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

一声清脆的充满了警觉之意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的斯夸罗低声说了声“切”,本来他还打算只要这小鬼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当作没看见好了。带着不屑的神情转过头去,绑在左手义肢上的锋利白刃挥舞着,一脸凶神恶煞,“哪来的小鬼?这儿没你的事!”

谁都看得出这个笨蛋首领心里有事情。看着对方什么力气都没有的样子,他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又不像路斯利亚那么感性那么会说,那就勉强陪这家伙一下好了。

还保持着推开门扉动作的纲吉停顿了一下,迅速抹去脸上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过头对着年幼却杀气腾腾的孩子展开温柔的微笑,“你好。”

龇牙咧嘴的孩子带着脏兮兮的贝雷帽,穿着宽松老旧看不出性别的麻布衣服,像当年生活在黑街里年幼的他一样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只有脸上那一双绿色的猫瞳引人注目。挥舞着手中的法国长棍面包,像只保卫着自己领地的小猫一样张扬舞爪的咆哮着:“这是我的家!”

“你的…?”瓦里安的年轻首领微微有些惊讶。

在黑街里,根本没有所谓名为“房产证”的东西存在,所以主人走了以后被鸠占鹊巢也不算奇怪,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当年他们母子两人能得到这栋小木屋还是因为找了管理者的关系,可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抢得过那么一大群人…

“对,”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孩子骄傲的抬起了下巴,“我的!”

“你看上去不过十岁吧…”

“谁说的!”孩子马上炸毛,“老子可是有十四了!”

“呃…有那么点看不出来…”纲吉有些不太自然的挠挠头,看到快爆发的小孩连忙摆摆手,笑容有些无奈又颇为温柔,琥珀色的眼睛中仿佛盛满了温暖的碎光,和煦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不不不那个…我是说你打架很厉害啊…”

对面的孩子愣了一下,脏兮兮的脸上飞过一片不易察觉红晕。为了掩饰而露出了更加凶恶的表情,“对!所以不要想来抢!”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瓦里安首领表示了他莫名其妙的鸡婆关心,令人黑线的一脸真诚,“你好像没有锁门的习惯诶?”

“…不用你管!我只不过是出门找一趟食物而已!”

“真的吗?不过那个面包看起来已经很硬了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像你这种人,”霸气的指向对方身上穿的阿玛尼定制黑西装还有饰有羽毛装饰的披风,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不屑让人觉得苦涩,“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徘徊在社会底层肮脏蚂蚁们的生活方式?”

“会吗…我可是连变质了两天的奶略都吃过呢。”

叉着腰的孩子愣了一下,然后语气不坚定的想要翻本,“我、我吃过变质了三天的!”

纲吉的神色真诚无比,“像你手上的这种法国面包,都发黑了的我也吃过。”

“谁信呐,骗人也有个限度吧,老子可没那么傻。”

“我是真的吃过噢,只要泡在水里泡久一点就能够再吃了…可以解决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一天的食物供给呢。”

“真、真的…”对方表示深刻的怀疑,“都硬黑了诶?你真的吃过吗?”

斯夸罗果断撇过头去不看这两个正就发黑的法国长棍面包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二货,用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挡住自己不断抽搐着的嘴角,沉重的心情无法言喻。

尼玛的变质奶酪…尼玛的法国长棍面包…尼玛的你究竟是在哪里吃过这些诡异得不能吃的东西啊…黑街生活的残酷无情在你们两个二货的叙述中变得喜感无比了啊好好想想社会底层人民的艰辛生活啊混蛋…

纲吉语气平平淡淡就像在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住过”,只不过声音中有一丝浅浅的怀念,“我是说真的,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呢。这栋房子就是我以前住过的。”

“噢!怪不得你…你就是莉露卡阿姨的儿子?”对方右手握拳捶上摊平了的左手一副恍然大悟状,然后神色变得慌乱有些结结巴巴,“她、她…她活得很好,现在在那个什么…法兰西…嗯,她现在在法兰西!”

“不必说了,”纲吉裹紧了黑色披风,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太多的伤感,只不过怀念的神色加深,“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斯夸罗身形一僵,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黑手党世界里母亲早逝不奇怪…但是…在黑街住过?对一个彭格列的血脉来说,稍显诡异了吧…

这天他无心中听见的一句话,在日后成为了解那个人过去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