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可否易容?”

“易容?”那书生不解,说道:“恕我愚钝,不知这易容为何方术数?”

子涵心里暗想:哎,这惊兰大陆的易容之术,怕是只有师傅这样的顶尖人物才知,寻常人家并没听说。心里这样想着,还是耐心的给那书生解释道:“易容表面意思就是改变你的容貌,能让你躲避仇家的追杀。我略懂此术,希望可以帮到阁下。”

“啊?改变容貌?那万一我家人认不出来怎么办?”那书生说傻不傻,但却着实有点迂腐。

“哎,易容之术是有期限的,期限一过,便自然恢复原貌,且不损伤分毫,不知阁下可愿一试?”子涵耐心的解释。

“如此神奇,那就劳烦阁下啦,先行谢过。”那书生再次的行了个大礼。

真是,书生这形象倒是十足十的符合了,子涵偷笑到:“那阁下且与我回客栈,我替阁下施术便是。”

说完,不等书生再次行李,拖着书生朝福临客栈跑去,书生正欲从正门进去,被子涵一把拉住:“你傻啊,被看店的人看见,便有多了些是非。”

那书生战战兢兢的回到:“还是公子心思缜密。”

子涵拉住他,没好气的想,这么远都跑过来,带着书生飞上楼也就再辛苦一点。并没回复书生,只是捂紧了他的嘴巴,一个翻腾,站到窗台上,只见那书生双眼紧闭,鼻子眼睛更是凑到了一块。子涵看见,“噗嗤”一声,笑出声音,那书生闻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凌立窗边,不免惊恐叫出声,还好子涵把他的嘴巴捂的紧紧的。子涵也不再闹他,赶紧和他一起翻进房内。

书生赶忙扳开子涵的手,大口呼气,没好气的说:“你们练武之人,可真是竟走些偏门。”

子涵只是笑笑,却利索的从包袱里拿出针包,对那书生说:“事不宜迟,趁天还未亮,我还是快给你施针吧。”

那书生也没多说,躺下后任由子涵施针。不知不觉,天竟然悄悄的泛出了白光。子涵的小脸上也呈现少许倦色,但是书生却着着实实的睡着了,还起了鼾声,脸上插着几枝银针,相貌却着着实实的变了。

子涵推了推书生:“诶,醒醒,醒醒。”

那书生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对子涵说:“真是羞愧,竟然睡着了。”

“那你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吧。”子涵递过镜子,打了个哈欠说道。

那书生拿起镜子一瞧,可不是,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嘛,原先的浓眉大眼,此刻变成了绿豆眼,面色若泥土,书生捂住了嘴巴,起身来,有些惶恐的对子涵说:“不知阁下这易容之术会维持多久啊。”

子涵边收拾东西边说:“你这脸色,是我跟你涂了一种药膏而致,无毒,你回去后拿清水洗去便可,你这眼睛只是因为施针刺激了你几个穴位,暂时看上去小了些,大概过个三五日,便会复员了。阁下算好时日赶路便是,趁天还没亮,就此拜别吧。”

“再次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以及施术之恩,没齿难忘,就此拜别,也祝公子早日得偿所愿。”那书生倒也学乖了,见四下无人,并没有从正门走,从窗户边一路爬下去。

书生走后,子涵关紧门窗,倒床便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子涵被饿醒了,便想下楼寻些吃食。走廊上撞见了店小二。

那小二也是个玲珑角色,一见子涵,便上前询问说:“这位爷,睡了一整天,可是肚饿?今天刚好厨房新进了些酸果子,做了些新鲜糕点,不知爷可否喜欢?”

子涵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对小二说:“给爷来几盘好菜,至于糕点,给爷包几盘起来,还备些干粮,我今日便离店。”说罢自顾自的下楼,找了个偏

静的角落坐下。

等了一阵,菜上齐了,子涵迫不及待的端起碗筷,大口吃饭,倒真像个男子,哪里有丝毫女子柔弱之气。

也不知是添了几碗米饭,子涵才察觉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这才停下。喝了几杯茶,便上楼收拾好包袱,下来前去柜台结账。

“掌柜的,结账。”子涵接过小二递过来的干粮包袱,对掌柜的说道。

“承您惠顾,一共两锭银子。”掌柜回到道。

子涵从包袱中摸出银子,递与掌柜,若无其事的问了掌柜的一句:“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掌柜的。”

掌柜的赶忙答到:“客官客气了,请教不敢担,有什么问题你问便是。”

子涵顿了顿:“掌柜可知,磨白成的墓地在何处?”

掌柜答到:“磨白城并无公墓,各家丧事均是埋于各家祖墓,不过只听传过早些年间,那茫然山边是有公墓存在的,不过不知为了什么,有一段时间,那里寸草不生,随时阴森之地,但也不至如此地步,故而之后没人在哪里治丧。”

子涵略一思索,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对掌柜的拱手谢道:“多谢掌柜,就此拜别。”

穿过小巷,来到市集,子涵并没有多留恋这喧哗,径直买了匹马儿,问了小贩,一路疾驰,来到了茫然山下,不觉松了口气。将马缰寄于数上,倚树而坐,慢慢合计自己的想法。

子涵来茫然山的想法是从书生那里的“生死之命”这四个字中寻的猜测,既是这生死之命,那便逃不过公墓以及生产之地这样的覆满生与死的地方,子涵听过师父讲过血婴需要吸收天地灵气,但却要在死气中才能结晶生长,想来那便只有公墓可寻。只是子涵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环顾四周,这茫然山山势并不陡峭,可也真如掌柜的所说,这里寸草不生,只留几颗枯树环绕。只是道听途说这里曾是公墓,但却没有见这里立一个碑。这可是要去盗墓啊,自己独身一人,更是要小心谨慎,考虑周全。吃了几口那店里酸果子做的糕点,喝了几口水,便环顾这四周的地理环境来了。

这是一片荒芜的山林,也是一块死气极重的地方。周围的树木大多枯萎凋零,光秃秃的树干上偶尔飞过几只乌鸦,点缀在树枝上,更显肃穆。这虽是墓园,可是断然也是不会出现如此光景的。

子涵慢慢的走到了山坡上,山上的树木也大多枯萎,如山脚下一般环境,只是在上坡上便能零星的看到几个墓碑,子涵见状,更是心生疑惑,倘若这山脚下并非墓园,那这山坡上埋葬的人身前该是何许人也,死后居然能散发如此浓烈的死气,竟能让整个茫然山死气沉沉。

子涵停在一座墓碑面前,是一块简易的墓碑,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想来年月已久,经历雨雪风霜才会这样,子涵恭敬的在墓前鞠了个躬,却看见墓碑前面缠绕着几株植物,走进一瞧确是几朵黑色的花儿。子涵摘下一朵,定睛一看,赶忙扔掉。这……这是黑色曼陀罗。赶紧从腰带里掏出硫磺解毒丸吞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一阵才定下心神。

这黑色曼陀罗在原先世界是很难见着的,要知道,这可是有剧毒的花朵,就连闻一下都会中毒,可是这黑色曼陀罗花却不能够成制成毒药,当花朵离开茎不超过三刻,便会枯萎。子涵瞧刚才自己扔在地上的花朵,可不是,都蔫了,黑成一团,远远的看着,绝不会以为那是一朵花。

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无间的爱和复仇,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和生的不归之路。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最稀有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清丽,枝叶妖娆,有剧毒,无解,也称情花。相传大漠

是上帝因为人类的欲念实行的惩罚。大漠中所有的生命仅仅靠大漠中央的水神掌管。直到水神爱上一个带领族人寻找水源的女子,上帝震怒,要灭掉水神的灵魂,大漠花神曼陀罗以自己与水神共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上帝饶恕,上帝为她痴情所感,只把水神逐出天界,自此,沙漠中无水,曼陀罗也成为被诅咒的花朵。

子涵转念想了想,这里的荒芜之气,大抵也和这黑色曼陀罗脱不了干系。只是这黑色曼陀罗大多生长在温热,干旱,蛮荒之地,可见曼陀罗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这里,应该是这里荒芜之后才长出,而曼陀罗的死气渐渐感染这块地,便出现了所有树木枯萎,没有生命之象。子涵理了理自己的脑海中的千头万绪,继续朝山顶走去。

虽说只是一介弱女子,可是子涵这些耳濡目染流心的毕生才学,加上子涵的真实年龄已经三十有余,容貌上正是双十年华的天真浪漫姿态,可是心理上子涵早已经老气横秋。故而就算一个人上这荒芜的茫然山,却并不害怕。

走着走着,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一路上,子涵仔细数了一下这山坡上共埋葬了十二座坟墓,每隔几十米的高度会有两座,相信另外一边山坡上亦是如此,这些陵墓分明就是懂得五行之术人按照风水命理之说布置。绝不是随随便便草草了事之作。只能约莫着猜测这里肯定是有重宝,但却不能确定是不是血婴。子涵在五行之术造诣并不高,在原来世界里也只是作为爱好而已,来惊兰大陆后流心也没有教导分毫,一时间子涵也看不透这其中的深意。只能趁着天还未黑,尽快摸清这座山上的大致情况。

子涵不敢耽搁,更是加快了步伐,眼瞅着这茫然山就要见顶了,突然,一抹清新的嫩绿出现在了子涵眼前。子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运气飞身而上,不远处,那里真真实实的长着一棵枝叶繁盛且绿意盎然的树木。尽管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可是那瑟瑟的青青绿叶的味道,子涵却闻的个真切。

就是这里了。子涵更加笃定了,在这死气覆盖的茫然山山顶,长着这样一颗树木,这样的生机,想必地下必然有大量灵气输送,那下面一定生长着至宝——血婴。一想到这个层面,子涵心里窃喜。真是好运气,居然让自己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这下师父有救了。

子涵看了看周围情形,表面看上去并无异样,不像是机关重重的样子,反而一派平和。但是,既然这局是有人特意为之,那觉不可能让人轻易夺走血婴。想了想,看到山脚下已经懒洋洋趴下休息的马儿,才发现天空已经由蓝转黑。今天还是赶紧下山吧,明天准备了些东西后再来一探。子涵运气,还没跨开脚步,就狠狠的摔了一跤。还好旁边有棵树挡住了子涵,不然,她可要一路滚回山脚,那样的话,那只马儿肯定会笑话她的。还好四处无人,子涵起身,强装镇定的拿出火折子,四处照了照,这才发现,刚才让自己摔跤的并不是石子砖块,而是一个人。

子涵灭了火折子,慢慢的走过去,躺在地上的确实是一个男人,可是刚才自己上山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男人跟随啊,虽说有点警觉,但是看他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样子,怕是也没什么危险。迎着淡淡月光,子涵走过去探了探的鼻息,又搭了搭脉。此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大抵是用功过多,身体虚弱,有点中毒,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这山上的曼陀罗,但是毒气并没有蔓延,这人可见还是有点武功的。子涵本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师傅说过,医者父母心,不管是人是鬼,都没有见之不救的道理,哎,算了,算自己倒霉吧。子涵吃力的将他扶起,又从腰带里掏了颗硫磺解毒丸给他服下,从一旁拣了几根枯藤,将他绑在自己背后,使出自己全部内力,急速朝山脚下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