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见谅,实在是在下唐突了。”脸红归脸红,常尽还是很尽责的解释着,生怕眼前的病小姐对他有什么误解。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病美人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继续向外走去,似乎并没有想和他交谈的意思,看到这情景,常尽忍不住的流露出失望的眼神。直到蝉儿小丫鬟搀扶着她家的病小姐走出了美食美客的大门,常尽还在那里患得患失,一副失落的模样。

“常少爷,你没事吧?”回去的路上,阿元看到常尽痴痴呆呆的模样,毫不奇怪,或许,她还没有尝到情窦初开的感觉,自然不会理解常尽这一见钟情的爱情是怎么回事。

“阿尽,你真的喜欢那位小姐吗?若是真心喜欢人家的话,我可以托人帮你打探那位小姐的住址,之后带你上门提亲。”不同于阿元的天真,林奇倒是颇能了解这种感情,便出口安慰道。

“真的吗?太好了,七姐就是七姐,那小弟的后半生可就指望着姐姐了。”骤然听到林奇如此说,这小正太一下子高兴起来,笑眯眯的拍着林奇的马屁,一副讨好的模样。

“什么七姐,我还八戒呢?”林奇扶着额头,一下子被这小子的称呼给雷到了。

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上元节很快就来了。卓顷文也依旧没有派人来紫竹院,就连后院住着的林嬷嬷也没有再出现过,林奇觉得自己彷佛与世隔绝般生活着。病美人的来历已经打探清楚了,是长安城中颇为有权势的将军之女,也是即将被父母逼着和卓顷文这位世子联姻的可怜人。林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恍惚的出神了好久,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倒是常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颇为的愤慨,可是愤慨过后,便是自暴自弃,似乎他也明白这样的女子不是他一个商户之子可以求娶的。最后,还是代代小丫头当着林奇的面狠狠的批评了自己的这个“干哥哥”,最后才令常尽迷途转醒,开始奋发图强,终成一代巨贾。

上元节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欢天喜地的,但是对于身处皇城的卓顷文来说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为了换的镇国大将军的辅助,他被迫着和大将军的嫡女定了亲,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踏足紫竹院的根本原因,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离枝的事情,离枝的事情是怎么样发生的,他似乎已经记不得了,直到后来知道她怀孕了,他才恍惚的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事情既已发生,他只有极力去补救,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离枝这贱人竟然跑到紫竹院去求助,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林奇竟然收留了她,这也是他不敢踏足紫竹院的另外一个原因。之后,他虽然想派人去紫竹院,可是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阻止他,他不知道,这种声音名叫自卑。

或许自卑这个词对于即将成为这个国家第一人的他来说有些虚伪,但这种感情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也许是出生时便种下的,也许是认识林奇之后种下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在面对林奇这个自己内心喜欢的女子的时候,他自卑了。

上元节是国家很重下的节日,就像现在的除夕一般,是一年一度欢庆的盛会。顾星辰摸着手中冰凉的酒水,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脑中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以前的顾府,似乎是求学的同窗,似乎是亲近的朋友,又似乎是第一次喜欢的一个女子。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要求娶的女子,就住在不远处的紫竹院里,跟他一样,许是在悲伤的看着繁华的景象,许是在喜悦的跟众人诉说着上元节的期望。这些,他永远都猜不到,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猛地喝下了手中早已冰凉的酒水,心中的不甘压抑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自从他拒绝云瑶郡主的赐婚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着,虽然中间短暂的清醒过,但他知道那是迷惑世人的一种伪装,或许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读透他的内心。

林奇失忆的时候,他如神探般的剥丝抽茧,告诉所有人她不是她,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失忆后的林小姐跟失忆前的林小姐原来是一模一样的,换言之,也许,她根本没有失忆。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人,可是没有想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伪装,原来自己就已经认不出来她了。猛地灌下一大杯酒,他头痛的往外面看去,灯影模糊间,他似乎看到了林奇的影子。接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使劲的揉了揉,抬头看去,依旧是一身公子装扮的林奇站在不远处,含笑望向自己,眼神分外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低下头,又吩咐小二添了一副碗筷的顾书生,闷声问道。

“我怎么就不可以来呢?呆子。”林奇言笑晏晏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书生,眼睛里却是一副坚定的表情,可是这表情眨眼即逝,接着又是一副可爱调皮的表情,她很少对别人做出做出这样的表情,只有对最亲近的人,她才会如此做,所以,此刻,面前坐着的书生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吗?

“呆子”顾星辰心中一股暖流滑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喝醉了酒的缘故,此刻听着这一句近乎轻视的话语,他心中竟然无比的快活。

“唉,呆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林奇眨眨眼,故意的逗着眼前的呆子,却不曾看到酒肆不远处的烟花深处,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黑衣男子看着他,眼神中闪现的内容时无比的心痛。

“少寨主,我们该走了。”在他身后,一个穿着葛布衣衫的小厮看着自家少寨主难过的样子,轻声催促着。

“走吧”转眼睛,烟花深处的灯火便因这两人的离去又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