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晋升淑妃

做为一个进宫数年的妃嫔,盛滢心自然知道,皇帝陛下此人,于这些妃嫔间的算计都很是清楚,但是,他喜欢看着别人算计,却并不是就代表着,他喜欢别人来算计他。

所以,你若是想要跟他提要求,提建议,那么最好的方式便就是直言,在他的面前,千万不可拐着弯来说,否则,一旦他认定你欲要利用他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那他一定会龙颜大怒的。

当然,就算你的确是在利用他达到你的目的,那么,你的计策便要更高明一些,万万不可让他提早察觉了,若是你没有那个能耐的话,你便不如就跟他直言不讳,那么答应和拒绝便也是在明面上的。

也许这样一来,还会更好一些,至少不会影响到你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形象。

“爱妃想要知道?”顺承帝果然没有生气,而是仍旧闭着眼睛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盛滢心的青丝。

“事关宫中一众好姐妹的前程,臣妾自然是想知道的。”盛滢心眼见着顺承帝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和行为,那胆子便也放大了一些。

“那朕便告诉爱妃,这事情,朕其实还没有想好。”今年有新晋的妃嫔,他宠幸的也不少,喜爱的也不在少数,倒是极不容易抉择。

“不如爱妃给朕说说。”顺承帝顺口相问。

“既是陛下让臣妾说的,那臣妾便真的不客气了,臣妾觉得,长宁宫中的淑仪季婳惟理当晋升。”

盛滢心的话刚刚落音,顺承帝的双眸便已经自动睁开了,盛滢心的这个回答,的确是有些震撼到他了。

以往按照盛滢心的为人,她若是推荐自己,那倒是极为的正常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没想到盛滢心居然会谁也不荐,单单荐了她以往的死对头。

“盛贵仪可是有什么觉得季淑仪理当晋升的必要理由?”顺承帝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办法,只好出言相询。

“回陛下的话,臣妾知道,陛下一定会好奇臣妾为何有此一说。”说着盛滢心低下了头,用柔软的耳朵去摩擦着顺承帝光洁强壮的胸膛。

顺承帝挑眉,倒也没有打断盛滢心的话,她以往说话便是这般直接的,却也算不上是刻意为之。

“以往是臣妾想得太偏,总是卯着劲儿与季淑仪两人在那里争吵,互相都容不下对方,不过,臣妾会如此,确实是因为臣妾心里太过于在乎陛下了,想要得到陛下的关注,只是没曾想,这般却是给陛下添了好些困扰,如今想来,心里是万分的愧疚。”

“不过,臣妾那般不懂事,陛下却还是想着、念着臣妾的,臣妾这几日里,每回想到,都觉得甚是对不住陛下,还请陛下放心,臣妾以后定然会懂事一些,不再让陛下为臣妾等操心。”盛滢心软了声线,凑到了顺承帝的耳朵边。

“爱妃有此觉悟,朕甚感欣慰。”顺承帝一把抓住了盛滢心到处点火的手,将其禁锢在手掌心中。

“陛下这是答应了?”盛滢心有些惊喜的道。

一双硕大的凤目闪着异样的光芒,格外的闪亮。

顺承帝点了点头,最近,这朝堂之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这后宫里的氛围也很是有问题,不过,一切的动作似乎都是私底下在做着,他并没有抓到实际的证据,着实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也许,略微放松一下,也会有些好处。否则,管得太紧了,便会导致那些匿在黑暗中的黑手都不出动了。

而此时,在季婳惟的长宁宫中,季悯秋正与长宁宫的一众宫人围在一起逗弄着庆宁公主。

小小的庆宁公主,不过才将将满四岁,因着顺承帝和季婳惟的基因都不差,所以,她的五官生得很是好看,一张脸粉妆玉琢的,格外的精致,小小的眉眼一弯,就是笑意丛生,很是讨巧。

“小姨,你看你给我做的这个小布老虎,我给它穿了一件衣裳,好看吗?”庆宁公主爬上季悯秋的膝头,双手高高举起自己手上的那个布老虎。

季悯秋低下头,温柔的接过,很是仔细地看了,一件特意裁小的宝蓝色的小褂子,披在了那只黑黄相间的布老虎之上,大大的衣裳,蓝色和黑黄相间,便是很具有喜感的样子。

这般一看,直看得季悯秋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姨,你笑什么,难道庆宁做的这件衣服不好看吗?”庆宁公主抓着季悯秋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

“这是庆宁自己做的?”季悯秋抓住了庆宁公主话中的重点,对于庆宁公主的撒娇,她还颇为受用。

“是啊,是奶嬷嬷手把着手教我的,这里,这里,还有这朵花,都是我自己用针线缝的了。”庆宁公主仰着小脸一脸的认真。

季悯秋看着她那张玉雪可爱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睫毛扑扇着,很是可爱。

季悯秋心中柔情一起,便一把拉过庆宁公主,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嘴里喃喃的道:“庆宁真是好样的,小姨爱你哦。”

季悯秋活了两辈子,还真的从不曾带过孩子,不过,这小小的庆宁公主却真真是极为的可爱的,平日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极会关心体贴人。

当长宁宫的主宫娘娘季婳惟走进长宁宫的正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这若是不知道的,只单看着那亲热劲,一眼看过去,还以为那在殿中一侧相拥而坐的季悯秋和庆宁公主两人才是真正亲生母女了。

季婳惟的心头掠过一丝不悦的情绪,要知道,她这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与她这个做母亲,真真是一点子都不亲,有事没事的就爱巴着她的奶嬷嬷。

而自从季悯秋进了宫,庆宁就尤其爱粘着季悯秋,两人时刻如今日这般坐在一起,或者说些新奇的故事,或者做些所谓的“游戏”。

这一切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头很是不顺畅,有一种自己的私有物品被抢走的错觉。

所以,在此刻,季婳惟便将自己自荣兴宫里带来的喜悦和高兴的情绪完全都收拢了起来,双目灼灼地看着正抱在一起的妹妹和女儿,眉头皱了皱,尖声呵斥着:“庆宁,快下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抱着,这成何体统?”

庆宁公主一听到自家母亲的声音,马上就身子一僵,麻溜的从季悯秋的膝上滑了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爬到了一张矮椅上坐着,低着头,双手摩娑着自己的衣角,很是不安。

季悯秋看了,心里一疼,微微一笑,想要打个圆场,但是抬头间,便被季婳惟那道冰冷的目光截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季婳惟那般大声的训斥庆宁公主,倒不是训的她,而压根就是在指桑骂槐的在说她。

季悯秋垂下头,心里猜想着,这恐怕是季婳惟的嫉妒心作祟,自己平日里不好好与庆宁公主相处,却还见不得自己与她的女儿这般亲近。

季悯秋真是想要打心底里狠狠的鄙视一回季婳惟。

瞧她那副皱眉瞪眼的凶狠样子,哪里有一点子做母亲的温柔。

季悯秋咬咬唇,再往深里想想,她与孩子相处这件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左右,她也没有做错。

况且,季婳惟刚刚踏入长宁宫的宫门之时,那面上的得意掩也掩不住,整个人就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模样,若是说季婳惟没有喜事降临,她第一个不信。

这般想着,季悯秋的心中便是一定,她知道此番定是自己下在盛滢心那边的一颗棋子已经发挥了作用了。

当下,季悯秋也不纠结与庆宁公主之间的那些事了,直接就站起了身子,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就快走几步朝着季婳惟福了福,淡淡的道:“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

季婳惟头一扬,从季悯秋的身侧擦肩而过,然后在自己上首的位置停下,裙摆一收,端庄其上,顿时,那正二品淑仪的气场便全开了。

季悯秋背对着季婳惟的时候,又再次咬了咬唇,随即,在转身过去的时候,便已经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颜,重新绕到了季婳惟的前面,对着季婳惟倒地就拜。

季婳惟看着季悯秋这样的行为,面上的神色当即就是一变,她的秀眉皱得更紧,她表示有些不看懂季悯秋的这一番举动。

毕竟,按照这后宫里面的规矩,季悯秋是正五品的美人,见到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行此大礼,只用弯身福上一福便可。

不等季婳惟发问,季悯秋已经酝酿好了自己的情绪,那充满着喜悦的声音便传到季婳惟的耳中:“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季婳惟眉宇一挑,低了头看着季悯秋,她想要从季悯秋的面部表情上面着手,期望能够看出些什么。

不过,季悯秋的表情似乎极度的寻常,两弯眉毛如同修饰好的水墨画镶嵌在她那洁白无暇的额头上,一双大眼睛灵动着,鼻尖小巧玲珑,粉唇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除此之外,季悯秋的身上穿着她一惯喜欢的淡紫色长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茉莉花,交襟的衣领处有着白色包边,上面的深紫色云纹十分的显眼。

看了半晌,季婳惟这才得出结论,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越看越顺眼了些。

“姐姐,大喜之事,是否应该笑笑呢?”季悯秋眨巴眨巴双眼,带着打趣的意味。

季婳惟的心头打着突突,她突然联想到了刚刚在皇后娘娘的荣兴宫发生的事情,这不可能吧。

季婳惟有些微惊讶的看着季悯秋,她自信,皇帝陛下那边的晋升旨意应当还不曾传到长宁宫里来。

但是眼前的季悯秋又是如何就知道她有喜事了,她不会是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这般一想,季婳惟觉得这样的假设,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但是,她仍旧不死心,站起了身子,假意追问:“妹妹所以说本宫有喜事,只是不知道,本宫何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