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立在父皇身侧，缓缓道：“儿臣只求父皇收回承命…”
皇上闷咳两声，赵祯慌替他抚着背心。歇了口气，皇上才道：“你别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朕既下了旨，自然心里明白，你也别多说什么了。”
“父皇，儿臣有心仪的女子！现在只有父皇能帮儿臣了…”
“祯儿，”皇上牵过赵祯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母后的忧心并不无道理。你未来路还长，虽一时痛苦，但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忘了…你将来是大齐的君王，君临天下的人物，整个江山都是你的，不缺一个女人。”
赵祯直如利剑抵喉，哽噎不能语。他们不懂，谁也不懂。如果没有她，这锦绣江山要来何用？殿外铅云低垂，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桂嬷嬷领了玉儿入一殿中。走至阁内，只见一雍容妇人，指戴玳瑁护甲，端了茶盏，用青瓷茶盖撇着面上浮着的茶叶。
桂嬷嬷喝道：“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
一听是皇后娘娘，玉儿早吓得呆愣，不知所措。桂嬷嬷挺身上前，用脚在她膝后一踢，玉儿便顺势重重跪在青砖地上，双膝磕得生疼，慌磕了头：“皇后娘娘。”
皇后睨见她模样，暗自心惊，竟生得这样标致，她看了都觉心悸，更别说太子。况且太子跟她相识多年，怎会轻易忘了？皇后轻呷一口清茶，并不正眼瞧玉儿。桂嬷嬷从外入前道：“娘娘，清姑娘来了。”
“嗯，快唤她进来！”她喜不自紧。
因皇后并未叫起，玉儿只得一直埋首跪地，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粉嫩裙裳迤地，步态婀娜地女子款款从玉儿眼角走过，清朗的声音传至耳畔：“清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咱娘俩还需那么些个规矩吗？”
“娘娘说的在理，可如果真要是那样，清儿回去又该挨骂了。”
皇后笑道：“真难为你爹了，还总操这份闲心。”
张清浅笑，这才斜睨跪在地上的人：“她是谁？又惹娘娘生气了？”
“就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惹得人烦。”
“那倒是该罚了。不过清儿见她跪了这半晌的，娘娘气也该消了，就饶过她吧？”
皇后牵了她手，语重心长道：“清儿，本宫今日告诉你一个理儿，有些人可不能轻易饶她，要不然她可是会登鼻子上脸，忘了自己身份！”
张清欠身道：“清儿谨遵娘娘教诲。”
皇后煞是满意，不住赞叹：“待你成了我儿媳妇，我该得有多疼你啊。”
“娘娘，瞧你说的…”张清早红了耳根，以袖掩面，背转身去，乌龙软语。眼角斜睨跪在一角的玉儿，脸上漾起一圈笑意。
她们笑声朗朗，只听得玉儿浑身打颤。原来竟是这样…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青石地上，化散开去。
“你退下去吧，省得看到心烦。”
玉儿强忍了哭腔，垂首退直殿外，这才慌扶了宫墙，立住身子。脸上两行清泪汩汩，犹自心惊——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