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不是一般的重啊。”子涵虚脱的坐在了地上,看着马背上的陌生男子,深深的出了口气。

月光下,子涵早已经累到筋疲力尽,一早的装束也已经不再整齐,头发更是散落在身后。子涵有些埋怨自己爱多管闲事了,由得他自身自灭多好,倒是自己这样一帮,反而让自己有些狼狈。

子涵赶紧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拢了拢头发,心里虽然有了些不愿意,倒也没有把他扔下来不管,牵着马儿慢慢朝城里走去。这个陌生男人定是知道这山上的机关的,不然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子涵的身后,虽然子涵武功并不高强,但是耳朵却很灵敏,对气息更是留意,就算流心,每次想作弄下子涵,也并没有怎么成功过。

子涵一脸犹豫,又怕去了福临客栈,陡然带着一个昏迷着的男人回去,定会引起他人侧目,打个什么理由好呢?子涵拧着眉毛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毕竟这是一个活人啊。走着走着,许是马儿识路,竟也来到了磨白城中。

“客官,可是要住店啊。”迎面走来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讪讪的跟子涵说道。

子涵听闻,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磨白城中,想了想,回答小二说:“我兄长因为受伤了,我要待他去医治,不知贵栈中可还有位置?”

那小二一听,高兴的说道:“这肯定是有的,客官,且随我来。”

子涵牵着马跟着店小二一起来到了君来客栈,虽已入夜,可是这君来客栈却灯火通明,且丝竹管弦之声齐作。子涵暗念不好,来了家大型客栈,一想到房价,子涵不禁一阵肉痛。

“爷,请问您可要住贵宾间,贵宾间比较清静,方便令兄养病啊。”掌柜的倒都不是省油的灯。

子涵一想,也罢,横竖今日是要破费了,还是不要住在普通间引人注意的好,回掌柜的说道:“正是,请掌柜的随后送些饭菜与一些热水上来便是。”

“好的,好的。”掌柜的赶忙回答,又叫小二帮助子涵台那个陌生男子上楼,很是殷勤。

上了楼,进了房间里,打发了小二,子涵一屁股坐到**,不住喘气,又喝了好几杯水,这才平静下来,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重。

过了一阵,小二送来饭菜与热水,子涵更是谨慎的讲房门关死。

这君来客栈到真是物有所值,就连照明也比福临客栈好上许多,当然啦,这物价也好看很多。

子涵瘪瘪嘴,看着瘫在**的男人。不看也不为意,仔细看了,才看见自己救回来的居然是个美男子。肤色白皙,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双目紧闭,可是那眼睫毛儿却是很长。子涵望着,不觉间也惊叹,这惊兰大陆也还是有些优良基因的。稳了稳心神,子涵又再次的探探了他的脉,服过解毒药后,脉象已经平稳,本就中毒不深,加上硫磺解毒丸的功效,现在毒气已几乎完全除去了。子涵端起桌子上的参汤,灌了几大勺,又拿热毛巾敷在他的胸口处,做完这一切,子涵这才自己端起碗筷,大肆咀嚼,忙了一天,也该歇歇了,不觉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日月星辰转换,星星们闭上眼睛渐渐睡去,月亮收起自己如珍珠般的光芒,太阳慢慢跳跃升上海面,风拂过海面,绵云锦簇,缕缕光线,照射世界万物。有起有落,有升有降,世间万物,无论是什么,总抵不过这永不停止的时间的转换。

熹微的晨光洒在了左寂冷俊逸的面庞上,眼睛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这突然的光亮,不知觉抬起手来阻挡光线,一整夜,一转念,惊觉起身。这是哪里?他不是在古墓么?看着趴在桌子上有着细细鼾声的瘦弱身板,左寂冷仔细打量,却并没有太多动作,看到自己胸口上插着细细的银针,心里涌过一阵暖流,这江湖,也并非冷酷无情,不是所有

的人都对自己存有敌意,这不,就有素不相识的人救了自己么?

左寂冷盘腿坐好,开始运功为自己疗伤,真气游走整个经脉,才发现自己的毒素早已清理干净,心里不免又有一阵感激。不过他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再过好心也不能掉以轻心。自顾自的运功,充盈自己的内力。

“额……你醒了?”子涵看着**进入冥想状态的左寂冷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跟一个男人过了一晚上呢?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茹庄左寂冷,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左寂冷惯性的自报家门,本来以为对方定会惊喜,却不料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一时竟觉得有些挫败,这是哪里出来的人?竟连惊兰大陆茹庄也不知道?

子涵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妥,继续说道:“我叫洛邱,我在茫然山上把你救下来的,不过……”顿了顿,看了看左寂冷,“不过我上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阁下,只是一转身,阁下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觉得好生疑惑。”

左寂冷一听茫然山,顿时有些警觉:“不知阁下去茫然山有何目的?可是为血婴?”

子涵觉得现在自己正是需要同伴的时候,也并不想隐瞒,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是为了血婴而来,家师身重剧毒,需要用血婴为引,机缘巧合下我寻至茫然山,却恰好撞上了你中毒昏厥,我猜,阁下也是为了血婴而来吧?”

见子涵这么爽快,左寂冷瞧见子涵也并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加上又救了他一命,也没有怎么隐瞒,回答道:“却是如此,不过还想提醒邱兄一句,这茫然山可是机关重重,并不好闯,邱兄可知那血婴实际存在茫然山山底古墓?”

子涵见左寂冷并没有诸多隐瞒,反而主动告诉她血婴的地点,对他的好感顿时又添了一份,笑着问他,说:“左兄,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并没有发现茫然山通往古墓的通道,倒是左兄善于观察,不知你是怎么发现的。”

左寂冷被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不过也是我误打误撞罢了,嘿嘿。”说完停止运功傻笑了起来。

子涵看见这左寂冷全然不是个冷酷男子,倒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倒添了些尴尬。

“不知邱兄寻血婴做什么?可是为了那百年内力?”左寂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子涵笑道:“我本不是江湖之人,此次寻找血婴只为解家师的毒。倒也不是势在必行,但是凡事总有个万一,能找到固然是好。”

左寂冷赶忙回到:“我也不是怕你和我争夺,呵呵,不然你大可不必救我,是吧。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寻可好,如果能够找到,我们一人取一半便是。”

子涵听到这话,不免觉得好笑,在上下打量了左寂冷一番,问道:“左兄可是第一趟出行?”

左寂冷一听,赶忙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左寂冷!!”

子涵见状“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你就不必装了,我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你这样,也比我精明不了多少。”

“切,瞧你笑的,像个姑娘似的,还捂嘴呢?我才不和你一样。”左寂冷装镇静的说道。

子涵定了定情绪,正色道:“那不如我现在就去探一虚实吧。”

左寂冷急忙说道:“邱兄有所不知,这古墓下面排了古代阵法,我进去以后,却怎么也看不懂那古阵的解开知道,强行破阵却被古阵之力反噬,加之进去之前不小心闻了一下那黑色曼陀罗,我本以为已经无力回天,枉死墓中,乱闯进回到了古墓入口,拼尽全力才掏出古墓。幸而被邱兄救回。”

子涵略一思索,说道:“我猜测下

面也是应该会有阵法守护的,这茫然山上共布置了二十四个坟墓,分明就是一个阵,那我想这古墓之中也必定有之对应的墓穴才是。我对阵法只是略知一二,不知能不能解开这阵。”

左寂冷倒很惊奇,惊兰大陆知晓阵法的人都不多,仅几个大门派的高层弟子才有习得的机会,眼前的这个邱兄,顶多不过二八年华,倒是懂的不少,不觉有了点疑心,眼前这人,怕是背景不简单吧,不顾也并没有说破,回答道:“确实,里面还有墓穴,不管怎么说,既然连邱兄都已经知晓血婴的下落,江湖上恐怕也不能断然无人不知了,先下手为强,我们速速启程吧。”

子涵却提出了一个很让左寂冷傻眼的要求:“那个,我要换衣服,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左寂冷有些惊讶,又不是姑娘家家,有什么好躲避的。但是看子涵执意要求,却也没说什么,所说江湖上能称兄道弟,但是毕竟别人不愿意坦诚相见,也不好勉强,左寂冷讪讪的走出了房门。

子涵快速的换了身衣服,又仔细的将几枚药性较强的解毒药丸放在了腰带里,这才出了门。走道左寂冷面前,递给他昨晚没吃完的干粮,说:“你醒后还没吃东西呢,吃点东西,免得晚上没有力气。”

左寂冷瞧了一眼那馒头,反正自己正好饿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平时死也不吃的东西能填肚子也罢了。

从子涵手中接过馒头,子涵正欲收回手掌,却被左寂冷一把抓住:“同是男儿,怎么你的手竟这样小。”说完,还凑到跟前闻了闻,继续道:“我说是哪里飘来的莫名香气,原来是你啊,真看不出来,一大男人竟然也用香。”

听着左寂冷的小声嘀咕,子涵猛然把手收回来,有点生气的解释道:“说你第一次出江湖,见识浅薄吧,我这是药香,因为我学习医理药理的缘故,再说了,手掌小怎么了,你手掌大还不是晕在那里,还不是我救回你?”

左寂冷听了差点没被口中的馒头噎死,咳了好一阵,只觉这小兄弟嘴皮子真能辩,倒也没有再辩驳,吃了干粮,就和子涵并肩下了楼,左寂冷潇洒的付了银子,这点倒很是让子涵满意。两人闹着说着,并没有意思到后面神色匆匆的男子闪进了他们隔壁的房间。

“怎么样了?他们可是要出发了?”墨非寒端起杯子,喝了口桌上的茶。询问着眼前的黑衣人。

“回少主,那茹庄的少主和那个陌生男子确是说要去茫然山。”黑衣人恭敬的答道。

“恩,告诉穆雷,要小心谨慎,可别跟丢了,你快去吧。”墨非寒挥挥手,闭上了眼睛,黑衣人也自觉的告退了。

左寂冷和子涵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两人一路疾驰,很快到了茫然山脚。

左寂冷下马,突然想起什么,问子涵道:“邱兄,你昨天背我下来的时候,可有看见我的剑?”

“剑?没注意,黑呼呼的,要不是被你绊倒,摔了一跤,怕是连你也没看见,何况你的剑。”子涵不以为然的说:“再说,刚才经过市集,那里有武器铺子,你怎么不买一把。”

左寂冷不悦的很,这小子,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他茹庄少主的剑岂能和寻常刀剑比较,说道:“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这个浑小子。”

子涵翻了个白眼,回道:“谁才是浑小子,要不是我救下你,搞不好你现在已经被曼陀罗的毒气熏死了呢?哼。”不知道为什么,子涵在其他陌生人前一向的镇定神色,到了这小子面前却怎么也维持不住。

左寂冷倒也没回嘴,只是默默把马儿栓好,指着山坡上的一座墓碑说道:“古墓的入口就在那里。”

子涵顺着左寂冷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山中腰的一个墓碑,她记得这些墓碑大多相差无几,到底是初出茅庐,还是不太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