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子回归

“便是没有八成,也当是有六成左右。”钱公公对于此事算是有些把握,其实,在刚刚发生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心里分析过,所以,很快就给了季悯秋答复。

对于这个回答,季悯秋那是十分的高兴,可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季悯秋实在有些没有想到,如此看来,自己在最初的眼光倒是没有错,确实是看准了这钱公公,只是此时,却仍旧忍不住要敲打钱公公几句:

“钱公公的回答,我是极欢喜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季悯秋忍不住叮嘱了一声,这一番布置,与她日后的所要行的事情,有着大大的作用,所以,是断然不能出了错处的。

当然,她习惯了做一件事情之前,便就要做好两手的准备,就算是钱公公办不成这件事情,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做成功的。

“心若,请翠娥过来。”心若点头,便拐着腿离开了。

“奴婢给主子请安。”翠娥的面部长相,略是清秀,细长的眉,小小的丹凤眼,唯一出彩的地方,便是鼻子了,略略有些挺立,樱桃小口,算得上是清秀。

在这后宫之中,美人林立,像是翠娥这般的长相,倒算是一张十分不出彩的面容了。

不过,既然,一向都甚为狡猾和聪明的钱公公却对她如此的重视,想必,她不是一个只靠脸的人,性情也必如永公公所说的那般,温柔和顺。

“不必多礼,往后,尽管将这暗香阁当成是你的家。”季悯秋温声吩咐一句。

“谢过主子,奴婢必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翠娥从进到内室里来,一直都是低着头,踩着小碎步,压根都不曾抬起过头,看得出来,性情确实是有些谨小慎微,或者说是胆子有些小。

季悯秋看了站在房中的两人,一会儿将目光看向翠娥,一会儿又看向钱公公,两人都掩饰得极好,自己若不是一个知情人,只怕要被两人瞒过去。

不过,这两人中,翠娥是对着主子的敬畏之心,不敢随便抬起头来乱瞅,而钱公公却是在故意假装,这份功力着实不浅。

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吩咐了钱公公,便也该给他些甜头尝尝才是,否则别人只怕是没有心情出力干活了。

“钱公公,你如今今时不同于往日,既是在陛下的身边当着差事,想必有诸多繁忙之事,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待得我哪日见到了陛下,再与他道谢。”

钱公公偷偷瞄一眼场中之人,努力的压抑着心中激动:“是。”

“翠娥,你替我送送钱公公,心若这身子骨有些不舒爽。”

“是,主子。”翠娥的面上扬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

季悯秋看着两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甚至连一句交谈都没有,心里没来由得涌上一种悲悯之感。

虽然这钱公公一看便知道是那种惯会拍马,投机的墙头草,但是,对于这翠娥却也是难得的用了真心的。

只是,像他们如今这般,面对面站着,相遇了也要装作不相识,瞧着也甚是可怜。

季悯秋神思一动,真是不知道这宫里头,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可怜之人。

“主子,您的伤没事吧,要不要躺一躺?”心若递给季悯秋一块糕点。

“我已然无事,倒是你,身上可还疼?”

“多谢主子关心,早就已经不疼了。”心若心中泛起点点感动。

这几日自从自己养伤以来,随时都能感受到主子对自己的关怀之意。

“是你主子我没用,害你平白受了这等的委屈。”季悯秋接过心若递上来的糕点,却没放进嘴里,也没有放回到青花瓷碟子里,而是直接就塞进了心若的嘴里。

“主……子。”心若被塞了满满一嘴。

“这是银珠在小厨房里面做的梅花糕,试试味道。”心若本想吐出来的,听到季悯秋一说,便也不吐了,勉强嚼了,咽下。

季悯秋又赶紧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心若倒了一杯茶水,自己灌了下去,嘴里留下了满满的梅花的香气,不由得咂吧了一下嘴巴:“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季悯秋将一碟子梅花糕都往心若的身边推了推。

“主子,您为什么要帮助盛贵仪?”心若含了一块梅花糕,有些口齿不清的发问,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主子还说要再给季淑仪娘娘一个机会的。

季悯秋拍拍心若的肩膀:“我并没有说要帮助她,替她要回孩子,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说着季悯秋看着心若,又摸了摸后脑勺已经结了疤的伤口,抿着唇,脸上带着一个冷笑:“往后,便不会这般了。”

往后,自己想要如何就如何,绝不会再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方式。

只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自己便不得要多上几分隐忍,多用上几分心计。“主子,我不疼,疼的是你,你不知道,你当时流了好多血,可把我吓坏了。”

心若见季悯秋去摸那块伤疤,便又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嘴里一时就哽咽了,满满的包着梅花糕,却还要抽泣着。

“不必害怕,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大约便不会了吧。”季悯秋不知道是在安慰着心若,还是在自言自语。

没过几日,便传来消息,顺承帝亲自前往慈宁宫中,将二皇子抱回嵘怀宫,当即交给了盛贵仪。

盛贵仪对于孩子失而复得,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之事,表示了极大的喜悦之情,当即便要追着顺承帝问个明白,却被顺承帝不耐烦的打断了,道是有政务要处理,很快便回了乾清宫。

而随侍顺承帝的钱公公却被盛滢心给截了下来,随即便被盘问个不停:

“太后娘娘愿意放手呢?”

“却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盛滢心一手抱着孩子,坐在高椅之上,一手不停的敲击着椅子之上的扶手,双眼定定的看着台阶下的钱公公。

“回娘娘的话,陛下圣意,岂是奴才们能够揣测的。”钱公公弯腰回话。

他可还记得清楚,在他将皇帝陛下要把二皇子送回到盛贵仪这里的时候,季悯秋早就已经猜到了盛贵仪肯定会就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所以,那时候,季美人便已经十分果断地给出了他答案。

“若是盛贵仪相问,你便告诉她,这事全是淑仪娘娘出手相帮。”

钱公公低着头,脑子里反复的回忆着季悯秋的那句话,在听到盛滢心第三次问出来的时候,钱公公躬身行礼:“娘娘容禀,若是旁的事情,奴才倒是不知道,不过此事嘛,奴才心里倒是知道那一星半点。

“那是怎么回事,快给本宫速速道来。”盛滢心不死心,她如今对于这个总是十分的好奇。

这一切皆因为,之前的时候,盛滢心在二皇子刚刚被太后娘娘抱走的那会儿,是一逮到机会,就要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提上好几回,但是每次却总是被他挡回去,后面提得多了,皇帝陛下干脆都不再往她的嵘怀宫里来了,这可把她呕得好几日都不曾歇息好。

“是,娘娘。奴才依稀记得这两日,长宁宫的淑仪娘娘在前几日侍寝的时候提过一两句这个意思,旁的,奴才便真的不知道了,还请贵仪娘娘见谅。”钱公公作势十分的为难。

“是她。”盛滢心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宁肯相信是季婳惟的那个妹妹在帮助她,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出手相助之人竟然会是季婳惟。

两人乃是同一批进宫的秀女,可以说进宫多久了,那么便就彼此敌对了有多久,因而,两人对彼此的性情都算是很了解了。

所以,盛滢心想破了脑袋,她其实仍旧是有些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季婳惟会如此好心,帮下她这个大忙。

“娘娘,奴才只在长宁宫中听过那么一耳朵,具体的当真不知道。”钱公公适时的撇清了自己。

钱公公心里很是清楚,他越是这般说,那么眼前的盛贵仪相信的成分会越来越多。

果然,盛滢心抿抿唇,一双凤目圆睁,双手将二皇子搂得紧紧的,然后大声的道:“你回去告诉她,本宫向来不喜欢欠人的人情,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很快本宫就会向陛下进言,或许这一次,本宫也会让她得偿所愿。”

说完,盛滢心便挥手示意钱公公退下。

顺承帝虽然在白日里的时候,有事要忙走开了,但是仍旧还是惦记着盛滢心的,因而,在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还是翻了盛滢心的牌子,当夜便去了嵘怀宫。

盛滢心因着皇帝将她的二皇子给她抱回来了,因而,也没有再如以往那样,情绪低落,相反,她这一次情绪颇高,对顺承帝那是再热情和温柔不过了。

顺承帝见得盛滢心果然已经将往日的骄傲蛮横抛下了,便是知道了,她这一次倒真是受了一番教训了,当下,顺承帝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两人都没有人提起扫兴的话题,相处倒是十分愉快。

等到空中的玉兔高高挂起的时候,周边几颗星子在闪烁着,西风卷起帘子,将一室的灯烛吹弯。

在金顶玉帐之中,顺承帝将盛滢心揽在怀里,两人缠绵悱恻,很是和谐。

待得云雨渐歇之时,两人相拥而眠。

“陛下。”

“爱妃有何话要与朕说,不妨直言。”顺承帝抚摸着盛滢心的青丝,眯缝着双眼,神情颇为慵懒和舒适。

“陛下有令,臣妾遵旨。”盛滢心转了头,改躺为趴,赖在了顺承帝的胸前。

“快要接近年节了,按照往年的规矩,陛下都会在年节的时候升一升妃嫔们的位分,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一位姐妹有此殊荣,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呢?”盛滢心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