端上一杯茶,又说:“太后,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尽快找到皇上才是要紧的。”

李莲英一直是慈禧和光绪维持关系的纽带,也只有李莲英能将他们二人的矛盾游刃有余的化解,既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又能兼顾各方,处理的恰到好处。

慈禧也没再追究什么,而是加派人手找回光绪。

简单收拾一些细软,若宁便从李府溜了出来。她疾步来到城门口,左右张望也不见罗湉,这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城门也快要关闭了。

此时若宁已经心急如焚,“哎!罗湉怎么还不来!”若宁跺脚气愤的说。言罢,远处的罗湉便缓缓走来。

罗湉牵着两匹马走到若宁身边,“你可算来了,再晚些城门就要关闭了!”看着若宁焦急的样子,罗湉皱眉道:“记住,任何事情任何时候你都要冷静,这样才不会出错,才能保护自己。”

“这个时候你就别说教了,走吧!”若宁显然没有听进去罗湉的话,她急忙拉着罗湉出了城,城门也在他们出去后缓缓关了起来。

城外。

“给,骑马两天的路程我们就能赶到旅顺了。”罗湉说着把栓马的缰绳递给了若宁。若宁缓缓接过,却是一脸的犹豫。

“怎么了?”“我……不会骑马。”若宁为难的说道,听了若宁的话,罗湉将自己的那匹马牵到一棵树旁栓了起来,又走到若宁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缰绳。一跃上了马,伸出手对若宁说道:“上来吧,我们骑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