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讲解了一些技巧，纳兰清远听得津津有味。纳兰霞霞早已羞怯几欲晕厥，碍着礼数只能端坐着不敢擅自离场。

末了，李姑姑恭身朝着纳兰清远福了一福，说道：“老奴的教授三小姐的课业到此为止，待三小姐入宫，老奴自当竭力服侍三小姐。望三小姐保重。”

“李姑姑多礼了……”纳兰清远爽朗地抱拳回礼。

倒是把李姑姑又给愣了一下。

纳兰清远摸了摸鼻子，浅笑着收回手。

深重的宫墙后，李姑姑冒雪快步走进华丽的宫殿内。

殿中，坐着两个当今天下最贵的人。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姑姑对殿上的人福了福身，又侧转半身对着美艳无双的皇后福了福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慕容洛尘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谢谢皇上、皇后。”李姑姑起身，目光低垂着。

“册封新妃吉日将近，不知李姑姑负责的纳兰家三小姐的训导进展如何了？”皇后轻声道，声音柔软悦耳，令人舒畅。

“纳兰三小姐端庄得体，聪颖异常，一切都非常顺利。”李姑姑回答道。

“如此便好！——”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慕容洛尘突然问道：“听说纳兰家三小姐日前不慎落水，可曾有何异常？”

“回皇上，奴婢在教习期间纳兰三小姐端庄知礼，举止娴静，但动若翩虹，引蝶而至，香气弥漫，沁人心脾。”

皇后见慕容洛尘依旧皱着剑眉，问道：“可有趣事？”

“请皇上、皇后赐奴婢百无禁忌。”李姑姑福身道。

“朕准了，你说吧！——”慕容洛尘面色泛起一丝趣味。

“今日奴婢教授的是**，纳兰三小姐指着其中一幅丝绢图十分认真地问奴婢是否有人能做出图中的姿势，模样诚恳自然。”李姑姑带着笑意说道。

一声朗笑声响彻在殿中，皇后唇边也含着轻柔的笑意，“倒也是个有趣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进入后宫之后，一定能为后宫带来活力。皇上，您说对吗？”

“朕倒也想看看这个不拘小节的纳兰三了……”慕

容洛尘笑道，旁边的太监说道：“传旨，命纳兰三在元月初十进宫，以正妃之礼待之。”

“是。”太监恭声答道，轻步离开。

皇后看了慕容洛尘一眼，笑容苦涩地偎进慕容洛尘的怀里。

这个男人可以给她所有宠爱和母仪天下，却无法给她全部，一个又一个如花女子在刮分她该有的权利。

她花了八年的时间赶走了一个纳兰清远，现在又来了一个纳兰宇静，她该如何是好？纳兰家的人为什么总是跟她过不去！

握着丝帕的手在宽大的衣摆下紧紧地绞着，描绘精致的指甲抠进掌心。

圣旨颁布之后，纳兰清远的香暖阁出入的人更多了。连京师内的天香阁、醉语楼这些衣饰、首饰的主子都纷纷来纳兰府，为她专门打造数套衣饰和首饰。更别提府内的夫人、小姐和姨娘们，连丫鬟都不比平时勤走香暖阁。

纳兰清远的内功有了明显的精进，拳脚功夫对付小兵倒不在话下，若是皇城军无异是鸡蛋碰石头。

进宫之日近在咫尺，她能练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几日，府中的梅氏、蒋氏、洛氏和几个姨娘轮流来探她，她没有多少时间练习。

“小翠，六姨娘近日是否身体抱恙？”纳兰清远将身上的气息收起，下床走到外间，问背对着她的小翠。

“没听说啊！——”小翠回答道，“小姐，纳兰平妃刚过世，六姨娘又是其生母。六姨娘虽出生贫寒，但傲气凌人。怎会来贺您的喜事呢？”

“罢了。你出去吧。我歇息一下。”

“是。”小翠福了福身，轻步离开。

纳兰清远自后窗看去，并无一人，便施展剑雨所教的轻功，跃过几房屋舍，来到南园的一栋独立的小木屋旁。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冥纸、香火和药味交织的浓烈味道，纳兰清远微微皱了皱娥眉，缓步走进屋内。

日前她已经知道六姨娘的贴身婢女回乡探亲，索性连通报也不通报。她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向自己的生母解释，并说服她跟她一起离开纳兰府。

纳兰清远观察左右，发现四处无人，推开院门。

破旧的小筑里，六姨娘的衣衫被扯破，几

双粗糙的男人手掌放肆地在她身上游弋着。

“来人，救命啊！——”六姨娘挣扎着，身上的衣衫被剥得仅剩肚兜和亵裤。

几个男人**笑着，将她的手脚绑至床柱，让其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六姨娘张嘴用力咬一个刀疤脸的男子。

男人吃痛，一巴掌打上六姨娘的脸，恶狠狠地骂道：“臭娘们儿倒是有力气。”

“小点声儿。”刀疤脸同伴说道，准备一把扯下六姨娘的肚兜。

突然一颗石子打在刀疤脸的后背，石头击偏了，令他差点吐出血来，疼得直吸气。

“哪个畜生敢打本大爷？”刀疤脸怒骂道，回头看身后的人，脸上穷凶极恶的表情未敛下，嗑嗑绊绊地叫道：“三、三小姐……”

“不想死就快滚！”纳兰清远用透着死人光彩的眸子冷看地二人。

“是是，小的这就滚！”刀疤脸弯着腰身，从纳兰清远身边离开。

“多谢三小姐。”六姨娘颤着身体，脸上是一阵羞愤的神色。

纳兰清远看着这个一脸憔悴的妇人，她身上同样有冥纸的味道，喉间滚了几下，仍开口叫不出那个“娘”字，“姨娘……”

“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六姨娘手忙脚乱地披上外衣，惊慌地说道：“三小姐大病初愈，姨娘不便久留你，远儿的事你也知道。你不日就要进宫，若因来此有了差池，姨娘可担当不起。”

“姨娘，你想二姐吗？”纳兰清远看着忙里忙外的妇人，眼眶湿润了。

六姨娘忙碌地身子停顿了下，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自是想的，当母亲的怎能不想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与远儿母女缘浅。”

“姨娘，能不能抱我一下？”纳兰清远低喃道。

六姨娘眼眶的泪猛地滑落，“三小姐，您是有福之人，别让我污了您。”

“姨娘。”纳兰清远不管上前走了几步，抱住六姨娘欲挣扎的身体。

鼻间净是六姨娘温中带香的气息，纳兰清远的脸埋进六姨娘的胸口，嘴角挂起一丝浅笑。六姨娘本是怔愣着的，闻到纳兰清远身上的味道，泪落得更凶了，一滴一滴落在纳兰清远的发丝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