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碧正在厨房里忙,听见来人说王爷找她,她自觉奇怪,想自己最近未曾犯什么错误,伺候也比以前娴熟了,不知魏永熙找自己是谓何事,便心怀忐忑的去了。来至书房外,她只诺诺叫了声:“王爷。”便听屋内魏永熙道句:“进来。”她这才提了步子迈入房中。

魏永熙从案前起身,只负手道:“听说,你家以前是临昌的大户?”

婉碧只见魏永熙眉目淡然,瞧不出思绪,便只能应了声:“是。”

魏永熙继而道:“那如此说来,你以前还是位千金小姐,如今做伺候人的事情怕有不适应吧?”魏永熙只轻勾了婉碧下颌,迫得婉碧不得不抬起头来。婉碧只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就羞红了脸,一时竟然忘记了回话,却听魏永熙道:“如今有个机会,让你再当主子,你可愿意?”

魏永熙的呼吸温热,丝丝拂在婉碧脸上。婉碧羞红了脸,惟低垂了眸,略略点了点头。

晚间时一直没见着婉碧伺候,玉儿在院里寻了半晌,只见一位奴才从院里经过,便唤来问道:“你可见着婉碧了?”

丫鬟只躬了身道:“先前被王爷唤去了,这时倒是有一阵没见着人了。”

“嗯。”玉儿眉目略转,便让丫鬟退去,自己则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月华如洗,零星落着三四星,略有浮云飘过。晚风徐徐吹着,直教院中一应树木树影摇曳,玉儿只觉身子一凉,便提了裙裾回了屋里。玉儿素来怕黑,今日屋内却并未点灯,黑黢黢的树影投在窗户上,俏楞楞的吓人,月光透进窗,朦朦胧胧的,在屋内洒下透蓝透蓝的光,水晶珠帘便似条条银汉,璀璨如星。玉儿蜷坐榻上,下颌支在双膝上,惟用手指在榻上一下一下地胡乱画着图形,不知自己书的是谁的名字,只觉泪朦胧了双眼,竟看不清眼前物什,兴许是盯得久了,眼睛一酸,不经意的眨眼,泪珠子便顺着脸颊滴落榻上,晕湿了薄毯。

魏永熙回府时已是酉正时分,径直来至后院,入了玉儿房中。只见玉儿侧身面里而睡,他便轻着脚,由丫鬟伺候着宽去袍子,但玉儿终究还是醒了,只坐起身来,魏永熙便道:“今日怎么睡这么早?我吵醒你了?”

玉儿却摇摇头从榻上下来,近前浅浅笑道:“我命厨房准备了夜宵,我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玉儿正欲离去,魏永熙却拉住了她手。玉儿四指纤细,宛如红玉,魏永熙只将她手握得紧了。

魏永熙自幼练剑,虎口、掌腹上便留有练剑时磨出的茧,手掌略有粗糙而厚实,玉儿却只觉温软,她心下酸楚,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道:“你将婉碧送进宫去了?”

玉儿只希望是自己想错,却见魏永熙正身坐于桌前,惟点了点头,淡然道:“婉碧也是齐国的女子,将她送与皇上,也算给了皇上面子。”

玉儿心下一痛,终是掀了珠帘出去,命侯在外的丫鬟去将夜宵拿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