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将雨水处理完毕,才发现这只是姜蕴芝戏弄而已,南宫夏心中微微生气,便不再理会于她。

姜蕴芝见此,于是转而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与你玩闹玩闹而已嘛。”

南宫夏独自处理自己衣衫上的泥巴,却是再未多说。

“嗯,男子汉,大丈夫,怎得如此小气。人家冒雨前来,就是为了给你拿来这经文释义,你既不领情,又不理人家,真是过分。”姜蕴芝道,说完她还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双手插腰,看着南宫夏的双眼亦满是愤怒之意,只是她虽然似有怒意,但嘴角却不时会微微**一下,原来却还是忍着笑意。

“你明白了。”南宫夏道,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委托,便转身看着姜蕴芝,但见到她的表情,才知道她哪里是生气,分明是前来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南宫夏又问道,“可是师姐,这雨今早便已停了,你又何来冒雨前来。”

“你。”姜蕴芝道,她想了想,又道,“雨是停了,但道路泥泞,却是把我的衣裙弄脏了的。”

姜蕴芝正想让南宫夏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时十分小心,此时衣裙鞋袜均是干干净净,就连一点泥水都不曾有,她面色微显尴尬,于是跺了一下脚,然后又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所居之地离此远极,我一大早便匆匆赶来,自然是淋到雨了。”

“是,师弟有错,多谢师姐相助。弄脏了师姐的衣裙,还害师姐淋雨。师弟这便向您老赔罪了。”南宫夏道,他见对方来意,便有些感激于她,至于她说的话,南宫夏却是略过了,她的衣服干净整洁,哪里像淋过雨,沾到泥巴的样子。

不过南宫夏虽是作揖赔礼,但他上身挺直,头脑也转向一侧,实际上并无多少诚意,不过姜蕴芝也只是想讨些口头便宜而已,南宫夏既然已赔礼,她自是大人大量,于是不再计较这许多。

“这还差不多。”姜蕴芝道,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裙,却发现裙角有几滴泥水,她一脸的惊讶,便以右手指着南宫夏道,你,你。“但她也知是自己方才跺脚时无意间溅到的,也就不好再多说南宫夏什么。

“师姐,还有其它事?”南宫夏心中暗笑,于是故意问道。

“算了,算了,算了,算我自讨苦吃。”姜蕴芝道,她将三个“算了”说得极理,显然心中还是有气,不过她也说话算话,此时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见她取出一块玉符,然后递到南宫夏手中道,“喏,这是你的经文释义。你这是什么经文,这么难解,害我花了这么多的时间。”

“这是。”南宫夏拿着对方的玉符却是一阵发愣,原是没有人给他说过这种玉符的用法,他又能从何处知道这些。

“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姜蕴芝惊讶道,她随后抓起南宫夏的左手相试,脸上表情自是更加古怪。

南宫夏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他先是感觉对方的手细腻冰凉,然后又感觉一道微热的气息随着自己的手臂而上,在自己体内运转,南宫夏感觉体内微微酥麻,却是极为舒服,那气息运转一周后,便又退回了对方的体内。南宫夏一阵羡慕,这便是传说中的“修为”。

“你竟然真得连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也不知怎么就能成了我的师弟。”姜蕴芝道。她愕然的看着南宫夏,心中更是奇怪父亲为何会收他为弟子。

“给我的修习经文我还没有理清,自然没有修炼法门,我又何来的修为。”南宫夏道,他拿着那块玉符左右翻看,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石而已。

“天啊,我怎么就这般命苦,收了你这么一个师弟的。”姜蕴芝道,此时她娥眉轻皱,却是不知想到了何种为难之事。

“怎么了。“南宫夏问道,他此时暗自奇怪,自己毫无修为基础,姜蕴芝为何却要为难。

“算了,只当我命苦。“姜蕴芝道,她此时下意识向后看了几看,却是怕自己父亲又说自己不努力修炼,只在这里做些无用之事。

姜蕴芝不知道的是,她所做的事情,她父亲又怎会不知,她父亲如此放任于她,又何尝不是有其它目的。

“你可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你没记清可别怪我。”姜蕴芝道,她拿过玉符,本想将其中经文释义讲给他听,但转念又想对方全为修为,便转言道,“修行一途,唯勤唯悟而已,不论是妖魔还是鬼道,均是逆天行事,其中凶险更是他人难以想象,稍有不慎,便会伤了元气,甚至伤了命魂,搞不好还会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南宫夏见姜蕴芝说完后便望着自己,于是便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无论是刀山火海,我却也是没有退路的。”

“嗯,不错,修行虽苦,但你只要按前人之路而行,不要贪功冒进,也不会有多少危险。道门修行,多将修为层次分为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十一个阶段。但本门却多以所习功法层次来区分,不过本门与道门总归算是同源,所以有时也用道门的分法,不过却是简化了一些,将修为层次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离合,大乘六个阶段。不过这些只是参考,你也不必较真。”姜蕴芝道,这些都是一些常识,她觉得南宫夏应该要知道这些,所以便讲了出来,又因为自己门中不看中这些,所以对她来说,基本也算是无用之物。况且南宫夏此时似乎是在神游天外,是以她说得也是极快。

不过她没想过的是,南宫夏所习极似道家功法,所以这些对她而言虽是无用之物,对南宫夏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本门与道门有何渊源。”南宫夏道,听到此话,他心却是有了一些想法。

“我血灵宗虽是出世苦修,但却依然有诸多世俗牵绊,而道门则多以出世苦修为主,这便是本门与道门的区别,也是喋血盟与道门分歧的由来,但说与之同源,却是因为本门修习功法,与道门则有诸多相似甚至同源,只是本门更倾向于得到强大的力量,而道门则是以身合道。”说到这里,她又警惕的看了看南宫夏,然后道,“你要记住,本门虽与道门不合,甚至还多有夙怨世仇,但却只是理念不同而已,其实并无多少实际上的冲突,况且这些年来盟中韬光养晦,不与道门相争,所以你以后见得道门中人,也最好不要与之随意冲突。”

“好,我以后若遇到道门中人,定会绕道而行,人家打我,我也不会还手,这样总行了吧。”南宫夏道,他想到道门与本门的区别,又想到琴姬带自己来此处之前,在伽澜寺中见到的名为“诸夏残陵”的壁画以及正厅之上的“诸夏未央”四字,心中却有了几分明了。

姜蕴芝听到南宫夏的话,心中似乎有气,于是皱眉说道:“什么啊,不让你随意与人冲突,不是让你作缩头乌龟,我血灵宗弟子又岂能受人欺负,况且你还是我师弟,记得,人家打你一下,你要打人家两下,人家杀你一次,你要杀人家两次,知道嘛。”

“好,好。我一定记得。“南宫夏道,他虽是如此回答,但想的却依然是”“诸夏未央”四字,至于姜蕴芝说的杀一次杀两次的区别,他却是没有注意。

“嗯,你记得,门中这几年有事,没有必要,还是不要与道门有何瓜葛了。”姜蕴芝道,她见南宫夏心不在焉,以为他并不在意,便柔声说道。

“嗯,这点我自是知道的。“南宫夏道。

至于血灵宗与喋血盟的关系,他也是不久前才弄清的。就像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师父,他是血灵宗宗主,也是喋血盟盟主。南宫夏不知喋血盟为何取名为喋血盟,但他知道的是,喋血盟无主已有千年之久,终于在数百年前,喋血盟分裂为好几派势力,而血灵宗只是其中一派。只是近百年来,来自于外部的压力才使得各派不得不重新和议,以推举的方式选出盟主,以统领各派。自己那个师父,便是这一任的盟主,只是他虽是盟主,但似乎也无法号令其它派系。

“大声点,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女儿家一样。”姜蕴芝道,她也不等南宫夏回答,便继续说道,“一些事你也知道了,我这就把修习的方法告诉你,对了,这经文原文中虽然没有名字,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它叫《宜华经》。”

“《宜华经》。”南宫夏重复道,他不知道的是,这经文的名字也是他那个师父兢耀取的,至于此经文的真名,也许只有琴姬自己知道,但她不想说出,也是无人可以勉强的了她。

“宜华”二字的意思,南宫夏却也是在许多年之后,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

姜蕴芝见他又不知想些什么,就在他的耳边大声道:“回魂啦。”

“怎么,师姐,请讲。”南宫夏道,他倒是被对方吓了一跳。

“嗯。”姜蕴芝哼了一声,然后才取出玉符,开始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