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寂冷闻此言赶紧捂住了子涵的小嘴,着急道:“我说,你这小子还真天不怕地不怕,要知道,举头有神明的。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好了,好了,你放开我。”子涵真觉得这左寂冷就是一个死小孩,跟他混在一起指不定哪天被他吓死。

“那好,就请邱兄布阵。”左寂冷一脸正色的说道。

子涵径直坐下,吩咐左寂冷道:“我要先运行一段心法,以加强我的灵觉,你在边上看着我就是。”说完,闭起眼睛,嘴中念念有词,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法,只是子涵在脑海里仔细记忆着前世的片段,想找到一点关于这个组合阵法的突破点。子涵就这样静坐着,一旁的左寂冷看的眼睛眨都不眨,不知为什么,左寂冷每次这样看向子涵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别样的感受,不单只有钦佩,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啊,有了。”子涵静坐了好一段时间,突然睁开了双眼。

左寂冷赶忙回过神来,着急的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子涵兴奋是回答道:“布阵之人真是高人,你可知,木能生水,这两个阵法相互叠加便是相互增长,可是天地万物,本就是合久必分,此消彼长,这布阵之人采用取月之法限制了树的生长,虽然繁茂,但也不至于生生不息,因为他深知,木茂则水缩,你看,这泉眼的水量是不是很不稳定?那就是说,这两个阵法已经开始自我争斗了。”

左寂冷听的如置雾中,但看向泉眼,也真如子涵所说,泉眼里的水一直就那么多,但是喷出的速度却时快时慢。他也没插嘴,仔细的听子涵说着。

“金能克木,可是断了这生命之树,水阵必然会回复原先样子,虽说不会有所增长,但是也不能分身出来,土能克水,水土败在酉,木败在子。我懂了,臭小子,快来帮忙吧。”子涵终于发现了这阵的突破点,好不兴奋。

左寂冷赶忙凑上前来,问道:“听你说了许久,我先说说我的看法,你看对不对,你说水土败在酉,木败在子,是不是我们俩同时破两个阵?”

“你倒是不笨。”子涵眼睛瞅上了左寂冷的钱袋,说道:“我说左公子啊,你身上有没有金子啊?现在可是有急用啊,可不要吝啬啊。”

左寂冷闻言,从腰带中掏出一锭金元宝托与掌心,说道:“这自然是有的,不过也没多的,就这么点,你可要省着点用啊。”

“那你帮我磨成粉末吧,不是说内力很高的?”子涵打趣道。

左寂冷听了,挑起嘴角,这对他来说,那才是小菜一碟,在子涵目瞪口呆中,慢慢的把这一锭金子熔成了一滩粉末。

“啊,左兄,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我的内力顶多就能够我飞一下,你的还能化成热度呢?”子涵看着这情形,不禁有些眼馋,一时顾不上形象了,恨不得左寂冷马上甩出一本秘籍给她才好。

左寂冷将金粉交给子涵,笑着说:“我们左家的内心功夫,向来只传左家子孙,如果你是个姑娘倒好说,为我生个一男半女,也倒是可以教你,只可惜,你我都是男人,那就没办法。”

子涵心思虽然已经很淡然了,但是突兀的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得这番言论,还是有些不能把持。

“好了,好了,不跟你绕了,你跟我学,破阵的手法,站在那泉眼的酉时方向,当我的指南针指着泉眼的时候,你便蓄力,当他转向的时候,你用内力将土扬起,覆盖泉眼,越多越好,我怕我这边断了树木生长,此消彼长,所以你务必要用尽全力。”子涵捏着金粉,心里暗自为她们俩捏了把汗,成败在此一举了。

两人在那里一遍一遍练习着,务求一起破阵的时候能心有灵犀,在同一瞬间打开缺口,也许是两人都有点沉醉,竟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漆黑洞口深处,墨菲

寒早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他们俩破阵之时,坐收渔人之利。他一早就派手下盯着左寂冷,早就听说茹庄已经得知血婴的下落,那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听说这次茹庄并没有派其他长老前来取血婴,只是派了少主左寂冷一个人初出茅庐,想是怕长老出动打草惊蛇,也恰好可以锻炼一下左寂冷的能力。可是玉面观音墨非寒是何许人也,在惊兰大陆上,能与茹庄抗衡的也就只有墨林轩了,虽然两大门派一直表面平和,但是两边都不断在壮大自己的力量,与此同时便不想在平分秋色,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只等时机一到,便想要吞噬对方,独霸武林。

墨非寒屏息在在黑色洞穴长廊里已经静静待了两天了,左寂冷和子涵也并没有跨出阵眼的范围半步,两人大多数都在一同练习破阵手法,闲时也就逗闹,墨菲寒早就看出子涵并非男儿身,心里一阵嘲笑左寂冷愚蠢,竟然如此青涩连眼前人是女子都浑然不知。

也不知过了几日,两人渐渐有些默契了,子涵腰带里收着的长内力的药也所剩无几了,在不破阵,两人就要困死在这古墓里了。

“左寂冷,最后练一次,成败在此一举了。”子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除了对左寂冷的隔阂,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

“邱兄,如若破阵,我一定带你去我家医药库,让你见识一番。”左寂冷听子涵说她很执着于医理药材,想着出了阵怎么也得把这样的稀少人才留在茹庄才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比划,弓步,回身,转向,出掌,游走内力,再回掌,一切都仿佛是约定好了的,此时的两人终于在同一时间完成这简单的动作了。其实如你所知,子涵并没有习得什么破阵手法,只是回想以前自己所看到了,照葫芦画瓢了,相当于一个暖身的效果,让内力能更集中一些倒是事实。

“邱兄,我过去了,待我数到三,便一同破阵吧。”说罢,朝泉眼那边走去。子涵也朝树木两边走去,这是,黑洞中,墨非寒睁开了那像豹子一样的双眸,悄无声息的走到洞口处,之间左寂冷与子涵分站两边,蓦地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卷起两人的发髻,青衫挺立,白衫窈窕,那天上日朦胧的月色,那生命之树茂密的枝桠,这一幕,多像一幅壁画,寄情于山水,无关风月,只道是少年轻狂柔情。

“三,二,一。破”两人看着渐渐偏转的指南针,同时做出一连串的姿势,左寂冷剑气凌冽,子涵竭尽全身内力,集于掌心,“破”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只见左寂冷剑气包裹着激起的泥土粉末,直直的朝泉眼出覆去,子涵手中的金粉被真气包围,被内力激发,并没有零散,笔直的打在树干中心。

才过一瞬,天上暗淡的月亮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树木凋零,泉眼力量暴增,但奈何早有泥土封住,一时间耳朵里充满了“咔咔”的重响声音,两人并没惊慌,而是继续的发散着自己的内力,加持着破阵的威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阵浑天暗地后,树木已经完全枯萎,泉眼渐渐干涸,周围的响动也渐渐停止,突然泉眼下陷,一只枯藤缠绕着盘根错节的树根出现在半空中,那枯藤上分明挂着一个火红的葫芦状的东西,那,分明就是血婴!!!

子涵和左寂冷相视一眼,一起飞身上去,一人斩藤,一人取血婴,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黑影急急略到了左寂冷身后,趁左寂冷毫无防备一掌顺势劈过去。

“小心啊。”子涵鼻子很灵敏的闻到了陌生的气息,大喝一声。

左寂冷闻言回身,虽没有伤着要害,但也伤的不轻。正欲下落之时,子涵即刻飞身下来接住了他。

“你是谁?”子涵瞧见墨非寒俨然已经摘下了血婴,怒吼道。

“小姐不认识阁下了?”墨非寒故弄玄虚,道:“交待给小姐的任务,可是顺利的完成了哦,回了墨林轩,必定好好嘉奖

小姐。”

“你胡说些什么,我并不认识你,左寂冷,你别听他乱说,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出古墓。”看着左寂冷眼中的不可置信,子涵蓦地有些心疼的感觉,这真不是从哪里来的个人来胡说八道,可恨之极。

“邱兄,你……你是女儿身?”左寂冷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苦涩的说道:“我竟没察觉到,师父早就说过人心没这么单纯,也是我笨,居然没看出来你居然是女人。”

子涵再想辩驳什么,却见自己的青丝早已披散,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了。正欲过去与墨非寒一决高下,此时,古墓的地却开始不停震动,子涵大惊失色,完了,这阵法破了后,居然会变成死地。

子涵紧紧握住了左寂冷的手,没看到山中一块石头正从天而降的在自己头顶中,墨非寒刚忙飞身过去就子涵,这个女人可是他的一颗好棋。

就在墨非寒飞身救子涵的空挡,左寂冷瞧见了墨非寒没有防备,奋力直上,一举夺回了血婴。这时,墨非寒也救下了子涵。

“你看,这就是你的同伴。”墨非寒有些嘲讽的对子涵说道。“为了宝物,就不顾你的性命了。”

“左寂冷,你没事吧。”子涵根本不理会墨非寒,正欲飞身过去扶起左寂冷,墨非寒拔剑,意欲从左寂冷手上夺回血婴,子涵见状,赶忙出手阻止。

“你我本不相识,不知阁下到底意欲如何。”子涵手上并没有兵器,但从小就习得了防守之道,此刻被人莫名挑拨离间,恨的牙痒痒,偏偏左寂冷还愿意相信。

“小姐莫要忘记了,你本就是我墨林轩之人,我又何来诬陷小姐之说。还是不要诸多阻拦了,要杀你,我易如反掌。”墨非寒早前在客栈里看到了子涵包袱中掉出的那块令牌,别人可能不认识,墨非寒可是与流心有过一段交集的,他瞬间看穿了子涵的身份。

“左寂冷,你快走……”眼看着自己的内力就快要招架不住墨非寒的攻势了,朝着不远处的左寂冷大叫。

整个山洞轰隆轰隆的,子涵这一声叫唤相比之下就像蚊子叫,左寂冷看了看身后和墨非寒打的不可开交的洛子涵,眉毛纠结的拧在了一起,他有些疑惑,甚至开始怀疑墨非寒的话。

“洛姑娘,血婴在他手上,你就甘心让他带走么?那你师父的病怎么办?不治了么?”墨非寒对子涵并没有下狠手,却在言语上不断的冲击着她。

“你到底是谁?”子涵闻言怒的杏眼大睁,“你何来知道我师傅的事?”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我出手也是想助你得到血婴,好去治神医的病。”墨非寒主动停下了剑。

子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自己真是没有辨识清楚,眼前这个人真是来帮助自己的?怎么没听师父说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姑娘可认识这块令牌?”墨非寒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子涵。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令牌怎么会在你那里?”墨非寒的令牌与出谷之前流心交给他的一模一样!

“这件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就是了。我们的敌人在那里。”墨非寒御剑出鞘,朝左寂冷略去。

子涵犹疑了,看见墨非寒出剑,却没有阻拦。

左寂冷看见两人不在纠缠,就知情况不妙,暗自道自己真是蠢人,人家本事一伙的,只不过是做场戏让自己掉以轻心而已。但最为武林盟主最骄傲的儿子,茹庄的少主怎么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管拼不拼得过,但求一试。猛拍一下墙壁,挣扎起来想和墨非寒对决。

却不想左寂冷这一拍正好触碰到墙壁上一个微小的突起,整个墙壁突然翻转过来,原来这才是此阵的生门,隐匿的如此隐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