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家本就以轻灵见长,牧罗春四道凌动脉打通,动作更是迅捷无比,一闪身便来到鲁莽身前,砰的一掌击打在鲁莽胸前。

鲁莽如遭重锤,蹬蹬蹬后退几步,一口气还没上来,牧罗春又如箭一般飞身上前,一脚踢在鲁莽的瘸腿上。

砰砰之声迭起,转眼间,鲁莽至少挨了十几下,在轻灵的牧罗春面前,他就像是一头蛮笨的熊,空有利爪和钢牙,却怎么也抓不住猎物,不时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决斗,天秀已经看不下去了,然而每次听到场上发出声响,她又忍不住揪心看向儿子。

这简直是一种煎熬!

广场上,人影绰绰,鲁莽的长袍从身体脱落,如同蝴蝶般翻飞,当众人看到他满身的伤疤时,不禁发出惊呼声,就连紫惊云也为之动容。

一个注定要死的少年,不惜以极端的方式挑战生命的极限,挣扎着打破宿命,人的尊严,也不过如此!

紫惊云和紫璃对视一眼,再次看向场中摇摇欲坠的鲁莽,肃然起敬。

鲁莽着上身,脊椎上的伤口好像一条黑色的蜈蚣,鲜血不断从裂开的伤口中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后背。

鲁莽的神智却越发清醒,不再做无谓的扑击,反而慢了下来,暗中观察着牧罗春的运行轨迹。

牧罗春的身法十分诡异,显然是在驾驭腿部的凌动脉,以自己的速度,根本无法追的上,唯有判定出他的轨迹,而后给予致命一击!

牧罗春接连击中鲁莽至少有数十下了,但鲁莽还是没有倒下,心中不免急躁,当他看到鲁莽的动作慢下来的时候,还道鲁莽撑不住了,不禁大喜过望。

他的身形一闪,忽然绕到鲁莽的背后,右臂一振,体内能量潮水般涌进手臂的凌动脉,牧罗春的手臂爆粗,能量从掌风喷薄而出,形成一把尺长的气刀,迅猛向着鲁莽的身后刺去。

“去死吧!”

鲁莽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猛然转身,就在那把气刀刺入他胸口的一瞬间,他的右掌抬起,软绵绵一掌击向牧罗春。

噗嗤!

气刀迅猛刺入鲁莽的胸膛,鲁莽的含波掌也击打在牧罗春的肩膀上。

砰!

含波掌中,蕴含的恐怖的能量瞬间爆发,潮水一般涌入牧罗春的肩膀,牧罗春的肩膀连同整条手臂,砰然炸裂,血肉乱飞,溅了鲁莽一脸。

牧罗春凄厉的惨叫发出来,他的身形正待后退,却被鲁莽的左手一把卡住喉咙。

鲁莽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瞪着野兽般通红的眼睛,厉声道:“谁死?!”

他的右臂闪电般抬起来,充气一般鼓胀起来,凌动脉的无数分叉仿佛齿轮一般转动,将力旋源源不断输入主脉。

暴突拳的奥义启动,鲁莽的铁拳仿佛是流星一般,轰然击打在牧罗春的面门上。

噗嗤!

牧罗春的脑袋好像西瓜一般,砰然爆裂,鲜血和脑浆在拳风的牵引下,呼的一声向后飘飞,而后洒在地上。

砰!

牧罗春的无头尸体被鲁莽扔在牧兴礼的脚下,身体犹自抽搐着,鲜血从胸腔汩汩冒出来,染红了牧兴礼脚下的大理石地板。

牧兴礼心中巨震,本能后退一步,震怒中,抬眼看着鲁莽。

鲁莽撸了一把脸,身上的血迹好像油彩般在阳光下闪着光,他再次挺立起伤痕累累的身躯,攥着双拳,屹立在广场之上!

全场一片死寂,众人看着杀神一般的鲁莽,眼前犹自回**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紫惊云眼中精光闪烁,体内沉寂多年的战意在这一刻竟也燃烧起来,此中诧异,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

“或许是我安逸太久了。”紫惊云看着豪情万丈的鲁莽,感叹不已,大步走上前。

紫惊云从腰间解下一块龙形玉佩,递给鲁莽:“鲁莽,这是本王的紫龙玉佩,如果两年后你不死,三年后你获得阔龙勋章,可凭此玉佩,敲响我紫龙阁门前的战鼓!”

看着鲁莽惊愕的眼神,紫惊云仰天长笑,带着紫璃扬长而去。

“恭送王爷!”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上。

“莽儿!”

“莽哥!”

天秀、孔秀二人飞身来到鲁莽跟前,均是泪流满面,不断用衣袖拭擦着鲁莽身上的伤痕。

梦竹再次被鲁逸尘紧紧拉住,只得遥望着鲁莽,流下喜悦的泪水。

牧野家族的家主牧兴礼,已经抬着牧罗春的尸体悄然离去。

鲁家众人激动万分,纷纷上前围住鲁莽,嘘寒问暖,恨不得将鲁莽抱在怀里亲一口。

替死鬼咸鱼大翻身,昔日的废物今日成了宝贝,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众多宾客也纷纷上前道贺,气氛比之先前热烈了一万倍!

云风郡的高丽侯爵大步上前,激动看着鲁莽:“鲁莽,你可知道敲响紫龙阁战鼓的含义?”

此言一出,非但是鲁莽,其他人也都一脸愕然,看着高丽。

侯爵大人圆滚滚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潮红,大声道:“也就是说,你只要通过考核,便可加入由王族精英组建而成的紫龙阁,成为至高无上的紫龙骑士!紫龙阁成立千年来,这是头一遭向平民开放!”

家主鲁云河目瞪口呆,只觉眼前发黑,几乎要站不稳了,片刻仰天长笑:“苍天庇佑,先祖大人庇佑!”

大厅中,鲁逸尘痛苦地看着被众人包围的鲁莽,愤然一拳击打在大理石柱上,低声咆哮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梦竹是我的,少庄主是我的,紫龙玉佩也是我的!”

梦竹一脸黯然看着逸尘,轻声道:“逸尘哥,我要去了。”

鲁逸尘眼中流淌着痛苦的泪水,痴痴看着梦竹,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梦竹,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不要去,两年后,他要是死不了,我们就永远不能在一起了,我,我不能失去你!”

鲁逸尘像个无助的孩子,抓着梦竹的手,痛哭不已,苦苦哀求着梦竹。

梦竹的眼泪流淌下来,遥望了一眼鲁莽,擦干眼泪,扶起逸尘,柔声道:“逸尘哥,您不要伤心了,我答应你,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