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前满是血腥,慕容子音趁着烟雨再次含血水时出声唤住了她,凝视着她沾满鲜血的脸颊,举起僵硬的手臂替她擦拭着。

“听话……”

烟雨苦笑一声,扳过他的脑袋再次俯了下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不再傻傻等着他给她答案,张开小口就咬住他的唇瓣,见他吃痛,连忙把血水送进他口中。

慕容子音狼狈得咽下血水,看着近在咫尺的烟雨,他选择了放弃,在她撤离后,主动要她用木勺喂他。

面对如此的她唯有妥协,因为他经不起再次的刺激,生怕会把持不住吓坏她。

悬崖底部四面环山,高耸入云的峰峦层叠而起,一眼望去不见其路,兜兜转转亦寻不到出路。

孱弱的烟雨拖着步子在密林里摘果子,矮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她讶异得盯着不停抖动的枝叶,一手掐着断枝慢慢靠过去。

最好是个兔子之类的,她抓的住,又能给慕容子音补补身子。想到这里,她屏足气息,用力向前倾去。

“啊……”惊呼声响彻,烟雨愕然得盯着出现在眼前的那抹黑衣,大白天的出现鬼了不成?

黑衣男子抖去衣裳的树叶,旋即又仔细打量起被他不慎抓住的烟雨,见她高举着的断枝,勉强叹了口气,就这破玩意儿就想杀他,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吧。

“十一,数日不见,你功夫精进不少呀。都敢拿这破东西行刺我了,改天得比划比划才好。”

烟雨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中,无力得垂下手臂,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就不是兔子呢,要是只肥兔子,那该多好啊。”

她很久没尝鲜了,连日的鱼汤和果子教她的舌头都退化不少。方才,念头乍起,可心里却是满载希望的,她太想吃肉了,想得都快流口水了。

居然把他当兔子,还是个肥油油的兔子。

男子轰然倒地,他抚眉弹向烟雨的额头,暴怒道:“我一大活人还比不得一只兔子了?”

“兔子肉能吃,你的肉……臭。”烟

雨依旧纠结着,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她慢悠悠得往回就走,“要是有兔子肉吃,那该多好啊。”

半个时辰后,木屋前香气袅袅升腾而起。

烟雨蹲在地上眼巴巴得死盯着架子上的兔肉,太香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思考些什么,至于黑衣男子说了些什么也没有理会。

“师兄,你看十一那模样,该不是傻了吧?”

一青衣男子捅了捅黑衣男子的手臂,他可从来没看到烟雨是这副样子的,她的脸色从来没有任何的欲望,更多的是清冷和淡漠。

黑衣男子一听,猛地抽手拍了记青衣男子的后脑勺,“你蠢啊,她要傻了,师父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是给饿的,活生生饿得慌啊。”

他怎么都记得烟雨看到他的第一眼及说的那些话,她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呀,瞧着她我见犹怜的凄楚,他含泪就上了山给打了数只野兔下来。

姜皓赶到的时候,一入眼就是烟雨不顾形态得在地上啃肉,而她的边上是负责开山的两名小师弟,一个正在烤肉,一个则是在剔骨。

“江青,俞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他惊诧地走到他们面前。

江青听到姜皓的声音,握在手里剔骨的刀锋一闪,他随手将匕首插入手边的木头中,抓起腿肉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十一饿了,我们就给她抓了几只兔子回来。师父在里面睡着,我等不敢贸然前去惊扰了师父的休息。”他含糊地说着。

俞水抓起烤好的兔子径直走到烟雨的面前,他将木棍塞进她的手里,神色认真地问道:“十一,师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吃的一嘴肥油的烟雨听到俞水的话,茫然得抬起下颔,口中不住咀嚼着兔肉,她的目光掠过他们三人直直盯着紧闭的竹门。

幽幽地吐道:“救他,慕容他……他中毒了。”

吞下残留在口中的食物,她刚要站起身去寻慕容子音,脑袋一阵晕眩,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连忙捂嘴朝着身后的树丛跑去。

俞水愣怔地扭过头看江青,“她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刚才十一唤的是师父的名讳,师父的……名讳。”是他出现幻觉了吗,江青不可置信的将眸光递到姜皓身上。

方才听烟雨的话,他把全部精神集中在那声‘慕容’中。

犹记得,烟雨尚未入师门时,挂在唇边的是‘国师大人’.

入了师门后,则改口与他们一起敬称一声‘师父’。

现在,不过数日的荏苒,居然升级到了能直呼名讳的地步。

姜皓面无表情地干瞪着他们两人,“江青,你跟我进去照料师父,俞水,你留在这里照看十一,她的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

他的印象里,烟雨是多变的,但惟独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痴呆。从方才所见到的画面来看,烟雨她仿佛是中了毒。

推开紧闭的竹门进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咸淡的血腥味。

竹屋被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洋洋洒洒地在慕容子音的周身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辉,恬静的睡容并未因他们的到来而有变动。

姜皓和江青两人双双止步于榻前,江青担忧慕容子音的身体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对身体会造成伤害,想着就褪下尚算洁净的外袍就要替他覆上。

“就让师父这样,十一既然这样做,就有她的道理。”

姜皓拦住江青的举动,在谷底半月左右,若是烟雨没有半点法子,这时的慕容子音早该化作尸骨,既然能够存活下来,说明这样的方法是绝对有帮助的。

他们不懂这些事,要是贸贸然的出手,就怕会伤着慕容子音。

俞水扶着烟雨缓缓走进竹屋里,烟雨一见到榻上的慕容子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哀戚,扯过俞水的衣袖,她紧张地说道:“他中毒了,今天就这样一直睡着。我喂他喝了血,可是……他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喝血?十一,你该不是把自己的血喂给师父了吧。师父他……他素来茹素,是吃不得荤腥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