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书房中传来一声怒斥:“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爹,孩儿知错了。”

“知错?你若真知错了,就马上把她给我拉出去斩了!”

“我…我已找了个女死囚替她在菜市处死了…”

“你,”张浚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跌坐椅上,张玄忙斟了茶,替他抚着背心。张浚见他态度谦恭,不同往日,火气倒也消了不少,接过茶苦口婆心地说道:“她们家当初可是那般不留情面地拒绝你的提亲,玄儿,你这又是何必?况且她薛家的谋逆罪是我亲自定的案,皇上下的旨,你今日救了她,难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跟太子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的天下是我张家的,他赵祯又能奈何?”张玄煞是不屑,一翻话把张浚刚平息的怒火又点了起来,拍着桌子吼道:“放肆,你个没用的东西…给你说了多少次,做事内敛、内敛,你怎么就学不会?现在局势关键,你可别误了我大事!”

“孩儿知错。可是孩儿真忘不了她。我已经遵从您的意思娶了汝阳王的女儿,这次,还望爹爹成全…”

张浚早被他弄得头疼,他这儿子一向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己虽疼他,但若真比起来,他还真不如他的那两个姐姐。事到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了。张浚只得摆摆手,让他退下。

张玄见父亲妥协,喜逐颜开,不及说谢,两名府中丫鬟,请安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

“回老爷,是、是少爷带回的那位姑娘,她…”

“她?她怎么了?”张玄冲上前去。

张浚见他如此焦急,毫不沉稳,脸上微有愠色。

“她…”

张玄听她说不明白,心内焦急如火燎,径直离去。张浚看在眼里,心中煞是不爽。自己害死了她父亲,把她留在府里,还真是件麻烦事…细细思忖一番,嘴角却浮起一抹笑意。

张玄匆匆赶到房中,玉儿已因失血过多,晕倒在地,老妈子一行人战战兢兢,慌慌张张地越弄越忙,见到他,统统吓得跪伏地上。

“都是废物!”张玄打横抱起玉儿平放在床榻上,扯了干净绵布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怒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早有奴仆应声而去。

老妈子从外端了热水来,替她擦拭身上血渍。大夫包扎了伤口,再细细检查后,躬身对张玄说:“公子请放心,姑娘已无大碍。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千万别再让她情绪激动,以免伤口再裂开。”大夫开了调理的方子,递与府中下人,便退了出去。

张玄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惨白的人儿,刚才自己对她做的事,已懊悔不已。站直身子,一掌将床旁已染成血色的铜制水盆打翻

在地,咣铛做响。一屋子的奴才吓得纷纷跪地,首当其冲的老妈子在张玄看来更是不悦,一脚将她踹到地上:“该死的奴才,还不给我滚出去?”众人连滚带爬慌撤了出去。

天色已黑,桌上饭菜蚊丝未动,玉儿已两日没有进食。

张玄静静守着她,直到深夜。烛光跳动。黑夜极静,能听到她轻轻呼吸声。张玄看着她脸,怔愣出神。“玉儿。”他总是能得到她了…

有人轻叩门扉,扰了夜的静。张玄怒道:“统统给我下去,别来烦我。”

可敲门声依旧不停,张玄怕扰了玉儿休息,眉头紧蹙,起身打开门,还不等他发作,一柄利剑已抵在他喉头。三名黑衣人闪进屋内。领头之人径直走到床边,弯腰抱起玉儿。

“你们想干什么?”张玄厉声道:“这里可是丞相府!”他略一转念,忙道:“你们是太子派来的人吧?”领头之人并不理会,只向持剑之人略使眼色,便在另一人的掩护下离去。持剑之人心领神会,目露凶光。张玄背瘠发凉,双脚发软,微微打颤:“别、别杀我。我放你们走就是…”

早有人备了马车在外接应。几人换去夜行衣,为首之人正是李勇。更深露重。在其他人的骑马护卫下,驾车离去。

太子刚从御书房议事出来,李勇便远远迎上来,在他耳畔低语几句,两人便匆匆回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