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以后我要把你拴在身边,一刻也不离开。”罗湉抚摸这女子的秀发,宠溺的说。女子从罗湉怀中挣脱,嘟着嘴巴:“竟胡说,那岂不麻烦死了!”随后女子牵着罗湉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罗湉凝望着女子的双眼,点了点头。珍儿,我们就这么牵着,一辈子不放开。

这边若宁和谭嗣同并没有回李府,而是去了南柯梦。自从那次见过苏凌后,熙宁隔三差五便会来南柯梦看苏凌跳舞。若宁偶尔也会跟随,也就与苏凌渐渐的熟路了。

说起苏凌,她也是个可怜女子。她自小与改嫁的母亲继父生活,在继父家也是受尽冷眼。岂料在苏凌十岁那年,母亲病逝,继父不愿意养她,将她卖给了青楼。

年幼的苏凌在青楼之中受尽折磨,老鸨逼这些年幼的女孩学跳舞,谁跳得好就有饭吃,跳不好就要挨打。苏凌害怕,只有好好的跳,好好的学。

她最终成为青楼最好的舞姬,可她不甘心沦落风尘,她拼命的跳舞,得到了不少赏钱,她把钱全部攒了起来,终于在一年前攒够钱替自己赎身。

之后便去各个舞坊做舞姬,苏凌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加之舞技超群,很快在北京城走红,之后又得以入宫表演,也是那次,她认识了熙宁。

南柯梦此时热闹无比,若宁和谭嗣同进去,正看见苏凌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博得台下掌声无数。他们二人在丫鬟的带领下坐在一个雅间,是观看舞蹈的好位置。

可若宁有些奇怪,她每次前来,苏凌都会为自己安排一个固定的雅间,今日怎么回事?若宁好奇的向那个雅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正坐在里面,正色迷迷的盯着苏凌。

若宁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又问一旁的谭嗣同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谭嗣同顺着若宁的目光看了过去,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就是恭亲王的儿子,载恒。”

“哦?原来是个皇亲国戚。”若宁斜眼看着载恒,挑眉道。“都说虎父无犬子,说来也奇怪,这个载恒丝毫没有恭亲王的才干与雄心。终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连恭亲王都拿他没有办法。”谭嗣同凑到若宁耳边低声说道。

这时苏凌已经表演完毕,从台上走了下来。若宁冲她挥挥手,苏凌见状走了过来。“什么风把李大小姐吹来了。”苏凌打趣的说。“大哥能不请自来,我就不可以吗?”若宁嘟着嘴巴,佯装无辜。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苏凌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一旁的谭嗣同,急忙转移话题道:“这位一定是谭嗣同谭先生吧。”见苏凌认识自己,谭嗣同略有惊讶,“姑娘认识在下?”

“谭先生名满京城,苏凌怎么会不知,况且……”苏凌瞥了一眼若宁,笑道:“我不知道,若宁也会让我知道啦。”“苏凌姐!”若宁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打断了苏凌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载恒。“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载恒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走到苏凌身前,笑眯眯的说:“苏凌姑娘舞艺惊人,让在下惊叹,不置可否邀姑娘共饮一杯?”

说罢,让手下倒了一杯酒递给苏凌,苏凌并没有接过来,只是礼貌的说:“公子,苏凌一会还要跳舞,不能饮酒。”“姑娘不会这么不赏脸吧。”载恒冷笑,略有要挟的口气说道。苏凌低头不语,一旁的若宁沉不住气了。

若宁站起来走到载恒面前,笑着接过了酒,“苏凌姐不能喝,我替她如何?”这倒让载恒来了兴致,“这位姑娘……”没等他说完,若宁就将一杯酒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载恒的几个随从刚欲上前,便被载恒拦了下来。他擦干净脸上的酒,似笑非笑的说:“在下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姐吗?”

“我告诉你,南柯梦是舞坊,你要是想风流快活就去妓院,不要在这里惹是生非!”若宁厉声说道,“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一个随从指着若宁大骂。

“我知道,载恒公子在京城臭名昭著,我怎么会不知道。”若宁轻蔑的看着载恒,载恒不怒反笑,“没想到这姑娘挺有个性的嘛。”说着伸出手想要轻薄若宁。

谭嗣同快一步抓住载恒的手,载恒满脸怒容的看着谭嗣同,吼道:“谭嗣同!你敢阻止本少爷!”谭嗣同甩开他的手,不屑的说:“公子自重,别给王爷丢了脸才好。”“你!”载恒大怒,朝手下的人挥了挥手,打手便拥了上来。

载恒带的人虽多,不过谭嗣同的武功更是不弱,几招下来便打的众人落花流水。看着自己的人被打的满地找牙,载恒更是气不过去,他拔出佩剑道:“谭嗣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惹了我,休想活命!”

二人正要动手,只听门外大喊一声:“住手!”众人回过头,看到了走进来的熙宁。

熙宁今日处理完公务已经很晚,原本不打算来南柯梦,可他经过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担心苏凌有事,急忙冲了进来。

看着屋内一片狼藉,还有剑拔弩张的谭嗣同和载恒,他也能猜到几分缘由。“看来北京城有点事情,都与载恒公子有关啊。”熙宁走到载恒面前,悠哉的说。

“呵,李大人说笑了。”载恒的脸阴沉了下来,收起剑,瞪着谭嗣同和若宁说道:“这几个刁民不是好歹,本公子只是教训教训他们。”熙宁看了看旁边的若宁,恭敬的对载恒说:“载恒公子,不知道舍妹哪里不识好歹,得罪了少爷?”

此话一出,载恒瞪大了眼睛,他指着若宁惊讶的问:“什么?她是你妹妹?”熙宁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示意若宁过来。若宁走了过来,不满的瞪了载恒一眼。

“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载恒公子不会同她计较对吧。”熙宁的话句句得体,弄得载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整个朝廷都知道,恭亲王一直与慈禧为敌,而李鸿章又是慈禧的心腹,他们二人在朝堂上势同水火,相互抗争,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道理载恒也明白,他冷笑一声,道:“那就请李大人好好管教令妹了。”说罢,带着手下离开了南柯梦。

“喂!你别走!”若宁叫喊着,却被熙宁拉了回来,熙宁皱眉:“他阿玛终究是恭亲王,不要与他硬碰。”“可是……”若宁刚要反驳,熙宁便走到谭嗣同和苏凌身边。“苏凌姑娘今日受惊了。”苏凌摇摇头,“好在谭先生和若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熙宁叹了叹气,又对谭嗣同说:“今日多谢谭先生了。”“不要紧,那个载恒,我早就想教训他了。”谭嗣同为人侠义心肠,最见不得别人欺凌弱小鱼肉百姓,今日就算不是为了若宁,他也一样会出手。

载恒走后,几人便开始为苏凌收拾残局。熙宁可是勤快,摆桌子,收拾碗筷,样样都不落下。若宁见状干脆拉着谭嗣同坐在了一边,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就让他好好表现表现吧。

苏凌从内堂走出来,端上三杯茶。若宁急忙跑了过去,“苏凌姐,我们自己动手就好了。”说着,瞥了瞥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熙宁,端起两杯茶走了。

看着忙活不停的熙宁,苏凌走过来将茶递了过去,“李大人,其余的苏凌自己可以整理,不麻烦你了。”熙宁直起身,笑道:“哪里麻烦,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以后苏凌姑娘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李府找我。”

苏凌嗯了一声,又道:“时间不早了,大人公务繁忙,早些回去吧。”“哦,好,那我先告辞了。”不知为何,熙宁总觉得苏凌并不想同自己扯上关系。不过他也没在意,拉着若宁和谭嗣同离开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岂料第二天一早,恭亲王便造访李府。李鸿章接见恭亲王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爷这一大早光临寒舍,有何赐教啊。”李鸿章表面对他毕恭毕敬,但心里仍充满敌意。

“阿玛……”熙宁此时正巧从门外走进来,见恭亲王到来,也料到了是因为昨天的事。“参见王爷。”熙宁还是恭敬的行礼。

“平身。”恭亲王看了看熙宁,又转身对李鸿章说:“李大人真是有福,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像犬子,唉。”“载恒少爷只是性格顽劣,只要多加教诲他日定能成才。”李鸿章附和道。

“唉,李大人不必安慰本王,他是个什么材料本王最清楚,昨日还在舞坊与人大打出手,真是气死我了。”恭亲王无奈地叹气,又抬头看着熙宁道:“熙宁啊,昨日是小儿冒犯了,我代他向你赔礼。”

李鸿章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熙宁心中冷笑,原来是想把自己拉下水,老狐狸真是狡猾。见李鸿章不语,恭亲王又说:“昨日在一个叫南柯梦的舞坊,载恒看上了那里的一个舞姬,言语轻薄,谁知原来那舞姬是熙宁的朋友。”

他故意把朋友二字说的很重,见李鸿章眉头紧锁,接着对熙宁说:“载恒昨日实在不该与熙宁你大打出手,本王向来帮理不帮亲,这次熙宁想如何惩罚那小子,本王都依你。”

一旁的李鸿章已经略有怒容,他厉声问熙宁道:“王爷所言是不是真的?”恭亲王明摆着是在告诉自己熙宁同那个舞姬有染,这是自己绝对不允许的事。

熙宁不知如何回答,正当情况陷入尴尬时,若宁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误会了,大哥与载恒少爷打架,不是因为那个舞姬,而是因为若宁。”

若宁向李鸿章福了福身,又笑着对一旁的恭亲王说道:“看来载恒少爷没有同王爷说清楚事实啊。”她顿了顿,又说:“王爷,阿玛,昨晚在舞坊的不止大哥和载恒少爷,还有若宁。”

“你?”恭亲王半信半疑的看着若宁。若宁点点头,解释说:“昨晚是若宁一直呆在舞坊,实在看不下去载恒少爷对舞姬言语轻薄,所以就与他发生了冲突。大哥随后赶到,便替我教训了载恒少爷,不知这些,王爷知不知道。”若宁的口气更像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