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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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封后大典之后的第十一天,定远侯回帝都的第七天,晌午时分,秦怀照例端着药去承乾宫,这几日来,她渐渐习惯这样安逸的生活,走到哪里都有许多宫女,她一身洁白的绸缎长裙,领口绣着淡黄色的牡丹花,不露声色的华贵,她仔细看着碗里的药,转过回廊,身后的如梦忽然惊了一下,随即弯腰行礼:“参见皇上。”

杜渐勋再三考虑之后,照例快马发出信函,等待皇上定夺,五日之后,帝都传来火漆信,停战,开放边境贸易,那一日,沧州百姓发出震天响的欢呼,鞭炮响了一天,比过年还热闹,杜渐勋一身戎装铠甲,独自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苍茫的天际,那条丘陵后面,就是大成的国土,良久,他怆然一笑,仓容,你这仗,打了是为她,不打,也是为她吧?

有了这次结盟,之后的战事简单了许多,大成主动退兵,杜渐勋等人准备的一系列结盟进攻都无处可用,帝都传来圣旨,只可守不可攻,但直到一月之后,大成毫无发兵迹象,又过了些时日,大成派了使者进沧州见将军,带了天吉王的口谕,大成允诺十年内绝不主动发起战事,双方开放边境贸易,东楚人可入大成贩卖药材等。

这一次,有了吴欢和陈临舟,众人从一开始对两人的顾忌到对陈临舟的赏识,杜渐勋始终沉默居多,几位副将也已习惯,但当陈临舟说出他和吴欢已奉皇上之命和北方七个小国结盟时,众人还是目瞪口呆,杜渐勋心头大震,心里思绪复杂,几位将领大呼皇上英明。

杜渐勋心里一惊,定远侯昨日晚间连夜启程回帝都,今日皇上就派了人来,连圣旨都带来了,楚南柯…。分明早有准备,他暗暗心惊,脸上不动声色,从容不迫的接了旨,与两人客气几句,安排了两人营帐,等准备妥当,天色已黑,有士兵进来点起油灯,照例和几位副将讨论军情。

吴欢摸出怀里的圣旨,笑盈盈的看着杜渐勋:“小世子,此番令尊回帝都,军中无统帅,恐军心不稳,陛下特命我二人来辅佐世子,见到圣旨之时,世子即由副统领升任将军一职,陈小弟担任副将一职,区区在下嘛,承蒙皇上赏识,混了个军师的闲职,不过这行军打仗在下可不在行,全凭世子说了算,嘿嘿!”

杜渐勋笑笑,将两人迎入大帐。

陈临舟回了一礼,并未说话,吴欢讪讪的笑着搂住杜渐勋:“小世子,这从了军就是不一样啊,看着气派,我都要不敢认您了。”

杜渐勋认出两人,下马行礼:“陈侍卫,吴小公子?”

军营里,将军大帐前,两人被守卫拦住,守卫目不斜视,面色轻寒,毫不客气,两人中一人面色无波,沉稳刚毅,另一人面白无须一张脸上笑意讪讪的看着面前的守卫。

杜渐勋收起脸上的情绪,微微蹙眉,玉箫放入怀中,翻身上马的姿势迅捷潇洒,风声乍起,这一刻的他,又成了人人惧怕的笑面将军。

不远处一阵马蹄冲过来,有士兵翻身下马,急促的说道:“将军,有两位帝都来的官爷说要见您。”

他抬起头,目光苍茫,有释怀,有喜悦,有忧伤,如同梨园中青衣捏着嗓子唱的戏曲,婉转清扬,清脆忧伤。

马儿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风吹过丘陵,越过山丘,拂起他张扬的长发,风声凛冽,带着不易察觉的萧瑟,良久,他忽然伸手入怀,摸出一根碧绿色精致的箫玉,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这是箫还是笛子,他不懂音律,短小的玉箫上还系着一根鲜红的红绳,玉箫尾翼处光滑细腻,一看便知是时常把玩所致,他看着指尖翻转的玉箫,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你没死,真好。”

他一身黑色戎装,胸前是闪亮的护甲,一头长发在风里飘扬,他向来没有束发的习惯,这几年来,似乎更加懒散,活在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除了战争,还是战争。

杜渐勋静静的坐在草地上,黑色骏马在身旁安详的吃草,远处的夕阳似乎要染红整个草原,红的像天空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源源不断的血氤氲而下,染红天际。

是的,人总是有种逃避的本能,以为不再经历,不再回到那些地方,就能不想起,以为不想起,就能不痛。

杜渐勋只是笑,他似乎总是喜欢笑,不说话成了常态,沧州的天空有种藏青色的高远辽阔,他常常在夕阳西下时独自骑着马去华离坡南面的草地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草地上,看着遥远的天际和地平线,看着远处起伏的山丘,企图放空思绪,企图不去想起。

他偶尔还对着空气说话,声音很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这两年来,沧州城的人都觉得,这位边境军副统领得了一种自言自语的病,每到吃饭就会发作。

他会在对面摆一副碗筷,沧州特有的青陶大碗,边沿有青蓝色的花纹,做工粗糙,他喝一口酒,看着对面笑笑,以至于小二总是看着他摇头,这么俊俏的青年,怎么就魔怔了,真是可惜。

杜渐勋在这里生活了近两年,从开始的鄙夷和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熟知沧州的每一条街道,他甚至认识小巷子里的酒坊阿婆,他偶尔也会混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堆中,在脏乱的小酒肆里喝几大碗米酒,吃半斤牛肉。

沧州有一种豪放的寂寥,这是杜渐勋对沧州的印象,不同帝都的精致华贵,沧州或许比帝都还拥挤,混乱却有趣,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酒肆,外面飘着招摇的旗帜,连这里人穿的衣服都有一种经纬分明的疏朗大气。